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信的爷爷当即跑去县里最大的五金店给她挑了个长命锁。
也是凑巧,孟步青戴上后,生病的次数越来越少。
慢慢的,孟家人都喜欢送她金子做的东西。
爷爷就找人给她打了一个漂亮至极的实木的小匣子,存放经年积攒的金饰。
再后来,孟步青的爸爸生意失败,家里值钱的房产和豪车全部拍卖抵债,她那小匣子里的东西,也被拿去卖掉了。
只剩那条常见戴在脖子上的长命锁。
再后来,长大了,长命锁太小孩子气了。
孟步青就把它装在盒子里藏了起来。只有遇到重要场合,譬如中考高考,才会拿出来郑重地揣在身上当个护身符。
已经很久没有翻出来看过了。
她盯着打量许久,觉得这东西没准没有拿错。
“……”
孟步青闲着没事,约了左晓云出来玩。她这次的出差事情比较匆忙,完全没跟左晓云商量过。
所以正好撞上她有事。
左晓云可怜兮兮地问她,能不能陪自己去点痣。前几天在网上约好的,钱已经付掉了,不能不去。
孟步青当然无所谓。
她拿着美容院的地址,从酒店出门直接公交车过去。她原以为会是个正正经经的私立医院,毕竟名字听着很洋气。
直到跟着导航七拐八绕,才在一栋疑似荒废的写字楼里找到地方。 昏暗的格子间,门口已经不再亮的灯牌赫然写着:葛露斯名门私立整容医院。
这个名门私立,显然是个小作坊的工作室。
孟步青很想进去把左晓云拉走,但想也知道,她来这种地方就是为了省钱。毕竟点痣不是什么大事情。
而且,需要点的只是手臂上的一个淡痣。
左晓云的亲戚给她算命,说这个痣会影响她的身体健康。纯属扯淡的事情,她一个大学高材生,为了应付长辈也只能来点掉。
孟步青还没进去,在门口就听见里面热热闹闹像吵架般的声音。
间接着几声,左晓云斯文腼腆的讨饶:“可是、可是我没有钱再做别的项目了。”
“没有钱可以先贷款,你下载几个软件,那上面扫了身份证就可以借钱,很快就到账了!”
“小姐姐,没有钱可以再赚,等你长得漂亮了干什么不能赚钱?你看看你这张脸,其他地方长那么漂亮,就是鼻子塌,这个鼻子一塌,整张脸都丑了呀!”
或许是说了很久都说不动她。
几个人嘴里的话,渐渐变得越来越难听,几乎是围着她骂起来的局面。
“……”
孟步青听见里面有很多声音,她不敢贸然进去,先探头瞥了眼情况。柜台旁边几个有胖有瘦的女人,包围着左晓云。
年龄都不同,一家子五六个人的感觉。
观察完情况,孟步青走了进去。
她眼神无视着左晓云,默默地走到旁边,仿佛只是误入的客人。 周围包住左晓云的人顿时过来了两个,扬着热情笑容:“小姐姐,你是来做什么项目的?有预约吗?”
孟步青盯着眼前的年轻女人,忽然问:“你的双眼皮现在还有点假,不过形状不错,是刚割好吗?”
这问题有点不太客气,不过她说的时候语气温和自然,没什么敌意,显得像是咨询的意思。
女人一愣,盯着她那自然的大双眼皮,脱口而出地答:“我都割了半年了。”
“哦,那该去做修复了吧,”孟步青望着她,眼也不眨地说,“顺便鼻子也可以隆一下,不对,你鼻子的问题不只有榻,做个鼻综合怎么样?肯定会比现在漂亮很多。”
“……”
她们一时没反应过来。
孟步青继续说:“做完鼻综合再填个下巴,仔细看看,你颧骨也有点问题,颧骨内推了解一下?还有嘴巴和人中……”
“你有病吧!”
女人终于反应过来了,开始骂了起来。
孟步青淡淡地说:“具体你可以到医院咨询,不用害怕,医生肯定一看见你就开心地一边鼓掌一边转圈圈,嘴里喊着,发财啦发财啦。”
她怼人的全程表情无辜,语气正经。
说完,给左晓云使了个眼色。
左晓云趁着众人震惊没留意时,终于从柜台里钻了出来,快步跑到孟步青身边。孟步青拉着她,直接走掉了。
“……”
她们两个径直从楼梯间下去两层,再等电梯。直到离开这个破旧的大厦,阳光洒落在身上,发现身后没有人追出来才松了口气。
孟步青木着脸:“吓死了。”
“你也会害怕?”左晓云紧紧地抓着她的胳膊,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能走掉就阿弥陀佛了,你居然还敢把她们骂一顿。”
“她们骂了你多久了?我不稍微回两句嘴,这口气怎么出。”
“根本看不出来你在害怕,你真的有在怕吗?”左晓云盯着她,眼睛里晃着泪花却还在笑。
“对啊,她们人多,我怕保护不了你。”
“好感动,如果你没有对象,我今天就要跟你去结婚。”
“不行,我喜欢胸大腰细屁股翘的,你一样都不沾。”
“……”
左晓云闭嘴了。
带着她往自己家的方向走,低着头说:“你过来玩我真的很高兴,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我家很小很破的。”
“不会,肯定是个很温暖的家。”孟步青盯看她,“不然养不出你那么可爱的人。”
左晓云抿唇笑了下,又有点沮丧:“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缺,明明知道这种小地方美容院不会靠谱,却还是为了省钱去。”
“……”
“其实这次真是意外,我们这里人不是各个都那么无赖,不是都是小偷。我也没想到正好就让你撞到。”
“怎么了,你难道还怕我要地域歧视你吗?”
孟步青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拉到靠墙的那侧走,避开迎面的电动车。哪怕是人行道上,还是时不时有逆向的非机动车开上来。
“嗯。”左晓云轻声说,“你之前问我怎么不跟刘梦媛玩了,其实……是她不跟我玩了。她知道我毕业后想回老家,就很嫌弃。说了一大堆我这儿的坏话,说我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对不起那么好的考试成绩。”
孟步青温声说:“我完全是因为你,才开始对这个地方有好感的。还记不记得,之前跟说过我高中被人挂在空间里骂过……那个骂我的女生也是安桥人。”
左晓云心里一紧,立刻转过脸,看她。
迎着光,孟步青微眯了眯眼,唇角勾着轻松的淡笑道:“其实那天告诉你的话,还没说完。她骂我的这件事,并不值得我记那么多年。”
接下来的路上,孟步青语气缓缓地告诉她那个高中事情的后续。关于她如何被最好的朋友当面叱骂的。
隔了那么久,她连当时夏琴身上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这件事,曾待在孟步青脑海里盘旋了很长的时间。让她反思了很久很久。
——自己到底有没有做错。
哪怕带入上帝视角去想,都觉得无非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她跟张玲琳都不是什么好人,你来我往,挺公平的。
可是站在对面张玲琳的角度,确实是孟步青先说了没礼貌的话,又精准报复到了对方。
“……”
绝交后有很多个睡不着觉的夜晚,孟步青都在想,如果自己没有选择把电脑抱到学校里投屏,如果自己选择找夏琴私下调解。
这段友谊的结局是否会不同。
那些夜晚,往往在不断被推翻的思考里后悔迟疑直到黎明。
她实在,想不明白。
孟步青从不在乎别人觉得她凶或坏,可夏琴是她最好的朋友。竟然是以这种意外又可笑的事情绝交了。
她难免意难平。
甚至觉得,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因为张玲琳和夏琴都是安桥人,她们小地方的人就是喜欢抱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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