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废土做“圣母”(107)

　　在楼梯处，余沂楠亲吻上那双闭上的眼眸，像信徒亲吻圣经。

　　“你会厌恶我吗？因为我的冒犯，因为我的……贪婪。”余沂楠低语着，她吸着鼻子，在冒犯完之后垂头站在郑艺面前，像做错事的小狗。

　　郑艺抬手捏住她脸颊软肉，微微的疼痛令余沂楠微皱起眉来，她抬眼与郑艺对视上，又觉得这动作实在亲昵极了。

　　余沂楠太渴求郑艺了。而如今，她同样渴求着郑艺的反馈。

　　“太热了。”郑艺轻声说着，她松开手，一方冰块在她指尖凝结。她夹着冰块摁上余沂楠唇角，从余沂楠唇上滑过。“姐姐，稍微降降火吧。”那半化的冰块被推入齿间，郑艺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继续上楼。

　　“……”余沂楠心如擂鼓，她本能咽下口中化开的冰水，反浇得心头愈发火热。

　　郑艺。这个名字在她唇齿间流转吞咽，又仿佛被她默念过百万遍。她注视着那背影，终于迈开步子，快步跟上。

　　喜欢与爱，渴求与欲丨望，余沂楠似懂非懂。只是这一刻，她忍不住想，这世界有那么多爱侣，是否都曾有过她此刻的心情？喜欢一个人，是否都像她一样迷惘又痴迷，是否都有过炽热的心绪。她的身体、她的灵魂仿佛都要灼烧起来，在这若有若无的偏爱与默许中燃为灰烬。

　　痛苦、贪婪、迷惘、痴迷……所有的怅然若失与不安，各种各样的情绪，好像只要沾染上郑艺，这些她都悉数承受，甘之如饴。

　　十阶么？余沂楠低笑一声：她的血肉与灵魂，都甘愿奉献出来，只求圣母垂青。

　　“余沂楠。”

　　“！”余沂楠猛地抬头望去。

　　“再升温，你就去太阳底下冷静一会。”

　　“……”余沂楠略有些委屈地停了下来，她看着郑艺走过办公室，直接回房。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抬手狠狠搓了搓自己的脸，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努力摒弃，令情绪平复下来。她闭上眼睛，深呼吸着，心跳终于恢复正常。她刚松口气准备追上郑艺，脑子里就突然闪回刚刚亲吻郑艺时，郑艺那平静注视着她的黑色眸子。而后是降雨时，那时的郑艺温柔且不可侵犯，那双黑眸中满是悲悯怜爱，又仿佛目中无物，她看到了你、注视着你，但眼底是冷漠空洞的。

　　……不好。

　　余沂楠僵在原地，踌躇片刻，还是深呼吸几次，往楼下走去。她确实，应该……稍微冷静下来。

　　……

　　[我想不通。]零一开口说，[你就这么由着余沂楠吗？]

　　‘不过是片刻亲昵，算得了什么？’郑艺并不在意，她慵懒躺在床上，一颗颗冰块凝结，咯吱咯吱不断咀嚼着。

　　郑艺牙口似乎很好，无论是吃硬糖还是冰块，每每都是咬碎了吃的。零一忽地想到这个来。它晃了晃脑袋，[这亲昵也太……]

　　它本觉得这样不太好，可仔细去想，也不知道如何才是对余沂楠好的。断掉？疏离？余沂楠大概会疯吧……这样似乎也太伤害她了，何况郑艺对余沂楠也确实是偏爱的。但如果说这两人确立关系……零一也完全想象不来郑艺坠入爱河的模样。

　　[当我没说。]它叹了口气，[只是你没发觉，因为你的默许，余沂楠对你的执念也越来越深了吗？]也不知是好是坏。

　　郑艺咬着冰块，似乎在听。

　　[……算了。]零一想，它一个圣母养成系统，哪里懂什么情爱呢？[说起来，郑艺，你是不是想起些记忆碎片了？你原先的世界，是有神明存在的吗？]

　　[你演的那瞬间，真的……那种气势，太难以形容了。虽然我没见过其他世界真正的神明就是了。]但是那一刻，零一真恍惚以为郑艺被神明附身了呢。还好它很快就清醒过来：要是郑艺真被她那个圣母之神附身，怎么也不该是普度众生的，怕是“超度”众生才对。

　　零一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许久没听郑艺答复，转眼一看，就瞧见铁床之下满是坚冰，寒雾萦绕。而郑艺本人安神闭目，仿佛已睡去了。

 

第79章 七十九点圣母值

　　第二日清晨。

　　广播还没响起，不少人就已经醒了过来。他们反复看着昨天发到手中的信息，反复又细致地读着那些话，闭上眼，昨日的雨反复还残留在心头。

　　今天，就能看到那位能力者了。今天，会有第二次降雨。

　　圣母，圣母……啊，伟大的圣母之神。

　　这个词在这一瞬被赋予神圣情感，他们在心头吟诵着、回味着。

　　当广播响起，这一次，再没人有半分的抱怨与不满，他们甚至是迫不及待地、急忙地下了楼。哪怕是普通人，眼底也有了些许生机。在这高温期，他们想要活下来，想要熬过去，无论是谁、无论祂说了什么，只要能活下去

　　“这位，就是降雨的能力者，郑艺。”

　　“郑艺，就是圣母。”

　　“末世多灾，圣母救世。降甘霖，惩恶徒，普度众生，游走世间。万物信圣母，则万物生。”

　　“以虔信为阶，三阶以下皆迷途，四至六阶初破障，七阶归正道，八阶始窥真，九阶澄明镜，十阶可登天外圣域，受圣母赐福，脱离肉丨身苦海，灵魂飞升。”

　　冯淑娴将这段话再次念出，她声音低沉有力，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现在，开始祷告。”

　　无数人、无数双眼睛在这一刻汇聚在郑艺身上，他们热切、炽热，他们虔诚地注视着郑艺，仰望着郑艺，在心底轻诵圣母之名“郑艺”。

　　“是她！”其中，有能力者发出一声惊呼。他神情激动至极，拽住身边人，“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场雨也是她下的，是她、原来真的是她！”这是当日小巷中的能力者，他说着说着，满脸是泪地跪倒下来，疯狂抓着自己的脸，情绪爆发到极致，哽咽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是她……她就是圣母啊！”

　　他杀了那么多人、处决了那么多人，他手上满是鲜血、满是罪恶，那些都是他的同胞，并非该死之人，只是、只是他又哭又笑着：“我也能成为信徒吗？”那位圣母，曾单独为他们降下过一场甘霖。

　　“郑艺……是郑艺，是圣母啊……”

　　[叮！检测到张迎之发自肺腑认为宿主是圣母！正在判定情感强度……]

　　[判定完成。奖励圣母值_7！]

　　[叮！检测到楚和豫发自肺腑认为宿主是圣母！正在判定情感强度……]

　　[判定完成。奖励圣母值_6！]

　　[叮！检测到池永元发自肺腑认为宿主是圣母！正在判定情感强度……]

　　[判定完成。奖励圣母值_7！]

　　一串串判定不断响起，一个个人名不断闪过。

　　[叮！检测到宿主累积圣母值突破1000！奖励：特殊商品·精力恢复丸解锁_1、圣母光环_1]

　　[检测到特殊商品已提前解锁，本次发放已取消。]

　　如此提醒闪过，郑艺听到零一似乎骂出声来。

　　圣母光环？郑艺只是一想，那朦胧的圣光便笼罩在身，哪怕是白日，也分外特殊。这不仅仅是一份光环，更是一种氛围或气质

　　郑艺眉眼低垂，她微微抬手，俯瞰众生。

　　淅淅沥沥的雨水再次滴落，平等而仁慈地降在每一个人身上，流入他们心田。

　　是圣母吗？是圣母啊！那就是圣母之神，是神明救世！

　　明明空间已经十分狭窄，他们却不由自主跪倒在地，朝着郑艺的方向，深深、深深地拜伏。

　　郑艺，圣母。他们不断叩首着，纯净而甘甜的雨水浸透他们全身，而他们不知疲倦，不知高温。一切的一切，终于有了明确的方向。他们不敢将那神圣的名字呼之于口，只在心底默念着“郑艺”二字，高呼着“圣母”一词。

　　天尊？大帝？帝君？冕下？……没有后缀尊称，只有圣母一词而已。

　　大雨淋漓而降，他们伏身叩首，虔诚高呼圣母之名。

　　十分钟后，大雨散去，台上能力者身上圣光散去。他们仰望而去，才发觉“圣母”本尊是那样年轻、那样漂亮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