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在上(10)

　　齐书焕就安静的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额头上缠了几圈纱布，鼻子上插着吸氧管，手上也输着血袋。而旁边坐着两个人，程潇和程然。程潇脸色阴沉的可怕，已经两天没睡觉的眼里泛着血丝，身上还有血迹，但是这不是他的，而是齐书焕的。
　　前两天他们才训练完回去，因为不顺路两人在路口就分开了，结果他人才刚到家齐书焕的电话就过来了，他接通之后并没有听到齐书焕的声音，但是却有其他几个人的声音在那里叫嚷嚷着，也听不清讲了什么，语气就是不太对。
　　程潇察觉不对立马往齐书焕家里的方向跑，他已经跑的很快了，可是当他到了的时候齐书焕已经躺在地上了。那些人似乎觉得不过瘾还在身侧踢了几脚。其中一个人正抓着齐书焕的头发强行把齐书焕的头拉起来，额头的血还滚滚的流在地上和衣衫上。
　　那些人看到程潇之后，知道他是谁的都叫人赶紧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齐书焕这次受的伤比几个月前的都要来的严重，如今昏迷了两天还没有醒来的意思，程然受到的打击挺大的，她一向是在阳光下长大的，第一次看见这种一个人毫无生息一般的躺在床上，她哥身上还有大把的血迹，她想都想得到齐书焕面临了什么。
　　“哥，齐书焕，不会有事的，是吧？”程然一字一句的说着，但她心里没点底，她刚来医院的时候齐书焕已经在手术室了。
　　程潇没答话，很久之后才慢慢的说了一句：“不知道。”
　　外面的天气有些凉凉的，对于程潇来说很舒服，但是他怕床上的人着凉，就把被子又往上提了一点，顿了顿，又去把窗关上，空调也开到最高，做完这些的时候他又继续看着齐书焕，那个样子就像是怕齐书焕醒了他不知道一般。
　　过了良久，程潇才想起程然来，“你先回去上课吧，这里我来看着就好了。”
　　“你都两天没好好地休息了。”
　　“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程然很难过，可是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在这里什么都帮不了。所有的事情程潇都是一个人去做的，她连打杂的机会都很少。
　　“好，我回去了。爸妈说，你好好陪着，剩下的交给他们。”
　　程然走了之后程潇才趴在床头，手一直轻轻地摩擦着那个连着吊针已经泛青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几天之后，齐书焕总算是醒了来。但是脑子很迟钝。这几天里有时候大半夜都被送进手术室，情况不可谓不严重。醒来后的齐书焕虚弱的不行，头晕的厉害，几次浑浑噩噩的醒来又浑浑噩噩的睡过去。
　　程潇为了这个每天都是保持着警惕心，很难睡着，因为连着几天睡不好出现了失误后就请了一个看护，程潇才可以多睡几个钟。看着程潇那疲惫不堪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想安慰一下他，但是他连安慰的开玩笑的话都很难讲出来。出声就沙哑的厉害。
　　“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齐书焕努力的想了想，他那天好像除了可以叫程潇外，还可以叫谁？他当时几乎是习惯性的按了这个人的电话。
　　齐书焕在心里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手慢慢的挪到程潇的手上，程潇被齐书焕强行要求的睡过去了，因为太疲惫的原因。又或者是心里的石头放下的原因，这一觉睡的有沉。齐书焕静静的抚着那双干净又修长好看的手没多久也睡过去。
　　学校这边则因为程潇打架的原因叫过程家的父母，但是因为这几天有些是一直在推迟，今天他们才过来的。校方准备是把人叫过去做一些思想教育，顺便给程潇记个大过，毕竟是打架这么严重的事情。程潇之前是全凭着自己的努力考上的学校，也很低调的没有在学校公开过家庭，虽然大家都知道他家里有钱，但是到底多有钱却没多少人知道。校方这边也是差不多的，所以当程立岩带着私人秘书和他的妻子舒沁来到办公室时，校领导也坐不住了。
　　秘书给校领导递了两张名片，一张是程立岩的，一张是舒沁的。程立岩不喜欢这种场合拖拖拉拉的，也不等校领导的客套直接自己坐在一边的沙发上，问道：“请问贵校找我们夫妻过来有什么事吗？”
　　“您二位是，程潇的父母？”程家是云江最大的首富，黑白两道通吃，是商业界出了名的天才企业家。舒沁是一名律师，可能普通人都不知道不认识，但是在政坛或者商业界的话大多数都是知道这个人的，许多国企私企的大公司都抢着要的私人律师，打赢的官司数不胜数，家里还有一个省长的父亲和抗战的老兵爷爷，这两个无论如何都跟程潇打不上边的人他怎么都想不到是程潇的父母。
　　“对，有什么疑问吗？”舒沁温柔的笑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坐不住了，就让人坐一下，自己去叫了校长过来。
　　等三个人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校长那赔笑的脸都要笑僵了，送走两尊大人物之后才沉下脸。这件事除了开除了那个带头打架的人之后其他的一切照旧，原本要给程潇记得大过也不了了之。
　　程潇这一觉睡的有些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原本空荡荡的病房了多了好几束花，还有一些很精致的水果篮，而齐书焕则已经醒来靠着床头看着窗外，程潇醒来了也没注意到。
　　“你在看什么呢，这么聚精会神的？”程潇问道。
　　“嗯？你醒了啊。”齐书焕笑笑：“也没什么，你休息够了吗？这几天累坏了吧。”
　　程潇摇摇头，问道：“你嗓子好些了？”
　　“嗯。对了，刚刚，你父母都来过了。”齐书焕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不自然，程潇还是注意到了，“怎么了吗？他们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我就是在想，要是我父母还在的话，这时候不知道他们该有多担心我。”说完齐书焕笑了，随后又有些难受。病房的这些东西都是程潇的父母带过来的，袁凯也来过一趟，但是因为程潇还在睡着不能说太多话，而且还有其他事也没有逗留多久，程潇的父母更别提了，也是，不想打扰到程潇休息也离开了。
　　他们都是关心自己的，程潇看得出来，可是其实心里还是有些难受。这里没有家人，除了程潇外，竟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照顾自己。再一次切切的感受到另一种孤寂。
　　“你不要刚醒来就想这些东西，等你好了，你再说给我听，现在你脑子不要想这么些乱七八糟的，有我呢。”程潇不是很愿意继续谈这个话题，他怕自己的完美家庭会刺激到齐书焕，如果齐书焕真的想他父母了，那他真的帮不上忙了，这种事他根本插不进手的。
　　“谢谢......”齐书焕除了谢谢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说什么呢。”


第十六章
　　马上就11月了，天气也越来越冷，齐书焕自从上次从医院出来之后身体就仿佛如千斤重，之前还可以到处玩的人，如今多走几步路都觉得累得慌，主要还是没精神，经常坐在一个地方一坐就很久。而这个时候很多人就会看得到程潇也一直陪着他。渐渐地学校的流言也多了起来。
　　在这个时代里，关系很好的女生可以说是闺蜜，但是一个男人能无微不至的照顾另一个男人，并且去保护他，那么这层关系就很容易被人去遐想了。程潇走动的多，早也听说了这些留言，可他不打算去解释什么。
　　等齐书焕也知道了这些话之后都已经是冬天了。
　　“明天陪我一起去一趟灵光寺吧，上柱香。”齐书焕说道。
　　“去那里做什么？”程潇问道。
　　“我觉得我今年挺倒霉悲催的，袁凯说的，不知道有没有用，去求个心安。”
　　第二天一早，两人便去了灵光寺，因为在山上，两人走了许久才到达的，到了寺里齐书焕都面露潮红，上气不接下气的。带轮到他们的时候齐书焕才按着里面的人说的那些顺序做着，虔诚的拜了三下那个眉目和蔼的佛像。
　　临走的时候程潇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墨黑色的观世音护符，小心翼翼的替齐书焕带上，说道：“我不信这些的，但我也想求个心安。”
　　程潇说这些的时候心里却千回百转的，之前有做过一个梦，梦里的齐书焕就是躺在血泊里的，他那天是直接被吓醒的。他每晚都要想一些事情，虽然很多时候都不一样，但是却都是为了眼前这个人想的。
　　学校说的那些他不是不在意，他就是太在意了他才不去解释，他等着齐书焕知道这些留言，他想知道齐书焕知道之后会说点什么，可他也不敢赌，只能顺其自然。
　　一开始知道自己其实对齐书焕是喜欢的时候，他当时也不敢相信，觉得自己应该是把他当成了好兄弟所以才会很在乎，可他很多时候他趁齐书焕看书的时候他就会在旁边偷偷这个男人，如果齐书焕是女的他这么做完全就是喜欢了。他也会半开玩笑的问齐书焕，有没有交过女朋友。齐书焕的答案是交过的，不过后面觉得俩人不适合，分了。
　　那如果如果现在有个女孩子跟你告白你也挺喜欢的那你会接受吗？
　　看看吧，应该会，应该不会。自身条件不够好的话我应该不会接受。
　　听到这个的时候程潇心里是很复杂的。齐书焕和他不一样，他是对女孩子完全没兴趣，可齐书焕不是。程潇想到这个更烦躁了。
　　两人下了山之后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就回去了，程潇送齐书焕的，他说能送一次是一次，齐书焕有些好笑，拍拍程潇的肩膀。
　　齐书焕坐在阳台的秋千上，秋千慢慢的在那里晃动着，齐书焕则捧着一本书在看着，看都某处的时候他手放在观世音的护符上，心思一直在想着什么，漂亮的手指缓慢的抚摸着用黑曜石打造的光滑表面喃喃自语：
　　“我一个人了什么都无所谓了，可你还有你的家人啊。”
　　齐书焕是从小就开始寄宿在亲戚家里的人，又怎么可能不会看眼色，心思又怎么能单纯的什么都不懂。
　　这一天的程潇百般无聊的玩着手机，厨房里传来程然和舒沁的声音，估计又是程然帮倒忙舒沁让她出去等着。程潇的手机响了，是篮球教练年景阳的，问程潇有没没有时间过期帮他一起采购新的篮球。
　　“没空。”
　　“没空？那你在干嘛？”电话里传来年景阳疑问的声音，随后长长的哦了一声说道：“今天是齐书焕的生日呢，你在陪他是吧，那我先挂了。”
　　“等一下，你说谁生日？”齐书焕？
　　“对啊，不是，你不知道他今天生日？”
　　程潇挂了电话，躺在沙发上发呆，今天也是他的生日，他原本想着先和家里的过完然后去找齐书焕，刚好可以讨个礼物，还可以一起过私人时间，但是现在却被告知今天也是那个人的生日？程潇在微信上找到齐书焕给他发了消息，确定了人在家里之后就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