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夫夫虐狗日常(98)

    宴初阳长出口气，抬手扯了扯男人衣袖道，努力放软语调道：“别这样行吗？你要是心情不好，或者生气的话，咱们回家再说行不行？现在你先回去，我一会儿还要……”
    “你还是让我回去？”卫擎猛然打断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男孩眸子道，“宴初阳，你是不是觉得我没资格来参加你的颁奖典礼啊？”
    宴初阳脸色变了变：“是谁告诉你我今天上午有颁奖典礼的？”
    宋淮启在旁边听见这话，连忙火上浇油道：“初阳，你没把你颁奖的事儿告诉卫先生吗？你这做的有点不对啊，虽然你第一个告诉我，我很欣慰，但是卫先生他……”
    第一百七十五章：无异于情书
    “你给我闭嘴。”卫擎失控地冲男人大吼。
    “卫擎！”宴初阳猛地推了下他肩膀低吼道，“你给我冷静点儿！这是学校，你想吵想闹换个地儿发泄行不行？！”
    卫擎冷哼一声：“我不想吵也不想闹，我就是想看你颁奖，怎么？不行啊？”
    宴初阳脸色猛然变了下，眸子闪烁着支吾道：“颁奖有什么好看的……这么热，你还不如回家休息。”
    卫擎心寒了下，咬着牙道：“我就是觉得好看，就是不想走，宴初阳，我要干什么，你应该管不着吧？”
    男孩垂下眼睛，手垂下去，捏了捏裤边嗫喏道：“我管不着，但是，这是我的颁奖典礼，我没有邀请你，我不想让你在这儿，你先回家行吗？”
    卫擎肩膀猛颤了下，再扎心的话莫过于此。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宴初阳会说出如此坚决狠心的话。
    他在赶他走，无一丝犹豫，直截了当地赶他走。
    果然啊，要是不喜欢一个人，再怎么去伤害对方，他也是意识不到的。
    他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
    男人哼了一声：“我今天还就闲着没事儿了，我非要待在这儿！”
    说完，卫擎就不管不顾地绕过男孩肩膀，走到观众席处，在中间位置坐下。
    宴初阳无奈地叹口气，转身看着男人一脸坚决的样子，也知道这个时候说再多也没用，卫擎决定了的事儿，不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而改变。
    但是，他待在这儿的话，他的演讲词，要怎么好意思讲出来啊？
    男孩紧皱着眉头抬手看了眼手里的演讲稿。
    稿子是他自己写的，通篇都是在感谢卫擎，喜欢卫擎，夸赞卫擎，虽然他没把名字写出来，但里面写的事迹和一些鼓励的话，确实都是关于卫擎的。
    别人不知道也就没事儿，可能认为他说的就是一个恩师。
    可要是卫擎自己在场，那些熟悉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能听出来，都是说给他听的吧！
    宴初阳心乱如麻，他不好意思在卫擎面前说那些肉麻感谢的话，但现在离演讲还有十几分钟，临时改稿根本就不可能，也就是说，他必须咬着牙在他面前的把稿子念完。
    正纠结，被邀请过来的学生老师逐渐开始入场，会馆观众席热闹起来。
    “啊，校长。”看到校长扶着眼镜框进来，宴初阳连忙凑过去，把手伸了出来。
    校长连忙垂手握了握男孩的手，满是慈爱地拍了拍他肩膀，沉声道：“少年风发，未来可期啊。”
    “没有。”宴初阳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脸色微红。
    这还是他第一次那么直接地听到别人夸他。
    虽然卫擎平常也会夸他，但卫擎的夸是带着夸张意味的，在卫擎那里，无论他做什么都是好的，所以夸奖的含金量，并不是很高。
    但校长就不一样了，他是德高望重的学者，是他尊重的老师，他会夸他，就说明，他真的是有可取之处的。
    宴初阳满是激动地想，他这算是，离卫擎的高度，又近了一点吧。
    颁奖仪式，从校长发言开始。
    宴初阳在观众席第一排坐着，他手边是学校另一位跟他一块参加漫展比赛的选手，陆浩林。
    正认真听校长演讲，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淡淡的轻笑：“漫展比赛，表现不错啊。”
    宴初阳怔了下回头，看到陆浩林，有点不自然地轻笑了下道：“还好，幸运而已。”
    陆浩林平淡的脸色，因为“幸运”两个字激的微微狰狞了下，不阴不阳地笑道：“果然是有人撑腰啊，都得了特等奖了，在你眼里，也不过是幸运而已。”
    宴初阳面色凝固了下，他隐隐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劲儿，但是也没多想，毕竟陆浩林跟他不熟，话都没说过两句，应该不会有什么仇，他没必要针对自己，所以也就玩笑般调侃了一句回道：“我能有什么人撑腰啊，也就我那帮室友见天激励我。”
    陆浩林轻笑了下：“室友能激励你，却不一定能帮你吧，初阳同学还是有贵人相助。”
    宴初阳无语地摇摇头：“我不太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没事儿啊。”陆浩林哼了一声，“一会儿就懂了。”
    宴初阳转过头，不再说话。
    他是不想再说什么了，宴初阳是能听出来的，陆浩林明显话里有话，他那个语气，好像是抓到了他什么把柄似的，有种恐吓威胁的感觉。
    但宴初阳自认没做什么亏心事，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之处，只是对陆浩林阴阳怪气的态度有点不满。
    很明显，陆浩林是对他在漫展比赛中拿了特等奖有点不服气，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种不服气在心底想想也就算了，不应该表现在脸上。
    他们俩是同校同专业的学生，即便漫展比赛中失败了，没拿什么名次，也不应该如此针锋相对，比赛就是这样啊，有人赢就一定会有人输。
    卫擎就跟他说过，连输赢的心态都端不稳的话，就不要参加什么大比赛了，省得把自己刺激死。
    很明显，陆浩林还跟他以前不成熟的时候一样，得失心太重。
    宴初阳没把陆浩林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只是在心底默默念着他的演讲词。
    一会儿就要上台了，原本还不太紧张，因为觉得卫擎不来，但现在卫擎就在观众席底下坐着，他心跳就有点不受控制了。
    他念得那些词，可无异于情书啊……
    第一百七十六章：女朋友在场吗？
    正想着，忽然听到演讲台上的校长话锋一转道：“现在我们有请我们学校，在国际漫展大赛取得特等奖的宴初阳同学，上台发言，并领奖。”
    宴初阳脊背一挺，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整了整衣角上台去。
    路过陆浩林时，他很明显地听到了男生从鼻孔中发出的一声类似不屑的冷哼。
    唉，男孩有点无奈地心底摇摇头，果然高处不胜寒啊，他这还没变得多么优秀呢，就开始有人阴阳怪气地冲他冷嗤，要是有一天，他变得像卫擎一样那么有钱那么有能力，是不是有更多人挺着脖子想看他笑话？
    这样想，卫擎肯定过的也不容易。
    胡思乱想间，宴初阳已经走上了演讲台。
    校长满脸笑意地将一个红彤彤的荣誉证书递到男孩手里，握了握他的手沉沉道：“继续努力啊，争取让学校，以你们为荣。”
    宴初阳激动地长出口气：“谢谢老师，我会努力的。”
    校长欣慰地点点头，又握了下男孩手后，满意地走下去，把演讲台让给宴初阳。
    宴初阳紧张地绷紧心弦，转身看向观众席。
    他很是自然地将目光投向中间卫擎坐着的位置，卫擎是他定心丸，看到他应该就不会紧张了。
    但让宴初阳失望的是，卫擎压根没看他，只是满不在意地垂着眼睛，似乎是觉得无聊。
    男孩叹口气，调整了下心情，低头看向演讲词。
    “大家好，我是宴初阳，美术学院15级的学生，今天能站在这个演讲台上领这个奖，我很激动，实不相瞒，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得到这么大的肯定”
    宴初阳抬起头，看着观众席下密密麻麻的人头，心情起伏。
    如果，如果这是小时候那次比赛该多好。
    要是七岁那年的少年漫展赛赢了，得了奖，他就上台拿着奖杯，可以骄傲地把奖杯送到他妈妈面前，挺直肩膀说：“看，我赢了，还有奖金呢，我现在可以赚钱了，所以，妈妈，你能不能不走？”
    如果时间倒流了，他真的赢了，妈妈还会离开吗？
    “……在这儿我很想感谢一个人。”在说完漫长的对学校和老师的感恩后，宴初阳终于读到了，写给卫擎部分的话。
    男孩紧张地屏了一口气，顿了下，压低声音道：
    “他帮了我很多，他一直觉得我不懂，但其实我都懂，他对我的好，对我的关心，对我的疼爱，一点一滴我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他早晨起来给我做饭很辛苦，也知道他说自己想出去玩，其实只是想带我出去，给我散心，他每次都变着花样的夸我，虽然用词夸张，但我知道，他是为了给我信心，晚上我画画很累的时候，他还会给我做夜宵，每次他都说做给自己吃的，但是，做好后他从来没吃过一口……”
    宴初阳鼻酸了下，声音微颤着道：“我告诉他我比赛了赢了的时候，他跟我说，我是他的骄傲，但其实，在我心里，他才是我的骄傲。”
    一个不能跟任何人说的骄傲。
    宴初阳抬起眼睛，定定地看着观众席中间的位置，卫擎似乎也能听出来这些话跟他有点关系，所以抬头看着他，两个人四目相对，心间皆是一软。
    “在这里，我想告诉他。”男孩顿了下，低头更靠近话筒，声音坚决着道，“我会很努力的，会努力赚钱，努力生活，等我有钱了，换我保护你啊。”
    场下爆发出一阵掌声。
    校长感动地拿下眼镜，擦了擦眼角的湿润，转头看向旁边的老师动容道：“现在孩子孝顺啊，知道感恩图报，能明白父母无言的爱。”
    “是啊是啊。”老师也凑过去，低声感叹着道，“现在这个社会，儿子跟父母不打架就算孝顺了，哪还有初阳同学这样，年纪小小的，就能明白父母的苦心，还知道一心赚钱回报家庭，不多见，不多见了……”
    “……”
    卫擎丝毫不知道这些讨论，还是一副老父亲的眼神，一脸深沉地看着台上自信满满的少年。
    他能听出来，宴初阳这些话，都是说给他听的。
    做早餐，做宵夜，除了他，也没谁帮他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