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狱之后我怀了渣男的种(109)

    他说话一向都不中听，沈念要是进去前生气了，再不回来了，可怎么办？
    到了时间，沈念被推进去了，医生问沈念:”你不多对他们说点什么了？”
    沈念笑:“遗言么？”e
    医生没点头，也没摇头。
    沈念说:”有什么话，我等出来之后再对他们说。”e
    手术室的门关上了，手术中的灯亮了。手术预计时间八个小时，每分每秒，对斬东阳而言，都是种煎三个人，没有人出声。
    八个小时到了，人还没出来。靳东阳手有点抖，他又想抽烟了。
    他摸了兜，里头空空如也，他想起来了，沈念昨天说让他戒烟。
    那天下午，沈念的手术，从两点到了第二天凌晨一点。
    沈念被送进重症监护室，医生满头是汗，对外头战战兢兢的爷三说:”手术还算成功，等人醒过来就行。
    这话一落，门口的三个爷们，都哭了。
    靳东阳等着沈念醒过来，可从手术那天开始，过了一个月，一个季，甚至快要一年，那人都没睁开眼。
    靳东阳问医生，他什么能够醒昵？.
    医生也说不清楚，其实手术能够成功，人还有一口气，就已经算是奇迹。
    靳东阳到了这个岁数，也早就懂得了知足。
    他睡一天，他就等一天；他睡一年，他就等一年，只要不睡个十年八年就好。
    他也老了，已经快要五十，沈念要是一个任性，睡去十年，再醒过来，他们还有多少时间昵？
    他们这辈子，已经过了大半，来生，沈念肯定是不愿再见他的，他只有现在了。
    靳柯靳醒每天都来，一家四口凑在一起的时候，有次靳醒问:“爹，你和我爸怎么好的？
    怎么好的？f
    靳东阳不记得了，好像从他把五岁的沈念接回靳家，他们就一直好，但又好像他们从没好过。
    靳东阳没回答，靳醒也就不再问了，自从他爸睡过去以后，他爹话就变得很少，偶尔说上几句，也是说给病床上的人听的。
    靳醒曾经私下里追问过医生，他爸醒过来的几率大不大，医生说:“能活着，大家就应该知足。他就算醒了，也有可能是回光返照。”e
    靳醒想了想，对医生说:”这事，对我爹和我哥，就说人还是有很大可能会醒，听明白了么？
    只要他爸活着，靳家就还是个家，他爹需要时间习惯，习惯没有他爸的日子。
    人这一辈子，总是会走的。
    靳东阳还没到退休年纪，办了个停薪留职。其实挺可惜的，他这个年纪，正是往上走的岁数。
    这天，他在喂沈念吃饭，接到一个电话，上来就叫他靳老。
    靳东阳愣了愣，对了，靳老爷子走了，靳柯靳醒才是靳少了，他自然就是靳老了。
    靳东阳对沈念说:”你可要快点醒醒了，咱们都快没有时间了。”
    沈念从来不听他的话，一躺就是三年，躺到靳东阳五十岁了。
    今天天儿好，靳东阳推着沈念到了屋外头晒太阳。
    阳春三月，开了红花，生了绿叶，靳东阳坐在沈念身边，给他剪指甲。T
    旁边有儿童疾病科的娃娃，凑过来问了一句:”爷爷，叔叔还没醒过来么？
    靳东阳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没来得及说话，就把孩子吓跑了。
    他听到那孩子哭着对他妈抱怨:”我就说那是个怪老头，不该和他打招呼的。
    靳东阳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瞅了瞅沈念，他四十七岁，却还是三十几岁的模样，他脸上多了些成熟，却还未见衰老。
    靳东阳掏出手机，看着屏幕反射出自己的模样。
    一头白发，两眼沧桑。
    他是真的老了。
    靳东阳心里头酸，握住沈念指尖，说:”念念，你看他们都叫我爷爷了，我还能等你多少年昵？
    中午，靳柯靳醒来了，看到他爹竟然在贴面膜。
    靳柯一愣:”爹，你这是遇着第二春了？”
    靳东阳要扇他:“当着你爸的面，胡咧咧什么？我是怕他醒了，嫌我又老又丑。”
    晚上，靳东阳趴在沈念身边，给沈念读故事听。
    他最近眼睛也不大好，配了个老花镜，能讲的大多都讲完了，他给沈念读他书柜里那些晦涩难懂的专业书籍，读着读着，靳东阳自己先睡着了。
    窗户开着，有风吹进来，靳东阳的头发扫在床上那人的手边，拂得人发痒。
    有人指尖躲避的颤了颤。
    似风动，亦似人动。
第一百六十四章无法重来结局he
    第一百六十四章无法重来结局篇he
    沈念醒过来那天，他睁着眼睛看着靳东阳，看了他挺很久，靳东阳才回过神来，手抖脚抖的出去叫医生。
    医生进了屋，靳东阳却没有。
    后来沈念才知道，那天靳东阳心脏不大好，出去吃了半瓶速效救心丸。
    沈念醒了，靳柯靳醒都凑到跟前伺候，帮他复健，可两三天了，靳东阳都不见人影。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这话可是不假。
    靳家俩小子沈念醒的时候，哭的惊天动地的，等伺候了两天，就开始说自己忙了。
    倒也真是忙，靳东阳撂了摊子以后，靳家就压在俩孩子身上了。
    沈念叫靳醒拿了面小镜子过来:”我瞧瞧我这是丑成什么模样了，都能把新东阳吓跑了。”
    靳醒说:”我爹他在外头抽闷烟昵，他不敢进来，怕你不愿见他，又一睡不醒了。”e沈念说:”那你可是不了解你爹了，他有什么不敢的？现在装什么大尾巴鹰？”
    靳家俩小的不服气了:”我看他就不敢惹你生气。”
    沈念笑了笑，没说什么，也没什么好说的。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孩子看到什么，就是什么吧。
    靳东阳挺到第三天下午，忍不住了，钻了个头进来，往里头瞅了一眼。
    靳柯眼尖:”哎呦，爹，你染头发了？
    这一声，把沈念视线招过去了，靳东阳站直了，掩着嘴低低咳了两声:”啊。”
    靳柯说:”效果不错，乌黑亮丽。”e靳东阳:””
    靳醒更眼尖:”哎呦，爹，你又敷面膜了？”e靳东阳:””
    靳醒说:”效果也不错，年轻至少十岁。”e靳东阳:””
    靳柯靳醒调侃够了，嘿嘿笑着退出去了，给他们俩爸留出单独相处的空间。
    靳东阳蹭进屋里，坐到沈念身边，还有点扭捏。
    沈念说:”给我买只狗吧。
    靳东阳:“啊？”e
    沈念又说:“要只乖点的，导盲犬吧，我眼神不好了。”
    斬东阳垂着头想了想:”你看我成么？”e沈念愣了。
    “我给你引路逗趣，绝对乖巧听话。”e沈念挑剔的看了他_会儿，勉强点了点头。
    靳柯靳醒在门口偷听，酸的牙根都软了。
    靳柯说:“看咱爹贱的
    靳醒总结:”舔狗。”
    有斬东阳陪着沈念，两个崽子解放了，就饭点凑过来吃饭。
    沈念在床上躺的时间太长，复健初期，手脚不听使唤。
    斬东阳蹲在床边，每天给沈念每天按摩手脚。
    等沈念刚开始能下床走路，迈几步都吃力。
    斬东阳背着沈念出去遛弯，陪他走一会儿，等他累了，就背着人瞧路边的花草。
    都这把年纪了，沈念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们，高兴就好。
    沈念精神不好，常会在路上睡着，斬东阳背着他，迈着步子，追着自己的影子，把沈念带回家。
    虽然靳东阳表现良好，沈念还是又养了条金毛犬，叫贝贝。
    斬东阳挺不高兴，对这条狗横眉冷对。一个家里，只需要一只舔狗就够了。
    沈念说他:“老大不小的年纪，和个狗较什么劲。”
    说完，沈念摸着贝贝的头:“咱们三个，比一比看谁活的时间长。”e从那天起，遛弯的变成了两人一狗，倒也热闹。Q斬东阳还是没戒掉烟，甚至越抽越狠。
    靳柯劝他:“爹，你是不是该戒烟了？手指头都要熏黄了，你的肺能受得了？”
    斬东阳瞧他一眼，闷不做声的进屋，陪沈念看电视去了。
    靳柯还要追进去说，靳醒把他哥拦住了:“算了。”
    靳柯怒目圆睁:“怎么就算了？”e
    靳醒问:”爸为什么养狗啊？”
    靳柯:”陪着爸啊。”
    靳醒摇摇头:“是陪着爹。”e靳柯闹不明白了:”爹不喜欢狗啊。”
    靳醒说:”爸还有多少年啊？
    靳柯:”你什么意思？”
    靳醒说:”手术成功了，也不是好了，下次病发是什么时候昵？爸怕他走了，爹会寂寞，给他留个玩意儿。”
    “爹也清楚，他在追爸昵，你就随他折腾去吧。
    之后几年，沈念是真被靳东阳捧在手心里养了，一点疼都不让他受着，一点累都不让他尝着。
    可惜沈念身子是从小落下来的虚，年轻时候又是折腾，人到中年再找补也找补不回来了。
    沈念清醒了五六年，人却又开始糊涂了。
    他养的狗，他自己都不记得。他生的儿子，他自己都忘了。
    人越糊涂，倒越黏人起来了，到最后，沈念什么都记不起来的时候，黏着靳东阳，一步都不能离开。靳醒回家的时候，他爸枕着他爹的腿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靳醒笑:”你们可真行，老夫老妻，别人家都左手摸右手了，就你们还这么腻味。”e靳东阳说:”你爸老了，人都说，越老越像孩子，你爸小的时候，就这么黏我。”e靳醒还有点不信:”我爸？”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