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是猫薄荷而我是猫怎么破[娱乐圈](76)
哪儿有司景这种傻孩子,迫不及待一脚蹚进浑水里的?
还嫌这火没烧到自己身上是不是?
“你不说话多好,”袁方无奈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他们顶多说两天,两天后新的新闻出来了,谁还记得这个?”
司景把长腿一伸,摆出一副“反正我已经发了你还能拿我怎么着”的架势,放在袁方眼里,那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又是焦急又是好笑,点点他额头,“真服了你了,还诅咒别人家闹耗子——亏你想的出来。那耗子能听你的?我看你自己看见耗子都得被吓得不轻。”
司大佬蹙蹙眉,纠正:“耗子看见我,那得是它们被吓得不轻。”
铁定掉头就跑。
袁方把手机握得更紧,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发也发了,哪怕他这会儿把人零食都扣了也起不到任何补救效果。他只得叹着气,独自站起来去和公关部门沟通,电话两端人的声音里都写满绝望。
公关部尖叫:“你怎么不拦着他?”
这特么可是好几倍的工作量啊!
袁经纪人说:“……那也得我拦得住啊。”
人家可是老板的心尖尖,这会儿老板都站在他那边的。
他扭过头,司景这会儿还瘫在椅子上,撕开了条鱼干的包装,把里头的小鱼挤进了嘴里,咯吱咯吱地咬。手里头的包装袋被他揉成一团,轻而易举扔进了房间另一角的垃圾桶。
俨然没有自己刚刚干了件大事的觉悟。
袁经纪人只好叹息着又把头扭回来,面目扭曲,“——加班吧。”
这条微博吹响了加班的号角,本来已经收拾完东西准备回家的工作室小伙伴们只好重新坐了回去,抱着“我爱工作工作使我快乐”的积极心态,咬牙切齿地把之前藏起来的司景牌靶子重新挂在了墙上。这回上头还加了个副导演,俩人活像是难兄难弟,身为罪魁祸首,一块儿在墙上并排挂着。
“司景怼导演”,“阚泽点赞”,两条热搜转眼便冲进了前五。正是风浪大的时候,各路吃瓜路人纷纷下水,冷嘲热讽明争暗斗,把娱乐圈都拍成了宫斗戏。
圈里人最擅长把白的说成黑的,这件事也不例外。
放在喜欢司景的人眼里,这叫为粉丝出头,正儿八经的好青年。
放在司景的黑眼里,这就叫糊了还不想承认,被点出来后恼羞成怒。
两路人马在这条微博下汇聚,骂的不可开交。
司景粗粗扫了眼评论,便把手机扔到一边,不再去管。
他其实是很佩服的。——那些黑粉为了找出他的黑点,锲而不舍地跟着他,关注他的每一个动态每一张照片,甚至认认真真盯着一个多小时的视频一帧一帧看,就为了能从中间找出一张他脸部表情崩掉的图片。司大佬有时觉得,这些人比他的真粉还要忠心,也算是了不起。
只可惜妖怪们大都天生丽质,生而一副好皮囊,不管做多夸张的表情也不至于让人觉着崩盘。黑子们至今没能找到司景实际上长得不好看的证据,只好反过来讥讽他没有男人味儿。
司景心想,他要男人味儿干什么。
他又不是人。
只要威武霸气就好了。
……啧。
拍摄再开始时,剧组中的人大多已经知道了网上这场纷争,表情多少有些怪异。司景却像是完全没看见,仍旧大大方方往床边上一立,问:“接着拍?”
“接着拍。”
汪源睨了眼一旁一声不吭的灯光组副导演,举起小喇叭。
“阚泽呢?”
“来了来了!”房渊道忙回答,“阚哥马上出来……”
灯光聚焦,摄像机开启,场记板打响。
阚泽整了整衣襟。他坐在龙榻边上,脱下了一双鞋,神色仍旧淡淡。
“陛下,这恐怕不合规矩。”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
皇帝说,不容置疑地伸出手臂,手牢牢地扣在他臂弯处,带着些强硬的力道,将他拉上床来,“——朕就是规矩。”
明黄色的缎面被子起伏着,上头的龙活灵活现,像是下一秒便能踩着云雾飞出来。皇帝半靠着床角,神色有些疲惫,唯有目光熠熠,“当日先祖便与其相同塌而眠,今日朕看重爱卿……效仿其抵足而眠,有何不可?”
左相推脱不过,终究是褪下外裤,着雪白中裤,缓缓钻入另一端。两人的脚碰着,若有若无地磨蹭着,司景腿微微瑟缩了下,仍旧向下说台词,“爱卿觉得如何?”
摄像机凑近,镜头拉近。司景在镜头外弯起眼,故意拿脚尖在被子下磨蹭着他的臣子的小腿,从脚腕一路慢腾腾移上去,隔着一层布料,皮肤温热触感依旧清晰,阚泽额头微微渗出了汗,额角亮晶晶一片,在镜头下避无可避,也不能有所异色,只得轻声道:“遵命。”
对面的人得意洋洋,在摄像机拍不到的地方笑得活像是只小狐狸。
个老变态。
你居然也有今天。
中午不回我信息装模作样说在忙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会有现在?嗯?
刺激隐秘的像是从血管里烧起来的,阚泽不动声色,身旁围着不少剧组的人,谁也没从他脸上看出不对来。汪源甚至满意地微微颔首,指示着另一架摄像机补了个侧面镜头,“这儿……”
有什么东西漫出来了。
骤然被触碰时,司景一惊,下意识用了些力气夹住对面男人的腿;可紧接着他便意识到,阚泽根本没有动,甚至连腿的起伏也无。那触碰着他的,并不是男人。
那是——
小腿被卷起来,司景咬着牙。
草。
失算了。
忘了他还有那么多条根了。
阚泽垂着眼,一句句念着台词,情绪恰到好处。被子底下无数枝叶悄无声息地蔓延着,像是一夜之内迎来了春天似的疯长起来,不紧不慢打着圈,捆住司景的腰和腿。粉紫的花苞蹭着,微微绽开了点花瓣,娇羞地把自己塞在司景的腿窝处。
……
草草草草草!
那味道,司景闭着眼都不会认错。
这株老变态草绝对是要开花了,气息顺着被子的缝隙飘出来,淡淡的,稍稍带些草木清香的甜腻。司景的呼吸微微乱了,倒先有些控制不住,头顶耳朵尖尖一下一下试图冒头,被贴的严实的假发片给重新压了下去。
再这么继续,待会儿他能用尖耳朵把假发整个儿顶起来。司景咬着牙,正准备说卡,却见对面男人率先比了个暂停手势,道:“汪导,这一处台词要不要改一改?好像有些不顺。”
“改?改哪里?”
汪源拎着剧本走近,聚精会神和阚泽讨论下面一句台词究竟该如何修改。司景趁机掀开被子,把外头宽而大的罩衫往身上一披,“我去洗手间。”
没几个人注意,司大佬一路小跑进洗手间里,打开了隔间门。他本想就这么直接坐在马桶盖上,可看那盖子还是坐不下去,又抽了几张纸仔仔细细擦了一遍,擦得纤尘不染,这才屈尊降贵坐了,低着头试图给自己灌满了水的气球排排水。
……见鬼了。
早知道是他被逗得原型都绷不住,他才不玩!
狐狸出的这都是什么鬼主意……
毛尾巴到底还是呲溜冒出了头,司景把中衣带子也解开,大尾巴自由地从宽松的衣襟里探出来,左摆右摆。司景吭吭哧哧放气,放了半天气也没放出一点半点,只好又咬着牙拿起手机。
“你不来?”
发给联系人“千年老变态”。
阚泽的手机骤然亮了亮,他避开剧组众人,侧过身子查看,瞧见了来自“乖宝”的微信,不禁失笑。
“——就来。”
汪源本就是个认真性子,这会儿听阚泽说了意见,越听越觉得在理。干脆把手一拍,说:“这一幕先拍到这儿,咱们晚上再继续,啊。编剧?编剧呢?把编剧喊过来,咱们再把人物小传梳理梳理……”
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场地里闹哄哄的,各路人干各路事。阚泽见无人注意,长腿一迈,直直地冲着有他家乖宝的卫生间来了。
隔间门被敲了三下,里头的司大佬没好气,“谁?”
阚泽斯文道:“是我。”
里面没动静了。阚泽也不催他,像是在小白兔家门口等着的大灰狼,半天才又敲了一次。
“……”
门悄无声息开了。里头的猫崽子像个小炮弹,一头扎进他怀里,把水龙头也粗暴地塞过去。
“它不出水!”司景说,“肯定是坏了……”
“坏了。”阚泽亲亲他的额心,“那我修理修理。”
事实证明,对水龙头这种器械而言,出水速度果然还是分人的。阚泽的扳手没动几下,已经有温热的水珠滴了出来,没一会儿便汇聚成了细细的水流,沾湿了男人掌心。阚泽拿张纸擦着手,也帮他擦着,声音低低地哄,怕把猫崽子逗急了,又连亲了好几下耳朵尖。
司景没说话,还有点儿生闷气,又生阚泽的,又生自己的。
怎么能只有碰到阚泽时才有效呢?
他伸出脚踢踢阚泽,男人扭过头来,将刚才擦拭的纸也扔了,目光含笑。从司景的高度角度望过去,猫薄荷草侧面的线条清晰明了,这会儿仍旧束着发,乌黑的长发有小半在散着,垂在肩际,像是密密的、发亮的瀑布。
他好像是突然意识到了男人的俊朗,这俊朗这会儿像只蠢狗一样,慌不择路地一路闯进来了。司大佬把目光移开,闷声闷气道:“发现你还……还挺好看。”
阚泽文质彬彬道:“谢谢。”
谢个鬼啊。
司景那一点气总算作没了,立马翻脸不认草,开始翻旧账兴师问罪。
“中午干嘛呢、微信也不给我回?”
他坐在马桶盖上,全然没意识到自己这会儿的语气就像是一个质问丈夫为何晚归的妻子。
阚泽失笑,“现在才问?”
司景老脸一红。
刚见面时被这草的气味迷惑了,再加上许久没见,只顾着开花发芽,哪儿还能想起来这人的罪过——等再记起来,就已经是这会儿。他不觉着晚,闷声闷气,“现在不行?”
“行,行。”
阚泽纵着他,由着他这会儿晃尾巴挑事,脚也踩在他膝盖上。男人半跪着,轻声说:“是真的——”
话音未落,门忽然一响。
阚泽剩下的话迅速咽进了喉咙里,眼疾手快把司景的大尾巴也举起来,两条长腿又往上举了举。
司大佬一头雾水,却听见有什么人开始挨个儿拧门把。见没拧动,干脆出声问了,“阚泽?你在吗?”
是那个灯光组副导演的声音。
阚泽不动声色,只在里头嗯了声。
副导演又拧了拧门把,问:“就你一个啊?”
阚泽声音沉了些,似是无奈,“副导,没听说过来洗手间还组团的。”
外头的副导演笑笑。
“那倒也不是,只是刚刚我好像看到司景也进来了,还以为你们俩在里头说话呢——原来没有啊?”
他还是没放弃,一直在门口待着,絮絮叨叨,显然是要等到阚泽出来亲眼看看为止,“我在门口还听见了说话声。听着声音挺像司景的……”
门忽然开了。灯光组副导演没想到他们真有这个胆量开门,一时间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