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味儿小暴龙(18)
夏宏才不会在这种细节上关心夏白,因此夏白也不愿意主动触碰对他有心灵创伤的东西,以至于什么滑板、轮滑鞋什么的,夏白都不会玩。
现在说出来也不怕丢人了,夏白干脆说明白。
“ 没人管我我怎么玩儿 ,难道要我自己摔个七八十来回啊,我才不傻呢… ” 最后一句他说的很小声。
任景严一怔,没想到夏白不会玩滑板的理由竟是这样的。
听他这样说,任景严的心里产生了某种共鸣。
其实,他小的时候也有同样的遗憾, 那时候小商店里的零食大多没什么好东西,多是一毛或者两毛的垃圾食品,五毛的小零食就算是顶级的了。
任景严家那时候还算不上多富裕,倒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亏待孩子。
不过任爷爷任奶奶都是学识过人的教授,他们是从不允许自己的孙子吃那种垃圾食品的。
任妈妈也从来不给任景严买那小零食吃,只是给他买健康的水果和饼干。
色素和甜味剂勾兑的五颜六色的酸水任景严更是没喝过, 他家里连一口凉水也不允许喝。
因此,当时的任景严很羡慕与他上学的同龄人能自由地拿零花钱去买一毛钱一根的辣条或者辣片吃。
后来他长大了,又很不屑于吃小孩子才喜欢的东西,因此,这事在任景严的心中便留下了很深的印记。
想完这些, 拉住小暴龙的手晃了晃,哄他道: “ 没关系,我也不会玩呢,我小时候都没吃过辣条, 你想滑么,我扶着你,咱们现在学会它。 ”
夏白头一转,眼睛放光,表情很是不敢相信, “ 你没吃过辣条?”
任景严笑着应声,同时另一只手抓着盒子里的滑板站起来,拉着小暴龙的手腕往楼下去。
别墅外的院子一半是草坪一半是空地, 不过地方有些小,滑滑滑板不太能伸展开。
但是要面子的夏白死活不肯出去丢人现眼,拽着任景严的袖子说最起码也要等能滑两脚之后再出去卖弄。
任景严答应了他, 两手握着夏白的手腕让他踩上滑板练习。
一开始的确很不顺利,夏白又是个脸皮薄的,一只脚踩上滑板上,另一只脚还没动,无法保持平衡的滑板便向一个方向滑动,夏白半个身子也跟着跑,两腿差点劈叉,幸好有任景严在, 男人抓着他的手腕往自己怀里一带,夏白便结结实实被他抱住了,再不怕滑板带跑人 。
“哎呀! 我不要学了什么破东西……”
害羞的小暴龙趴在任景严怀里碎碎念,学不会东西有些丢人,况且他两个在外头搂搂抱抱,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任景严不肯,他腾出一只手揉揉夏白的脑袋,笑声安慰。
“ 万事开头难,你这么聪明,多滑几次保准能掌握,害羞什么,等以后我不在了,也没人再帮你学了,快,趁着天还没黑,咱们再练一会儿。”
“……”
夏白从他怀里起来了,果真开始从新练习,就是心里装着杂乱的思绪。
他在任景严的心里,原来是很聪明的,并且,任景严也真的把他计划到了以后的人生里。
想到这里夏白又不禁起疑,任景严三番五次暗示自己他以后可能不在,这个“不在” 到底是什么意思?
联想这几天任景严一连串的异动,又是搬出去又是给他银行卡,夏白断定,任景严有猫腻,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秘密他自己不知道。
云妈在门口喊他们吃饭的时候,夏白已经能够平稳的滑行一小段距离, 任景严夸他学的快脑子激灵,进家门后先去洗手间洗手, 手机放到了茶几上。
放下滑板的夏白盯着任景严的手机好几秒,接着那东西便震动起来,夏白紧跟着右眼皮抽跳,他迈动忽然沉重的脚步走过去。
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打过来,夏白不疑有他,拿起手机滑动接听。
“ 您好,这里是棠城市人民医院脑科部,请问是任先生吗? ” 声音浑厚。
夏白嘴角微颤, “ …是。”
那边的男人以为这少年音是病人的家里人, 停顿片刻道: “ 您是任先生的家属吧, 他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请转告他赶快来我院就诊。”
“…他,得了什么病,很…很严重吗? ”
小剧场:
夏小白:嘤嘤,老公你竟然没吃过辣条,太可怜了吧>_<
任景严:那宝贝你先吃辣条,我再吃你,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
夏小白:切,不要! 我、我最近上火…
第19章 ICU病房
“这个… 具体情况您可以向任先生了解一下, 还请谅解我不能直说。 ”
夏白的眼皮跳的越来越快, 握着手机的掌心抽空,手机被他身后洗完手出来的任景严抽走。
他一个猛转身,讲电话的任景严只说了句“ 明天来” 便把电话挂了。
“ 你得什么病了? ”
夏白的脑袋木木的,任景严怎么会生病呢?
“ 没什么,只是公司按例检查而已,去吃饭…… ” 男人装作平常的样子想要抓住夏白的手,结果被夏白打走了。
“ 骗人,你就是故意瞒着我,到底是什么病? ” 这一刻,夏白没有放声大叫,他的预感不太好。
任景严没办法, 见他倔强的表情轻轻抽了抽气, “ …鼻炎,最近不是换…… ”
夏白两手往前推开了男人,任景严毫无防备,被他推的一个踉跄。
“ 你还撒谎! ”
夏白眼眶湿红,躲瘟疫一般转身跑上了楼, 脚下没留神,差一点踩上走过来求抱抱的酸奶。
“ 小白……”任景严无奈出声。
“ 喵~ ” 酸奶歪头,目送夏白上楼后又转过小脑袋来看任景严。
任景严用力握了握手机, 弯腰抱起酸奶上楼去。
卧室门大开着 夏白正从打开的衣柜里往外拿衣服,任景严抱着酸奶看他这“离家出走” 的架势 。
温声道:“ 去哪儿?要吃饭了。 ”
小暴龙撅着嘴巴不理他, 背对着他们爷俩儿收拾衣服,跟要回娘家似的。
“ 我没骗你,确实不是什么大病,我也不太清楚,要明天去拿诊断书才知道呢。 ” 任景严坐到他身后,酸奶扒着夏白的衣服不放。
“ 你就是骗我,根本不把我当成你亲近的人, 还说什么狗屁搬出去,根本就是怕我看你出糗。
任景严,你就是个大骗子,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也不管你得什么老弱病残的疑难杂症了。
老子这就走,咱们以后就是两条道上的人! ”
夏白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叫任景严听得越来越难受,原来小□□包是真心关心他的, 男人欣慰地轻笑了笑。
一只手握住他忙碌的手腕, 沉沉地喊他的名字。
“ 我要是哪一天真的瘫床上了,你也会像现在这样一走了之么? ”
夏白无声息地落泪,什么病…能让年轻壮硕的任景严瘫痪?
他艰难地扭过头,鼻头酸楚,颤声发问, “ 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
任景严还是担心吓到小□□包, 顿了顿才说:“ 大概是…… 小脑萎缩,但是不去医院也不能确定。 ”
夏白:“ …… ”
小暴龙呆滞了很长时间,天真地讲。
“小脑…那…能换一个吗? 不是心脏都可以移植吗? 需要很多钱吗?我也有钱的,你要是钱不够,我的也给你拿去买脑子…… ”
任景严听见他这天真的言语噗嗤笑出声, 扶着夏白的肩膀哼笑,笑的夏白更难过了。
“ 要是换脑子这么容易,这世界上的人大概都不会死了,说不定还能长生不老。 ”
他刮了刮夏白的鼻梁, “ 你想的太简单了,现代医学还没有进不到这程度。 ”
夏白求助一样望着他, “ 这个病,治不好吗?一点治好的办法也没有吗? ”
“ 嗯,很大概率是不能痊愈的, 但也不至于马上死人,只会慢慢把人拖死, 不过我的病还没确定是这个,先别瞎担心了 ,嗯? ”
任景严拉着他的手站起来, “ 先去吃饭, 明天去医院。 ”
当天晚上,夏白又重复某一天的裸露装扮去找任景严,说什么都要那事, 慷慨赴义的眼神好像即将迎接末日。
任景严用最后一丝理智控制自己的欲望,把小暴龙赶回了他自己房间,只留下一个晚安吻和一句话。
“我又不是明天就硬不起来了,别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
第二天周六,夏白非要跟着任景严去医院取结果,任景严阻拦不成,只好带他一块去。
到了医院,他们坐在诊室里等值班医生过来,夏白紧张地犟坐在任景严身边, 整个后背麻木不堪,却不敢动一动。
任景严倒是一派放松冷静的神态, 扭脸见夏白额头冒冷汗。
抓了抓他手安慰道:“ 怕什么,你一个棠城小霸王,一会儿还要当着人家医生的面儿哭鼻子不成? ”
说着握了握他冰凉的五指, 温声宽慰, “ 船到桥头自然直。 ”
咔哒一声,上次给任景严检查身体的白大褂推门进来,见到男人和夏白, 推了推鼻梁上的近视镜,坐到两人对面。
夏白的眼睛也不敢眨了, 盯着这一声把脑CT夹在照明板上, 竖起一双招风耳听他讲话,心脏毫无节制的加速跳动着。
“ 任先生,您的小脑举局部出血的情况上次我已经同你讲过。
现在片子摆在这里,我已可以向您宣布, 您的小脑的确处于重度萎缩状况,并且正处于加剧恶化。
建议立刻办理住院手续,我们会采用最保守但最稳妥的医疗手段为您治疗。 ”
在听见诊断结果这一刻,任景严反而松了一口气, 好像吊在悬崖上久久得不到救援却也坠不下去的失脚者, 此刻终于尘埃落定。
相反, 夏白却呼吸困难地像要马上死过去的病人,再听见任何一个打击性的词语,都能要了他的命。
男医生见病人情绪还算稳定, 才开始给他具体讲解。
“ 小脑在萎缩之前的发育是十分健康的,根据二十八年的活动情况来看,主要原因可能在于严重酗酒和熬夜,这样的情况我们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