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雪衣哂笑:“没那么多预算。”
周枕月:“那就别买那寸土寸金的地,我不是做慈善的。”
“阿月,我们商量商量……”
穆雪衣细细地说了一遍自己的想法和计划。
说完后,她眨眨眼,“你看,就10亿卖给我吧。”
周枕月把胳膊撑在膝盖上,盯着穆雪衣,“你只说了你的计划,你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
穆雪衣:“这个……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周枕月沉默了一会儿,“……好吧。你最好别骗我,要是只是为了低价从我手上拿这块地,你要付出的代价,可不是换气扇下面站三个小时那么简单了。”
穆雪衣举掌发誓:“绝对不骗你!”周枕月审视了对方一阵子,说:“你没有把你的想法完整告诉我,肯定是有危险的地方,不想让我担心。”
穆雪衣没说话,不置可否。
周枕月想起之前在温泉山庄,穆雪衣曾经提到过,她想真正动摇穆国丞的根基是很难的,她有一条冒险却成效很快的捷径。
不禁叹气,“雪衣,其实……稳妥一点去夺权,或许时间更长,但……”
“阿月,”穆雪衣打断她,眼底很平静,“惩罚一个人,从来都不是简单地夺走他重视的东西那么简单。对于恶人来说,杀人,永远不如诛心来得痛快。”
周枕月抿了抿唇,不再劝阻了。
在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雪衣其实骨子里没变过。
温软只是在面对自己时才会展露的表皮,真正算计起来,依旧狠厉且极端。
“对付穆国丞这件事,拖得太久了,”穆雪衣看向窗外,长发随风而动,“我和你之间,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我们都三十岁了,尽快扫清所有障碍,才能早点过上在阳光下自由牵手的日子啊。”
她轻笑一声,回过头看向周枕月。
“这样的话,我也可以早点把心思全放在求你原谅上面。你也可以完全抛开所有的环境因素,去思考该不该原谅我时,只与我和你两个人有关,与我们的家庭、旧仇、对立,再没有任何关系。”
周枕月明白了穆雪衣的意思。
她弯起唇角,点头。
“好。”
一直翘着的二郎腿放下,换了另一只腿压在膝盖上。
“不过,”周枕月却又开口,“白鹿停的事就这么算了么?”
穆雪衣眼里的理智与疏冷褪去,又变回了那人畜无害的样子。
“我又不是故意闹这种乌龙的……”
“你很多时候都不是故意做错事的,但不是故意的,就不用负责了?”
“……那阿月,你说想让我怎么样?罚我什么我都认。”
“惩罚?谈不上。”
周枕月的左手抚上右手,习惯性地去转食指的戒指。可戒指已经不在那里了,她揉捏着食指的指根,那动作看起来莫名让人想入非非。
“你最近不是对画画很感兴趣?放着我这么好的老师不请教,真是浪费啊,不是么?”
穆雪衣干巴巴地笑了笑,“你要教我画画?现在也没纸笔啊。”
周枕月起身,走到穆雪衣面前,修长的食指点在了她的眉心。
点过一下之后,又轻点了两三下。
“这不就是笔?”
柔软的指腹剐蹭着对方的额头。
然后慢慢向下,划过那秀气的鼻梁,粉润的嘴唇,尖尖的下巴。
“这不……就是纸?”
穆雪衣被蹭得心痒难耐,忍不住去搂周枕月的脖子,想吻她。
想被她作画。
以这副皮囊为纸。每一寸,都想被填上颜色。
周枕月看出穆雪衣因为自己这两句话情动了,却轻轻向后一躲,没叫她搂上。
穆雪衣一下子急得像渴了好几天的人,对方拎着水壶在她面前晃了晃又拿走的那种焦灼。
“阿月……”声音都有点抖。
怎么连亲都不让亲一下?
周枕月转身坐回了原位,拿起手机,打开WPS,开始拟那块地被收购需要的合同条例。
“一身烟味,还想亲我。好好吹吹风,仔细想一想,以后还该不该再抽烟了。”
穆雪衣哀叹一声,靠在身后的墙上。
.
周氏收购市中心那块地只在半个月前,还没有把收购信息公布出去,所以穆国丞是不知道那块地已经易主了的。
穆雪衣的第一步,就是把这块地的归属名头挂到庄家的讯云旗下。这桩与周枕月的交易,在明面上需要用讯云来做伪装。
穆国丞不是傻子,她不可能堂而皇之地和周氏做交易。
庄羽柔表示很乐意帮这个忙。
她那个小人精,非常喜欢别人欠她人情。人情是要还的,周枕月和穆雪衣欠她越多,以后做生意往来可以讨的利就越多。
穆雪衣把选地和价格报给了穆国丞,报的是32亿原价。
这个价格太贵了,但是这块市中心的地又属于那种有钱也难买的区域,没点关系连边都摸不上。难得穆雪衣有庄羽柔这层关系。穆国丞心想,这次项目做完,以后也可以再做其他项目,便点了头。
周末的中午。
穆国丞和穆雪衣鲜少地聚在一起吃顿午饭。
饭前,祁宴在厨房亲手做凉菜,穆国丞知道穆雪衣会做饭,就叫穆雪衣过去帮忙。
穆雪衣站到案板前,拿起菜刀放在水龙头下。
“……明天我想约赵副总和孙副总吃个饭。不过最近他们总是推诿,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她轻声问。
祁宴切下一段黄瓜,向后瞥了一眼。
见周围没人,才说:“你爸已经发现你在暗地联系他们,敲打过了,对他们的拉拢最好先停止吧。”
“这样啊。”
穆雪衣面色很平静,看不出计划被阻断的苦恼。
或许只是隐起了喜怒。
祁宴看着穆雪衣如此自然地隐藏着心思,咬了咬唇。
“对不起,”祁宴小声道歉,“是我这边疏忽了,才会导致你前几天针剂出错,要是我能获得多一点的信息……”
穆雪衣又洗好一个玻璃碗,放到祁宴手边,“别操心这些,我不止你这一条线。”
祁宴:“一切都还在你的掌握中吗?”
穆雪衣:“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别问太多。”
祁宴:“……是。”
穆雪衣撑着洗手台子,垂着眼,神情淡淡的。
“还有一件事。”
祁宴仔细听她说事情,自始至终都不敢看对方的脸。只敢偏过一点点目光,盯穆雪衣搭在台子边缘的手。
今天她没有戴戒指。
沉甸甸的心情忽然好了那么一点点。
穆雪衣说完,问:“记住了么?”
祁宴收回注视,面色如常:“记住了。”
穆雪衣嗯了一声,放下手里的碗,擦干手,拄起手杖离开。
祁宴默默地把筷子探进凉菜碗里,使劲搅拌起来。
娴熟地做菜。
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
饭后,穆雪衣回房间休息去了。
穆国丞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祁宴走过去,斜坐在沙发扶手上,很自然地将双手搭在穆国丞肩颈处帮他按摩。
“刚刚和你女儿一起做饭,听她接了个电话。”
穆国丞没抬头,“哦?”
祁宴:“她可能以为我听不到她手机听筒里的声音吧。可我还是听到了一些。”
穆国丞:“你听到什么了?”
祁宴眯起眼笑,低头搂住穆国丞的脖子,“和你说了,有什么好处啊?”
穆国丞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要是很有用的内容,那……明天带你去买包,把这季度的新品货架全清了。”
“你说话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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