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从前是爹爹的家,爹爹生长的地方。”燕王回道抱在膝上的‘儿子’
小世子想了想,“就像言儿在北平府吗?”
燕王点点头,小世子便笑眯眯道:“京城是爹爹喜欢的地方,那言儿也喜欢。”】
“大王。”就在燕王陷入回忆时,手下心腹大将进入帐内,“您唤臣?”
燕王收起哨子向副将招了招手,“世美为救寡人战死,如今连个推心置腹的说话人都没有了。”说罢,燕王看向副将,“士弘啊,你与他是寡人的左膀右臂,他不在了,寡人如今只剩你了。”
周士弘于是走近,拱手道:“但凭大王吩咐,臣,万死不辞。”
燕王连忙摊手,“来,坐,寡人只是想找个说话的人。”
周士弘便在燕王身侧坐下,“今日群臣夸赞世子,大王却默不作声,大王是在苦恼世子近来的举动吗?”
燕王望着帐外的火光,轻叹了一声,惊喜之余还充满了忧虑,“世子之举,连寡人也大为吃惊。”
周士弘原为燕王府的护卫千户,曾随燕王远征漠北,受燕王重用一直至今为其心腹,深受信任,曾也被安排为燕王世子的武学老师,“臣斗胆一言。”
“说吧,与寡人之言,你尽可如实。”燕王道。
“臣蒙大王信任,曾有幸与顾指挥使一同教导世子,世子勤谨,少聪慧,且又极具孝心,而今大王出兵在外,世子为大王镇守后方,又将流民妥善安置,使四海归心于燕,大王应当欣慰才是。”周士弘说道,“臣子勇,年十岁,为臣之独子,臣与发妻爱之甚笃,不求其聪慧,只愿仁孝恭敬,平安顺遂,若他日成人,有世子一半仁孝,臣定当欣慰之至,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大王今日起兵,又何尝不是?”
“大王得天下,由臣为主,天下格局字随之改变,但是血肉亲情不会变。”周士弘又道,“无论大王是殿下还是陛下,世子,都是大王之子,这一点永远不会随身份改变。”
燕王静坐在太师椅上,旋即向后倒靠,“那孩子一向乖巧孝顺,寡人的话,她从未忤逆过,难道是寡人多心了吗。”
周士弘看着越发多疑的燕王,轻轻皱起眉头道:“大王,世子受的苦,远非常人,所做的隐忍,都是为了大王的宏图之志,天下都以为大王后继无人,才有燕国今日之势,大王可以疑心任何人了,包括臣,但唯独不能疑心自己的儿子,皇帝晚年的凄凉,大王难道忘了吗?”
“寡人可不会步她的后尘,只担忧的是,她的性子。”燕王长叹道,“随她母亲,过于优柔寡断,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这才是寡人真正头疼的。”
“世子的性子...”周士弘想了想,旋即反应过来,“大王是指京中的传闻,世子与帝女之间的事么?”
周士弘深知燕王的想法,也知燕王骨子里的狠,若是大军攻破京城,想要坐上皇位的燕王一定会趁乱将皇帝的子嗣铲除干净。
“寡人见过几次,绝非泛泛之辈,虽是女子,但女子一旦狠心起来,难以想象,留之后患无穷。”只见燕王眼睛里透露着凶狠,“她是寡人之子,总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就与寡人反目。”
“大王所虑,无非是夺城之后,与皇帝及子嗣结为世仇,恐世子遭受仇人蛊惑,但世子如今在北平府,看不到京城的局势,刀剑之下,岂能没有误伤,若帝女死于兵乱,又与大王有何干系。”周士弘献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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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德十六年春,燕王率军取扬州,扬州遭内乱,就在守将欲奋勇反抗之时突遭部下反叛,扬州-->>
不战而降,高邮州也随之归降。
随后燕军南下渡江,遭到朝廷水师阻碍,两军厮杀,一支朝廷水军忽然反叛投降燕王,燕王得以击败朝廷军队顺利渡江。
暮春三月,燕王率军至镇江府,守将见燕军之势不可挡,遂率城投降。
成德十六年夏,燕军驻扎于应天府离京师不到六十里的龙潭,消息一出,朝廷大震。
——奉天殿——
宏伟的奉天殿内,皇太子赵旭急得在牌匾下徘徊走动,此时殿内的群臣也感到恐慌至极。
“燕军所到之处,守城将领皆不战而降,如此之势,恐怕攻破京城,也要不远了。”有大臣担忧道。
“京城内尚有十余万精锐守将,应当可以阻挡一阵子,但是自开城收容流民之后,京城内变得混乱不堪,时常有盗窃与□□发生,法司案件骤增,困扰至极。”
“燕王尽取凤阳府、扬州以北之地,事到如今,京城也难以防守,不如迁往内地,再图复兴。”
群臣们眼里充满了恐惧,一致提议南逃,不愿退逃的赵旭自知此时与群臣也商议不出什么御敌的对策,于是挥手散去众人独召翰林学士张九昭询问。
离去后的群臣,背对着奉天殿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就说不能收容流民吧,五军都督府尽在,加上中央精锐完全可以抵御燕王的攻势,而今因流民产生□□,敌人还未到,便自乱阵脚,这不是自取灭亡吗。”
“太子殿下有国君的担当...”
“可是也要先保全了自己与社稷。”
“朝廷军队人数远胜燕军,为何燕军所到之处大多都不战而降?”
“难道朝廷的军中出了内鬼?”
殿内,张九昭持笏立于殿陛之下,躬身道:“殿下。”
“燕王即将破城,众臣都劝本宫南逃,可是本宫觉得京城为我大明都城,身为国君,怯战弃国都而逃,太过于窝囊,本宫是储君,为社稷而死是理所应当,然此举对于诸臣,是否为本宫一己之私?”赵旭问道。
张九昭抬头看着栏杆内的红袍少年,持笏跪伏道:“为子死孝,为臣死忠,死又何妨,殿下是君,我等为臣,君为国死,臣为君死,如此乎,天经地义。”
赵旭看着张九昭,连忙从台上走下,亲自扶起,盯着张九昭的眸子,目光如炬,“不知为何,本宫从第一眼见到先生时,就倍感亲切。”
张九昭听后连忙抽出手躬身,“殿下厚爱,臣不敢当。”
就在闪躲的瞬间,赵旭似乎看到了蓝色的光影,但并没有引起赵旭的在意,“那日东宫之语,乃本宫肺腑之言,先生之才切不可埋没。”
张九昭遂再次屈膝跪下,“未能献策守住基业,臣惭愧。”
“天命如此,与先生又有什么关系呢,”赵旭摇头,旋即转身走到殿阶底下,一把坐在了阶梯上,“本宫自出生至今,身边从无信任之人,唯遇到先生,敦敦教诲,如兄如父一般,便有时候又在想,若先生是本宫的亲兄长,兄友弟恭,那本宫不要这太子位也罢。”
“殿下万不可说这样的胡话。”张九昭连忙叩首道,“殿下是天子嫡出子嗣,大明的储君,臣万分惶恐。”
赵旭背靠着阶梯,这是张九昭第一次见到身为储君的赵旭如此放松姿态的直接坐在了地上,眼里也没了以往的拘束。
赵旭忽然低头一笑,“很快,这座宫城就是燕王的了,还谈什么储君呢,没了这层身份,本宫与先生与平常百姓又有何异。”
张九昭陷入沉默,赵旭便翻身从地上爬起,“皇子、储君,统统都不是我想要的,若是知道如此结局...”赵旭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龙椅前,轻轻抚摸着这张万千人争夺,用累累白骨堆起来的椅子,“我宁愿只做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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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德十六年盛夏,燕王率军兵临京城楼下,皇太子赵旭派诸军将领于各门守卫。
燕王遂派人至阵前,对着城楼上喊话,“《皇明祖训》 有言,朝无正臣,内有奸逆,必举兵诛讨,以清君侧,今李氏逆党篡权,寡人率兵讨伐,还不快快开城献降。”
喊话传入了紫禁城,赵旭大斥燕王忤逆,派遣大臣至城楼回应,“□□成法有所规定,藩王起兵清君侧,需得皇帝召唤,私自带兵进京,视为造反,诸王共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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