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挡住姚族族卫的阵刃护住容夙,应该是容夙的朋友?”
“我知道我知道!她是苏明雁,正阳宗排名第一的弟子,容夙能当上少宗主大概是因为这位淡泊名利,对少宗主的位置不感兴趣。”
“嘶,怎么看这道剑法的不凡,感觉她也能打败姚族少主呢?正阳宗这么深藏不露?”
“什么深藏不露?正阳宗本来就不简单好吧?这座宗门存在的时间比姚族和段族加起来都长,而且正阳宗现任宗主只修了两百年就修到造化境巅峰,你看看姚——”
那修士压低声音,“姚族副族主不也是绝世天才?但他修了四百年才有今天,时间直接翻了一倍了。”
擂台上。
姚通元听着四周修士的声音,眼睛里杀意翻涌。
他看着面前造化境五重却能硬扛踏致命一掌只吐了几滴血的陈副宗主,对正阳宗多了几分重视,道:“陈方,你要护容夙?”
陈方就是陈副宗主的名字。
他回头看还坐在地面上、眼里无一丝求生之意的容夙一眼,声音微沉:“容夙是正阳宗少宗主,本宗是正阳宗副宗主,护本宗少主,不是天经地义之事?”
“况且——”
他顿了顿,眼神微深,继续道:“生死擂台事生死擂台毕,赌命结束后所有恩怨消散,这是生死擂台修建以来众所周知的规定。”
“规定?”姚通元笑了。
他看一眼被姚族族卫收了尸体和断肢的姚昊苍,眼里悲痛化为愤怒,声音满是杀意:“这天底下就没有世族需要遵守的规定,我们世族制定的规定才是规定!”
管永兴坊往事如何、那些人如何无辜,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只知道容夙杀了姚族少主,那就一定要死!
不然以后只怕谁都以为姚族是能随意拿捏算计的!
他说着,直接一掌拍上去,和陈副宗主缠斗了起来。
容夙就看着老者的白须很快变成了血须,他才造化境五重,怎么都打不过造化境巅峰的姚通元。
这很正常。
容夙早知道了。
她不知道的是,陈副宗主怎么会出手救她。
他不是只在意顾剑安,只维护公道正义的么?
容夙就垂眸,有些想笑。
因为她心里是知道答案的。
只为公道正义的修士会为她出手,只是因为她占据了公道正义。
公道正义。
原来有朝一日也能和她容夙挂钩。
原来还是有人相信的。
原来是真的存在于世界上的么?
不多时,姚通元一掌将陈副宗主拍出擂台,看他还要上来,眼里杀意汹涌。
他很想杀了如此不识时务的陈方,只是到底是正阳宗副宗主,正阳宗宗主也不简单。
姚通元就道:“陈方,你要为了一个还没有册立的少宗主葬送整座正阳宗么?”
陈副宗主的动作一滞。
姚通元见有用,眉眼间有不屑,继续道:“容夙杀的不止是我们姚族的少主,还有段族少主,你要护着她?你能代表整座正阳宗护着她?正阳宗能同时应对姚段两族倾族而出?”
姚段两族当然是很难倾族而出的。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不希望少主死的。
段族少主死了那么久,族内现在早出现新的声音,只是段佑的父亲段君鹤还活着。
而且正阳宗虽然很多地方跟世族不同,但内部也不统一,怎么可能倾全宗之力护住容夙?
他轻蔑地笑一声,看陈副宗主立在那里不再上前,再看看还在舞剑抵挡阵刃的苏明雁,就打算一掌拍伤丢给陈副宗主。
苏明雁却似乎有所察觉。
她右手执着佩剑一剑横出,剑势如水渗透进那道姚族族卫结出的阵法,不但挡住所有阵刃,还反击了一剑,有几个姚族族卫就捂着手腕低嘶几声。
接着她左手并指如剑,一剑刺向姚通元的手掌,人已经收剑回撤立在陈副宗主后面。
那一剑——似乎修为再高些就能刺穿他掌风了。
姚通元心里微凛。
但那又如何呢?再天赋卓绝,还不是说退就退。
他就打算把容夙抓来,先折磨一番再杀。
他看向容夙,结果看到容夙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个青衣的女子,如云雾般飘渺,正抬手结了个结界给容夙套上。
再迎上他的目光时,青衣女子的声音淡而坚定:“正阳宗不能倾全宗之力护他们的少宗主,我南疆一族能。”
南疆一族。
还有刚才那个和一般修士不同的结界。
青衣女子的身份昭然若揭。
南疆、南荒古神庙乃至整座南州的圣女,巫寒韵,造化境一重的修为,还是刚刚修上去的。
那剑道颇为不凡的白衣女子就是看到巫寒韵来了才退的吧?
姚通元眯起眼睛,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他后面已经有很多姚族修士赶来了。
生死擂台在登天城中心,姚族族地也在登天城,这是姚族的大本营,现在姚族少主死在大本营里,姚族修士自然坐不住了。
现在就有造化境的姚族大能压不住情绪直接冲了上去:“小小的南疆圣女,也敢大放厥词?”
那人显然没有把南疆一族放在眼里,只当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势力。
巫寒韵淡淡看着他,抬手开始结印,却不是拍向那大能的。
因为早有服饰古怪的修士自虚空里走出来,轻轻松松拦住了所有冲向圣女和容夙的修士,连姚族族卫结出的阵都没了作用。
造化境一重、造化境二重、造化境五重……
那些服饰古怪的修士修为从低到高都有,而且出手时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手一抬一收,冲到面前的姚族大能就被丢出去了。
南疆一族。
南州地位至高无上的南荒古神庙。
姚通元眉微皱,知道他想的没有错,因内乱开启护族大阵几十年的南疆一族很不简单。
同时他也知道南疆这位圣女手里结的道印是什么了。
那是转移道印。
登天城此时四面八方都是姚族族卫结的困阵、杀阵、缚阵,锁定的是容夙,就算是归一境的大能来,也很难直接救走容夙。
但南疆圣女的转移道印如果结成了,那么容夙会一瞬间消失在原地。
她离了登天城,再想困住就难了。
而且南疆一族明显是要护她,届时护族大阵一开,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那姚族这脸就丢大了。
不能让这位南疆圣女结成道印。
只是那些来自南疆一族的修士手段古怪,他先前受生死擂台反震也伤得不轻,很难以一对多。
当然,如果姚族大能都压上去,还是能赢的。
问题是如果对付个南疆一族就要这么困难,那姚族以后还怎么稳坐雷州第一世族的地位?
姚通元再看一眼后面眼神复杂的容夙,嗤笑一声,心里就有了主意。
容夙大概以为南疆圣女来了她就能活吧?她现在心里是不是满怀希望?那就让他来碾碎她的希望,让她生不如死!
姚通元想着,对巫寒韵道:“南疆圣女,你要倾南疆一族护住容夙?”
“是。”巫寒韵掷地有声。
她自信南疆一族会听命于她。
姚通元点点头,忍着心里不耐一一扫过那些服饰古怪的修士,手一扬,手里就多出一部古拙不凡的古书:“那如果本座说,容夙的性命和南疆古书,你只能选一样呢?”
他面上满是戏谑。
巫寒韵在查南疆古书的下落,这个他早知道。
姚族早知道南疆一族不简单,还在南州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当时会出手搜查南疆古书只是想着能不能搭上关系、利益最大化。
没想到会用在这里。
不过也刚刚好。
他知道南疆古书对南疆一族意味着什么。
那是镇族之宝,听说还和南疆圣主的生死息息相关。
巫寒韵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神就一变,多出些惊讶和凝重,她结道印的手也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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