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贼姓苏(87)
作者:爷子
时间:2019-02-12 18:45:40
标签:情有独钟
现在,他就要订婚了,与一个有了他的孩子,与他门当户对,接受过高等教育,气质动人的美人订婚。
他们订婚了,然后就会结婚,然后十个月后,就会有孩子,然后他们就会是别人眼中幸福美满的一家,沈子清会在温暖的午后看着摇着摇篮哄孩子入睡的妻子,然后在她脸上亲吻。
这些都不会是他来实现。
越想越觉得可怕,苏遥整个人如同薄纸般坐在长椅上,寒冷的空气刺得他双眼泛红,几欲落泪。
他明明不在意,可是,一想到沈子清有了孩子,订婚之后会结婚,自己的心脏就像被人活生生撕成两半般疼痛。
他快要窒息,快要疼痛而死。
可是,他怎么可以表现出来。
那人什么都不在乎。
自己只是单人的作贱。
“订婚?那很好啊!”苏遥咬着一口整齐的牙齿,其实双手早已握得死紧,他故作讽刺,“该不会真要等到孩子生下来再结婚吧?老子没钱,没有红包,你找错人了!”
“你真的觉得很好?”
常敏也学他笑,他啪嗒地掀开打火机,妖冶的火焰耀得他的脸出奇的邪魅,“苏遥,一个人心里在想什么,他的眼睛绝对会背叛他,你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你明明就很在意,却还要装作毫不在乎。”
“放屁!老子怎么可能会在乎?!”
苏遥被戳中心底里的弱点,又气又恼,一下子就从长椅上蹦了起来,他抓着头发,如同一只竖起毛发的猫,“老子怎么可能会在意?!你别以为你多厉害,能看穿老子的想法,沈子清那个变态,想干嘛干嘛,关我屁事?!”
他越是激动,就越是让人心里怀疑,反常行为让两兄弟互望了一眼,心底里大致都明白了。
常思敏温和一笑,米色外套加上淡淡微笑,让他整个人如同校园里走出来的少年,格外好看。
“感情这回事,谁人能说得清呢,就像顾恒少爷心有苏先生,苏先生心有他人一样。”常思敏看着苏遥,声音轻和软腻,让常敏听了忍不住过来拥住他,“我和哥哥告知此事,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苏先生好好想想而已,苏先生不必激动,你若是不在乎的话,大可不把我和哥哥的话放在心上,只是苏先生真的觉得不在意吗?”
他伸出手轻轻地搭在对方肩上,一手放在自己的左胸上,常思敏看苏遥似呆愣住,于是回头看了一眼兄长,后者深情回望,他才继续说,“感情需要勇气,承认感情更需要勇气,苏先生,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其实住在你心里的是谁不管你有没有回头顾恒少爷,他一直都在。”
后方的常敏默默地牵住常思敏的手,两人默契地十指相握,然后相视而笑。
两人的感情很自然地流露出来,苏遥看着面前虽是兄弟,却深爱无比的两敏,内心似乎有什么在渐渐地膨胀。
感情需要勇气。
承认感情更需要勇气。
看苏遥有些低落,沉默地微低头,常敏便笑了笑,自以为抓了个好时机,“既然话都带到了,我们兄弟俩可就不打扰了,小小遥。”
常思敏也礼貌地笑了笑,两兄弟便在公共场合下牵着手慢悠悠地离开了现场,两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苏遥,然后在苏遥反应过来时便消失在了长廊里。
那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绵延至外,但在苏遥耳边却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他看着那两人消失的拐角处,四周都是静悄悄的,静得只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苏遥全身发冷,双腿发软,往后退了几步磕着长椅又重新跌坐回去。
静谧的气氛让人觉得心寒,苏遥全身开始颤抖,他弓着身体,将脸埋进双臂里,露出的两只大眼里,光芒精明,却带着被遗弃般的可怜的眼神,他揪紧头发,只觉得脑袋疼得快要炸开一样。
沈子清要订婚了。
沈子清要订婚了。
他要订婚了。
满脑子想的只有同一句话,苏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觉得自己好心疼,好难过,好心酸,鼻酸得快要大哭,一股委屈般的气息憋在心里,让他觉得难受,想要好好地发泄,可是回头望才知道周围只有孤单寂寞,他真的快要疯了。
明明那就是互骗互利的一场游戏,可是,为什么他如此不争气,如此变态地想念那个男人,想念他的温柔,想念他的怀抱,想念他的味道,想念他一切的一切。
他喜欢的是女人,可是却在不知不觉中依赖上了同性,甚至那个同性是自己不愿再去纠缠的人。
不管你有没有回头顾恒少爷,他一直都在。
常思敏说得如此认真,他自己心里也比谁都清楚顾恒的心意,顾恒对他的好他不是不知道,他也希望自己真的能变得习惯,真的能回头去喜欢一个温和的谦谦君子,可他却总是磕破着头往前去追一个无情的冷酷男人。
他大概真的是疯了。
对方怎么可能会心疼,怎么可能会放下门当户对的美人,跑来和一个是小偷的同性纠缠不清,怎么可能会在乎任何一个人,他永远都站在世界顶端,用冷淡的眼神看匍匐在他脚底下的人,他多情却也最无情,永远都是冷冰冰的,永远都不会懂得什么叫做疼痛。
想多了不仅头疼,心也疼,苏遥不愿再想下去,他认为自己真的是疯了,越来越不像以前的自己,变得跟个女人一样。
左胸下的器官撕扯着在作痛,苏遥想到钟书绮还有龙野拓原在陪伴,不仅苦笑一声,扶着椅子站起身来,他走近饮料贩卖机,又拿出一枚硬币投下,但选好后却一直不见易拉罐滚下来,他狠狠踢了一脚,却依旧不见有任何声响。
“连你也欺负老子”
伏在贩卖机上,苏遥突然就腿软了,一下就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他干脆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双眼无神地盯着地板上的裂纹看,没有任何焦点。
他真的。
真的输了。
输得好惨,好惨,好惨。
第95章
沈氏一直以来都是备受关注的家族,名门望族,豪门世家,身家雄厚,事业成功,诸如此类的成语纷纷印刷在报刊上,展现在液晶电视屏幕上,让那些仰慕的人只是更加仰慕,更加惊叹。
而一向新闻多多的沈氏最近刚刚平静下来,却又在近日里在媒体界里投下一颗引起震撼的炸弹,让整个媒体界的工作人员都极为意外。
于是,不出一天,沈家公子沈子清与林家千金林宜儿将于月中于perfect酒店订婚的消息迅速传开了,轰炸了整个城市。
豪门之间的订婚,虽说不是结婚,但却隆重得让人瞠目,千金小姐林宜儿在订婚前几天,特别让意大利有名的设计师连夜赶制出一套无肩的紧身白色礼服,资金不下一百万美金,而沈家二老为沈子清准备的白色西服更是为同一人设计的修身西装,资金更不用提,光这服装方面花费的钱就能足够砸死一个人,之后在酒店的宴会和礼金,更是花费了不少人民币。
不少低层工作者看着新闻报导,只能摸摸脸上的皱纹,感慨世道不公,命运多桀,最终也只能认命地继续手中的活。
砸了多少资金什么的,林家二老以及沈家二老又怎会在乎,看着自家的女儿儿子走上订婚之路,都笑得合不拢嘴,两家亲戚凑在一起,场面更是隆重。
最开心的人莫过于林宜儿了,沈子清同意父母的订婚提议后,她高兴得只差跳起来,连忙为自己挑最美的礼服,最贵的珠宝,最豪华的订婚仪式,甚至最好的仪式主持人,想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在最爱的人面前,可她却永远不知道,在沈子清面前,她就像小丑一样,自顾自地演戏。
身为订婚的主角,沈子清却丝毫没有欣喜的神情,他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继续着永远做不完的工作,连续熬了几天,只为拿下一个工程,只有他的助理才知晓,沈子清熬夜有多辛苦,十几杯咖啡,几包烟,助理甚至怀疑强大的沈子清也会垮掉。
“我没事。”
面对关心,他只是淡淡地回答。
沈子清一点也不快乐。
他心里满满的只有一个人。
只可惜对方一直在躲避。
订婚当日,perfect酒店早已被包了下来,停车场都是一辆一辆的豪车,早就接到消息的各路媒体一大早便围在酒店门外,被保安挡住了脚步,天气依旧寒冷,不知是为何,明明是喜庆的日子,却没有阳光,有的只是冰冷刺骨的冷风。
门外全是装备齐全的记者,他们都盯着不远处看,并没有人注意到那酒店旁小巷里的一抹身影,那人穿一件黑色的羽绒服,黑色软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双颊和鼻尖被冻得通红,不停地在原地哆嗦。
苏遥不知道自己是吃错药还是怎么了,一大早就跟着人家瞎搅和,躲在这巷子里像做贼一样紧紧盯着那酒店门口,想要迈开双腿离开,但心里总有个声音在大喊说,只要看见那人一眼就好,只要一眼就好。
这两天浑浑噩噩地过,鬼知道他晚上失眠,白天像游魂,唯一的想法就是掐死那个女人,他不要他们订婚,死也不要。
感觉自己就像个被遗弃的小三,这个小三却没有在男人订婚宴上大闹,最终被狼狈地扫出现场,而是安安静静地缩在角落里,极为懦弱地偷看着,做着没出息的行为。
为自己的行为表示讽刺,苏遥呵呵地笑了几声,无力地靠在墙壁上,这样做又是为什么,明明知道对方一点也不在乎。
喜欢么。
怎么可能。
真他妈的一点也不让人安心。
酒店外的媒体突然响起的一句“有状况”将苏遥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往酒店门外望去,只见不远处正缓速驶来几辆白得发亮的轿车,媒体早已拎起相机开始拍照,那几辆轿车停在媒体跟前,有一黑衣人忙下车打开后车门,一高贵妇人在搀扶下出了轿车,走上来的一名正装中年男人与其手挽手,习惯地接受一堆记者媒体的照相询问,但也都笑笑,什么都不回答。
最前的那辆白色轿车车门徐徐打开,一名身着白色西装的高挑男子一露面便立刻被一群媒体包围,他五官俊美,神情淡漠,在照相机下一丝笑容也没有,气势非凡,让人感到一阵无名的压迫感。
那男子自下车以后,苏遥的目光便没有移开过,他躲在墙壁后,露出的大眼紧紧盯着他看,双手不禁悄然握紧,一股悲凉的凉意从内心深处往上窜,让他一阵颤抖。
沈子清穿白色西装真好看。
可是他为什么不笑。
不是要订婚了吗,他为什么不笑,为什么不是一副欢乐的样子?
暗暗咬住下唇,苏遥抓住墙壁边沿的手指关节用力得有些泛白,他看着不远处的沈子清阴郁的神情,内心无比纠结。
果然自己还是这样的没出息。
永远不懂得狠心一些。
习惯了温柔,就舍不得疼痛。
酒店门口,沈子清下车后,沈家二老也走过来与之同行,似乎像全世界昭示今天此等大事一样,沈家二老面带笑容,接受一群人的摄像留影,沈子清却依旧不变的一张冰山脸,曾雪丽说什么话,他也只是嗯了几声,眼神黯然,似乎在想些什么,心不在焉。
豪门间的订婚就像结婚一样重要,曾雪丽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目的,故意招来这么些记者媒体,估计也只是想把今天的事情放上头条,彻底断了苏遥的后路。
也不知为何那兄弟俩要跑到医院来跟自己说这件事情,苏遥心里低落,看着那热闹的人群,再看看自己安静的一角,竟有些怪罪两敏将此事告知自己,但想来想去,觉得最该骂的就是自己。
他可以选择不来。
可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
他想要看对方,哪怕只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