其实细想起来,这事太值得怀疑了。
静妃受宠也不过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
也只有皇帝自己还觉得自己龙精虎猛,当真让静妃这么快就怀上了身子。
“那重要吗?”卫景珂问。
皇帝对于朱雀来说也不是什么明君。
谁当这个皇帝,卫景珂不在乎,百姓也不在乎,只要能让朱雀百姓衣食无忧的,就都是好皇帝。
沈沛自认为,只一个卫景瑜死了是不够的。卫家欠了安定王府的,也不只一条命而已。
不过她也不打算直接杀了皇帝。
只是请他退位,失去皇位,失去权利,看他无能挣扎,看他受尽折磨罢了。
看他卫家的江山落入旁人之手,看旁人顶着他儿子的名号坐在那龙椅之上……
就算这样,想想过去,她仍觉怒不能平。
“但愿小家伙会是个明君。”沈沛叹息。
卫景珂见她眉宇间的深沉,从背后身后替她轻轻揉了揉,“不是皇后,却操着做皇后的心。”
沈沛莞尔,“我让这朱雀易主,自然要多为百姓考虑考虑。”
她正说着,突然,头发被人轻轻动了动。
沈沛抬手,恰好撞上她的。
“别动。”卫景珂说。
“殿下?”
沈沛不敢再动,只是放松了身子,垂下手来。桌上的镜面里瞧不见卫景珂的动作。
“在别簪子……桃花簪子。”
沈沛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在给自己别簪子,顿时有些急了,“你先让我瞧瞧。”
怎么要送的桃花簪子直接就给别头上去了?
她都没瞧过。
沈沛抬手就要摘,卫景珂却一把按住她的手,轻咳一声,“刻得不算好。”
“……好不好那也是我说的算。”
“雕刻……本宫也不善。”若让她用剑在大石头上刻点什么她自然手到擒来。可这簪子太细太小,活儿太精细。
沈沛到底也没将发簪子抽出来。
只是稍稍举高了镜子,能瞧见了它的全貌。
……分明很好看。
款式简单,羊脂白玉。
簪尖比簪头细一些,簪子各处都被打磨得很光滑,断不会戳伤了皮肉。而簪头就是一朵桃花。
只是那桃花芯处,却又一丝沁入玉去的粉红。
只一抹红,从玉中晕开,当真像是桃花开了一般。
沈沛轻轻碰了碰,“殿下这手艺,只怕都能去江老板的玉铺子里当挂牌师傅了。”
“只给你做。”
她说话总是直白,让沈沛招架不住。分明……也不是要听她说这些情话才故意这么说的。
沈沛抿抿唇,心中却难免欢喜,看向她的眼中亦似有流光盈盈,“殿下可知,朱雀送桃花簪子,是何意思?”
卫景珂不以为然,“是何意思?”
沈沛顿住:“……殿下不知是何意思?”
卫景珂仿佛真的不知道,认真地思考起来。
沈沛气急,“殿下不知道在朱雀送桃花簪子是什么意思么?”
“殿下不知道。”
卫景珂想了想说,“但你喊卫姐姐,也许就知道了。”
沈沛脸颊鼓起,“卫!景!珂!”
这人!
当真这么喜欢逗她吗!
卫景珂弯下腰,顺势在她唇间夺走一个轻吻,然后回答道:“嗯。”
沈沛愣住。
然后迅速地,面颊染上粉红,比桌上那胭脂,更要娇艳几分。
卫景珂见此赞叹道:“桃花开了。”
沈沛抱住她的腰,顺势埋进她怀中,不让她看脸,闷着声说:“春都要过了。”
“你院子里那株,还开得正艳。”卫景珂任她抱住自己的腰,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见耳垂发红,又忍不住上手捏了捏。
沈沛觉着痒,便轻轻啊了一声。
却不知,她这轻轻一声啊,到底是将卫景珂心都给叫软了。
“你怎么这样招人?”卫景珂不禁如此低喃,把玩她耳垂的手指却没停下。
沈沛抬起头,眼角也红红的,无辜道:“什么呀?不是卫姐姐一直在戏弄我吗?”
……这时候又软软地叫卫姐姐了。
卫景珂叹息。
盯着沈沛那眼角,那唇,控制了半晌……才没让自己的手伸过去狠狠□□。
沈沛似乎也看得懂卫景珂那目光,便讪讪地抱着她,不敢胡乱动了。
正这时,房外传来声音——
“小姐,王爷回府了!!”冬霜的声音带着喜悦,“下人来报,王爷已经到府门口了!”
沈沛腾地弹了起来,“回来了?”
“是!”
沈沛问卫景珂,已经难掩眼中激动,“不是说还要两日吗?”
卫景珂略一想,“大约是先行赶回来的。一同班师回朝的兵将应当还未到京城。”若是兵将入京,自会有人通知她的。
沈沛眼中有很明显的开心,“殿下,我去见见爹。”
卫景珂点头,看见她跑出门去,“慢些。”
沈沛刚提起裙摆跑出去两步,听见她的话,便又回头同她笑道:“殿下还是快翻墙回去吧。若是被我爹发现,殿下怕是要挨骂了。”
“嗯。”卫景珂见她笑得活泼的模样,竟有些回不过神来。
如此娇俏模样的沈沛,她总觉得好熟悉。
还有那话——
若是被我爹发现,殿下又要挨骂了。
卫景珂侧首,看向那院子里的桃花树,风一吹过,桃花飞舞。
她分明想不起来那一幕幕。
却又觉得,似曾相识。
竟令人……如此心动。
第62章
沈沛带着冬霜急匆匆来到王府大堂, 便见一中年男子站在堂上。
“爹!”
安定王沈星远回头,便见自己一年未见的女儿,顿时英俊的面貌上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沛儿!”
沈沛快步走近,眼中已有泪溢出。
她已有数百年, 已有数百年不曾见过爹了。
“哎,别哭别哭……”女儿落泪, 沈星远顿时手足无措。他粗糙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擦去沈沛脸上滚落的泪珠, 脸上却有笑容闪逝, “我的沛儿,这样想爹啊?都是大姑娘了,怎还这样爱哭?说出去要被人笑话了。”
沈沛吸吸鼻子,“那爹就说出去, 让沛儿被人笑话好了。”
沈星远顿时横眉竖目:“谁敢笑话你, 爹去教训他!”
沈沛破涕而笑。
见自己的掌上明珠又笑起来, 沈星远心中也总算松了一口气。
冬霜此时也上前, “冬霜见过王爷。”
沈星远颔首,“冬霜这丫头, 把小姐照顾得不错。”
冬霜也跟着笑:“冬霜不敢揽功。”
见沈沛脸色不错,沈星远心中甚慰,“都赏, 都有赏!”
“对了, 朔儿呢?”沈星远这才想起,自己那个年纪还要小些的小儿子。
“今日世子爷不休沐,应当还在当差呢。”冬霜答道。
“朔儿当了个京城卫长, 现在应当在城中巡逻。”弟弟还不知道姐姐用不上他赢来的筑灵丹, 以为天骄大比之后就回归他以往的日常了, 该去当差他自然也去了。
沈星远点头,“那就先不要将他叫回来了。冬霜去沏壶茶来。”
冬霜心知父女两有话要说,便应了声是后匆匆退下了。
“沛儿,坐。”沈星远先一步坐下,对沈沛说道,“你知道爹为什么这么快就赶回来了吗?一起班师回朝请功的将领们都被爹落在身后。”
沈沛乖乖坐下来说:“殿下给爹写了信。”
“是。”沈星远的目光落在她发间的那枚桃花簪子上,又假作什么都没发现似的移开了目光,“你和殿下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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