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被惦记啦!(28)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男人侧头。
“车上的烟头分两种,有被咬过的和没有被咬过的,这些小习惯是很难改变的,我相信如果我做一份DNA报告,这里面一定会有两个人的DNA。”任青笠道。
听了任青笠的话,那男人难看的脸色下额头渗出一层薄博的细汗。
“就说我们两个合开一辆车,那又怎么样?这也是被逼的,我们这是为了还债,所以才故意隐瞒。”男人道。
“是啊,车行的人只让白天开车,夜里再开就要加倍的租金,所以我们才想出这办法在夜里偷偷的开。”他老婆也解释。
“你知道的,我们在查的并不是这个。”李子木道。
闻言,两人一个一脸惊讶,一个眉头皱起。
003.
“你们不是查这个,那是在查什么?”陈东海他母亲一脸的茫然。
李子木给旁边的丁怡心递了个眼神,丁怡心立刻带着他老婆往旁边而去。
也是这时众人才有些纠结,这科室看着虽然很大很宽敞,但是对于审问犯人确实很不方便,看来以后有必要增添两间审问室。
把两人分开后,李子木带着男人坐到了科室的这一头。
两人坐好后,李子木再次拿出了之前的那几份死者的资料,把所有死者的照片一一摆在了他的面前。
旁边任青笠几人安静地看着,等着他作出反应。但男人却并没有动作,而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田禾从一旁走了过来,他拿了一份资料递给李子木,资料上是刚刚胡清让他调查的这男人的资料。
男人叫陈越山,今年已经是四十七岁,在附近的一个工地上做水泥工。
他的生平和之前他老婆说的情况差不多,少年得意,中年失意,老了还背着一身外债。
他家庭情况在他小时还算可以,但是在大概十年前他的家人突然接连病倒,因此他们卖了房子还欠下了不少外债。之后的那段时间就过得比较苦了,一直是到处碾转赚钱还债。
学历他倒是颇高,上过大学。大学在如今这个年代已经不值钱,但是倒退回去几十年,那大学生可就是个宝了。
“为什么杀了这些人?”李子木问。
陈越山依旧不语,保持沉默。
“就算你一句话不说,我们也一样能够查出来。”李子木道。
陈越山似乎打定了主意要一声不吭,无论李子木说什么他都依旧一动不动。
李子木又拿了另外一份资料,把上面所有的时间点都指了出来,“这些时间你在什么地方,做什么?”
“我忘了。”陈越山总算开口。
“忘了?导航记录了你每天晚上去过的所有地方,被害人遇害的时候你都在,你现在跟我说你忘了?”胡清有些冲动。
陈越山抬头看了胡清一眼,“就算我真的和我儿子一起开车,就算我的车真的在那些地方出现过,那又怎么样?说我杀人,你们有证据吗?”
“你要证据是吧?”任青笠旁边拿了一堆东西过来,他把那些东西一样样的扔到桌上给他看,“这些全部都是我从你车里搜查出来的,碎屑、毛发、DNA,你和每个被害人都有过接触。”
只要有过接触就肯定会留下一定的痕迹,他现在虽然还没有时间把这些证据都一一处理,但他相信这些东西里面肯定能找到属于被害人的那份。
“那又怎么样?也许他们只是坐过我的车而已,我每天晚上都会拉很多顾客。”陈越山道。
面对陈越山这抵死不认账的态度,一群人好气又好笑,他们现在基本已经确定这人肯定就是凶手。
不过让人有些意外的是,这个人并不像是很精于算计的类型,不然也不会因为他们几句话就露馅。
之前两年的案子现在已经无从查证,但是最近这一个月的案子,所使用的手法都并不像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成功的。
例如这下毒的剂量、酒精的剂量,这都需要非常谨慎的控制,因为一旦过多或者过少都会出现意外的情况。
量过多会导致中毒的痕迹非常明显,法医一眼就能鉴定出,量过少,则可能会让被害人逃过一劫。
李子木起身走到田禾身旁,拿了之前田禾给他看过的那截图,放到了他的面前,“这个人你认识吗?”
陈越山看了一眼截图,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他咽了咽咽口水,“不认识。”
“是他在教你吗?”李子木问。
“我都说了不认识他。”
李子木并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收了东西对旁边的胡清道:“先把他们两个压到旁边的市局拘留起来,顺便申请一份搜查令。”
胡清点了点头,拉上了白飞还有苏岳铭,三个人一起把两父子押送了过去。
待到一家人都离开,众人这才收起了刚刚的严肃凑到一起嘀咕起来,“凶手肯定就是他,没跑了。”
“话是这样说,但现在咱们手上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任青笠说话间进了一趟玻璃屋,他把之前搜查到的那些证物全部放进屋里,出来时又拿了一对新的手套。
“来吧!”任青笠把手套递给李子木。
如果这个车子就是第一案发现场,里面肯定还留着其它的东西,不过这车子是出租车,想要彻底检查一遍可不容易。
如果全部由任青笠一个人负责,估计他得耗上半个月时间。
李子木也明白,如今情况紧急,他脱了外衣又戴上了手套,然后与一群人一起跟着任青笠出了门。
出门后,李子木才发现院子当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塑料帐篷。
车子就在帐篷当中,前后才两个多小时没见,车子却已经完全变了模样,整个车子都快被任青笠拆了。
座椅、地毯、罩子,就连车门都被他拆了下来,所有的零件挨着挨着由小到大摆了一排。
那瞬间李子木觉得,任青笠这以后要是法医干不下去了,还可以去修车厂工作。
“我要先把这车子拆了。”任青笠道,“然后分别做指纹鉴定,咱们这里条件仪器有限,整个估计做不了。”
李子木点了点头,他进了塑料帐篷之后看了一眼一旁的东西,大概了解任青笠已经进展到什么程度后,钻进了车子里面开始检查。
这辆车子应该已经用了一段时间了,无论里面外面都脏的可以,而且很破旧。不过也托了这破旧的福,这车子看里面灰尘的程度,应该是有将近一个多月没洗了。
李子木在门把手侧方的位置摸了摸,摸了一手的灰。
“所以我才不愿意坐这种车,不知道多少人碰过,不知道多少人坐过你永远不知道它有多脏。”任青笠站着说话不腰疼。
来这里上班半个多月的时间,他开来上班的车都换了三辆了,这种最普通的的士自然是看不上,不过旁边其他围观的几人却是忍不住的送了他一堆白眼。
要能天天换新车开,谁不愿意?
对于众人一致的翻白眼任青笠恍若未觉,他一边小心的把车门拆下来,一边对李子木说话,“这次的案子结束之后你有时间吗?”
“没有。”李子木道。他不是没有时间,而是不能随意离开这边。
任青笠当然也明白李子木的顾虑,“我生日。”
李子木抬头,看了已经摆好了架势预备随时开屏的任青笠一眼,想干吗?
“就是想请你一起吃个饭,没别的。”任青笠把拆下来的车门提着放到了一旁,“我之前一直在外面,也是最近几年才回来,在这边没什么朋友,我又不想和父母一起过。”
听了任青笠这忧伤的对白,李子木还没反应,旁边看热闹的一群人已经忍不住咳嗽起来。
任青笠已经进他们市局好几年,并不是什么一直在外面才刚回来。任青笠确实没什么朋友,因为他把整个市局的人能得罪的都得罪光了。
不想和父母过,这个也明显完全就是借口。
“我伤心了!”丁怡心捧住自己的心,“咱们都一样一起上班的半个月,怎么他就是朋友我们就不是了?”
听到丁怡心这话,旁边几人纷纷笑起来。
任青笠对丁怡心递了个警告的眼神,对女性他还算宽容友善,但,阻止他约人的哪怕对方是女人也不允许!
丁怡心自然也只是开开玩笑,她毫不畏惧地瞪了任青笠一眼,又看向一直努力的做着搜查的李子木,“你要去?”
“什么?”一直认真做事的李子木抬起头来。
见李子木这明显没有听他们说话的模样,任青笠面露苦笑,“我是说,再过不久就是我生日,你有没有空我们一起吃个饭。”
李子木有些纠结地望着任青笠看了一会儿,他的情况不允许他到处乱逛,不过生日这种事情似乎也不好拒绝。
想了想,李子木又低头去看手中的东西,“做事的时候要认真,不要开小差。”
一颗心高高悬起等着李子木回答的任青笠瞬间被打败,他无奈的长吐一口气,无视旁边几个一脸幸灾乐祸表情的人,继续手上的事情。
一番搜查下来李子木倒也查到了点东西,车子解体之前任青笠就已经先抽查了一遍,许多东西他都已经查过,但他也遗漏了一些。
李子木从车里找到了一些抓痕,还有一些黑色的像是烂掉的痕迹。
“相机。”李子木对外面的人伸出手,一旁的丁怡心几人连忙把相机递了过来。
拿到相机,李子木整个人都趴到了车上,连续几次快拍之后他把相机拿了出来。
“好像是抓痕?”几人凑一起研究,“这个方向来看,留下这个抓痕的人当时应该是躺在后座上的。”
“很有可能是被害人留下的。”李子木拿了证物袋去研究旁边的黑色痕迹。
“为什么这么说?”丁怡心不解。
任青笠从丁怡心手中接过相机,看了一眼之后就明白过来,“你自己去上面躺着你就知道了。”
丁怡心莫名其妙,这车是证物她自然不能碰,所以她跑到旁边拿了他们的公用车子钥匙,按照照片上试着做了下,才明白李子木和任青笠是什么意思。
也是同时,其余几个跟着看热闹的人也才明白过来。
这抓痕的位置很靠近车门,从上面的方向来看,当时被害人只有半个人躺在了座椅上,不然他的手就够不到那个位置了。
普遍的情况来看,应该没有谁会用把自己的屁股还有脚留在车子外面的姿势躺在车内,更何况那抓痕是在塑料底座上的,想要抓出这些痕迹需要很大的力气。
李子木找到的另外一处痕迹他倒是没能看出是什么,就连旁边的任青笠也过去看了一眼,也没能看出。
看不出是怎么回事,索性便取了样品,准备晚些时候化验。
两人一直忙着,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两人这边的搜索才总算告了一个段落。
而此时胡清他们那边也已经回来,“人已经安排在拘留所里,拜托那边的人帮忙看着。”
“那行,今天就这样吧,大家早点回去休息。”李子木一边把手套脱下来,一边与众人告别。
任青笠晚他两步,见李子木往门外走他伸长了脖子试图再询问之前的问题,但没多久李子木就不见了踪影。
任青笠心里有些失落地站在门口,看着李子木坐上一辆路虎离开,那车是他哥的。
“别看了,走远了。”几人笑道。
任青笠心情颇有些沉闷失落,与其他几人告辞之后上了车,回了家任青笠却还是有些不甘心,想了想后又拿出手机给李子木发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