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室友洗澡以后(3)

晚上吃了顿饭，趁她高兴就把她送回学校了，差点没跟我急。我说我要回学校谈恋爱了，没时间管她。希望她能好好学习，不必想我。
她说那行吧。顺了顺毛，买了堆零食让她带回宿舍。扬长而去。
我还是挺想程桐的，虽然最近一直冷战，但冷战归冷战，一天没见到他就想得慌。你看，他每天都找我吃饭，万一我一回家他不吃了咋办。
回家收拾一下东西就赶回学校了。已经十一点了，小心地打开宿舍门，怕吵到他，却看到他从床上蹦了起来，看到我就要起床帮忙拿东西，想到什么似的，又退了回去。就坐在床上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瞪他一眼，“打算冷战到——”
“我今天在五一广场看到你了，你跟谁在一起？不是回家了吗？”他突然打断我，声音有点哑，语气还怪冲的。
我稍微想了一下，不就是跟李之遥一起逛个街嘛，咋这都能被瞧见。“我妹啊”，绷着脸回答，想翻白眼。
“哦..”然后尴尬地下床帮我收拾东西。
我把黑色的毛线帽给他，“今天让她帮我选的，送你。”也没看他，继续收拾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衣柜里。
我们共用一个衣柜，衣服叠放在一起，味道沾染在一起，是我身上的味道，也是他身上的。
他拿着帽子，又看了看我正收进去的另一个灰色同款毛线帽。手臂轻撞了我一下。
抬头看到他眼睛亮晶晶的，问我，“去看电影吗？”
真没办法，行吧，看就看呗。
然后半夜跑去看电影，挺傻逼的。就走路去了。也不远，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
把手放在程桐口袋里，因为冬天的夜晚很冷，他也把手揣衣兜里。
突然想到一件事，想到大学的时候，李之遥还只是个初中生，在家附近的中学，每天自己上下学回家，我爸妈跟放养似的，也不怎么管她。有一次周末我六点多回家，发现她还没回来，给班主任打电话，也说五点多放学就没见着人影了。就想出门沿着学校的路去找。
刚下楼，就发现她和一男生慢悠悠地一起走回来了，速度跟逛操场似的。小姑娘手还揣他兜里。我假装没看到，在楼里等着，看他俩被晚霞映得脸都红了，告别来告别去，手都不舍得放下的样子，就觉得挺好笑又挺可爱的。
当时只觉得小孩挺傻的，谈个恋爱这么黏乎。现在看来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跟初中生没什么两样。
但这样的事平时也只有在宿舍敢这么做，毕竟这个世界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善意。难得在这样没有人的晚上，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不必担心被偶尔经过的，半夜还在外面溜达的行人看到。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
跟他肩靠肩，手心碰触着手心，在冬日寒冷的夜里揣得满手流汗都舍不得放下。
和往来喧嚣的晚风一起，在心里大喊着快漫出来的爱意。我真喜欢他。
5
毕业后其实异地恋了几年。他被叫回家，我还是留在这里先工作着。
异地恋其实挺痛苦的，人总会把感情寄托在最理想的人身上。有时候被老板压榨了，觉得特别痛苦的时候想他在我身边就好了，可能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有时候晚上特别想他，打电话的时候还有点哽咽，回答只敢说“哦”，“嗯”，怕他发现。有一次请了一天的假，晚上连夜去找他，第二天再连夜赶回来。
他也一样。经常周末来回跑。
但是没两年就结束异地恋了。他处理好所有事情之后，跟他爸妈坦白自己喜欢男的。他家挺传统的家庭，不能接受这些。他爸把他打了一顿，他也就来找我了。
很多时候都是父母在妥协，他们知道程桐喜欢男的，一开始不能接受，想着这兔崽子要喜欢男的就一辈子别回来了。
刚开始程桐他妈妈还在电话里哭着让程桐别喜欢男的了成不，怎么就不能改呢？这是所有我们这样的人总会听到的话，怎么就不能改呢？
程桐虽有愧疚，性格又很倔，还是跟他妈说自己喜欢男的已经改不了了，这辈子就这样了。
过一年，他妈开始旁敲侧击让他回来，家里可以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一年已经说不介意了，回来吧。
后来他就带着我回去了。他爸妈也没说什么。
这些事我原先并不知道，程桐总捂得紧紧的，一句也不提，每天都很快乐的样子。后来和他妈妈聊天时才听说。
问程桐，他说这么想来才觉得愧对爸妈，因为当时结束异地恋后来找我的每一天，都觉得是新生活。是真的每一天都很快乐。
跟我爸妈出柜就一帆风顺了。
某天回家吃饭，他俩问我怎么还不交个女朋友，他们其实不急，就是隔壁的陈阿姨总要给我介绍女朋友，他们也烦。
我语气尽量平缓，“我有对象了，是男的。”
拿着筷子的手停了下来。
我补充道，“在一起得有八年了吧，一直没机会跟你们说，要不中秋带回家你俩看看吧？”
他们闻言点了点头，没多说。
就在中秋前两天和程桐去逛超市，买了些月饼。打算回家的时候顺便带上。
我也不知道他们喜欢吃什么味儿的月饼。程桐提议，“要不买鲜肉的？”我拒绝了，觉得跟他一样喜欢吃鲜肉月饼的不太多。“你闻不到鲜肉月饼一股子怪味儿吗？”
程桐听了不太高兴，当场内涵我喜欢的巧克力月饼，“就没见过那种糊比月饼。”气死！后来威胁他今天吃饭自己洗碗，总算达成一致，买了巧克力月饼回去。
这是程桐第一次见我爸妈，让他不用紧张，他挑眉冷笑一声，“有什么好紧张的。”第十九次整理领带。
在电梯里又拿起手机前摄像看来看去，整理头发，第一次见他有点gaygay的。他出了电梯差点绊倒，李之遥已经在电梯口等我们了。
妹妹是亲生的，她笑出声了，没憋住。
我就不敢笑，还得做做表率。教育她，“笑什么笑？下次那个第一名来我就揍他。”遂闭嘴。
程桐也不好意思地跟她打了个招呼。进去之后把见面礼给她，小姑娘高兴得一蹦一跳的。
又送了我爸妈茶叶和丝巾。怪丝绸之路的。
我爸妈也是高兴，赶紧招呼程桐吃饭，其实不带礼物他们也高兴。只觉得我终于有对象了，他俩也不用再被陈阿姨烦着让我去相亲了。一点儿都没察觉到哪里不对。
有时候觉得，我这辈子最大的快乐就是遇到程桐。前面那么多年也没喜欢过什么，遇到他才觉得真的会有这样的人，这么讨人喜欢。他得意地说他也是。
我辞去当时的工作。果然当时被老板压榨以为程桐在我身边就不会痛苦的想法是错的，一样痛苦。
就和程桐一起开了个小工作室。有时候淡季就到处去玩，偶尔也带着爸妈一起出去。我和程桐妈妈关系缓和也有这么一些原因，我妈和程桐妈妈特合得来，一出去玩俩人就开始疯狂自拍，跟对中年老闺蜜似的。
所以我父母的想法也不断影响着程桐父母。孩子的事孩子自己处理就是了，想抱孙子大不了领养一个就是了。
领养这件事我们也考虑过。但在家庭分工上暂时出了矛盾。程桐挺洁癖一人，所以家务都是自己做的。平时分工是程桐做饭我洗碗，他扫地我拖地，他晾衣服我叠衣服。但是领养之后肯定没这么简单了，这意味着我们要做更多家务。疲惫脸，所以决定以后再说，年轻人还是得以玩为重。
快乐生活几年如一日。
冬天的早上赖在床上不想去工作，突然想吃冰淇淋。跟他一说，他就顺手搜了搜冰淇淋的照片，“这么看来确实有点想吃。”两个人就用最快的速度从被窝里爬出来，旷班出去找冰淇淋吃，哆哆嗦嗦吃完回来一起拉肚子哈哈哈！
某天下雨天回家，本来还匆忙往前走，听到叫声程桐停了下来。四处看了一下，发现草丛里有一只蜷缩着的猫，是野猫。俩人一思索，就带回家去。带去检查绝育了之后正式成为家里的新成员，犹豫了很久要叫什么名字。程桐说叫小咪，我的天，土到天际。后来因为它总是喜欢蹭着程桐的脚一直叫，听着像是在撒娇说“好诶~好诶~”程桐冷漠脸：“不好！”所以最后取名叫“好诶”。
有一次程桐刷微博的时候突然跟我说，想做个公益图书馆，觉得再穷不能穷教育。都三十岁的人了形容词还用得这么差。但是这个想法特别不错，就开始着手准备了起来，做了一两年，图书馆才真正顺利运行。我们得空了就会去看看，晚上图书馆总会播放一些影片给孩子们看。看完还有讨论环节，程桐跟小朋友待久了就变得特蹦跶，总喜欢跟他们抢答。
程桐有一天感叹，说想做个唱片专辑。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心里没有b数的人。程桐，一个唱歌从来没在调上的歌手。语重心长地跟他说，“虽然我很爱你是没错，但不是你的每一个想法我都会支持你。”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程桐：“这句话怎么听得我又开心又不爽？”又经过了双方父母、图书馆小朋友、李之遥以及第一名的重重委婉劝阻后才放弃。
有一天程桐悄悄地来跟我说，他还是自己设计了张专辑，决定送给我这个幸运儿，只有我这么幸运。其实也没那么想幸运，那就勉强收下了。等他走了拿出来一听，边听边笑，笑得我脑袋都快掉了，后期也是不容易。
程桐不着调地自弹自唱着“你是我心内的一首歌~”，唱完说献给可爱宁。感动虽感动，但是当他心内的一首歌，感觉有被内涵到。
总之还是很高兴，爱他！
END
番外一
一般下班后，程桐和李之宁在外面吃完饭，就会回家看个电影啊纪录片，今天工作室一小姑娘推荐了部美剧，听起来还不错，李之宁就打算和程桐一起看。
看到主角破了第一个案子，李之宁有个不太懂的地方，边吃着切好的芒果，手肘撞了撞程桐。结果程桐没回应。
一转头，发现程桐居然在逛桃宝，太过分了吧！凑过去，发现他在看什么女神白裙子。
李之宁也要看，想进程桐怀里一起看，但是程桐没回应，点头嗯嗯嗯地敷衍。
李之宁：“？？？”??抬起程桐的手，自己钻进去。程桐惯性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进来。
看了一会儿，李之宁问他买这些干嘛，程桐这回听到了，但还是敷衍地“嗯嗯嗯。”李之宁翻白眼，钻出程桐怀里，走了。
晚上李之宁觉得今天有点累，就没有了那个，程桐倒也没说什么，“嗯嗯嗯。”
你是便秘吗？？？只会嗯嗯嗯？？？
大半夜，李之宁做了个噩梦，梦到程桐高中时候跟同班一个女孩子谈恋爱，穿着白色的裙子，手里拿着一本书，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了。程桐还拽着她去厕所打算亲她。李之宁看到简直气死，跟了进去，赶紧去把他俩拉开。结果又拉不开，眼看着就要亲上去了，李之宁哇地一声坐在地上大哭，吓醒了。
醒的时候一身汗，看到旁边还有微亮的光，李之宁小心翼翼地在后面偷看，发现他还在看什么性感小白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