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井禾对段江言堪称一见如故,或者说是两个自来熟凑一起去了。
他拿出手机:“看!我今天早上还在看你俩同人文呢,这篇写的可好了!文笔也好剧情也好嘿嘿嘿!”
秦朔川想说同人文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结果没想到段江言居然好奇凑了过去,然后竖起大拇指道:“我今早刚看了这篇!我也觉得写的特别好!”
秦朔川:?
秦朔川:“这是什么东西,你又是什么时候看的?”
段江言道:“今天早上你还没睡醒的时候。”
秦朔川:……
难怪他当时抱着手机发出很诡异的静音版笑声,自己发出的恋爱邀请还没被审核通过,他倒是先看上同人文了。
徐井禾的注意力却在:“哦?你俩已经发展到一起睡了?哎呦秦董你不行啊,你怎么睡得比段医生还久,人家都去看文打发时间抒发感情了。”
秦朔川扶额:“好了,让你准备的电影和法餐准备好了没?”
一会给小狗饿坏了,被台风吹走了怎么办?
段江言最近想看的院线新片,恰好是个关于主角换了个灵魂、躯壳换了个芯子的故事。
大概是经历相似,看了一眼预告就很感兴趣,昨晚跟着秦朔川回家时是想在家里把这部电影给看了的,恰好别墅里也有影院专门派人送来的院线最新电影。
但是想到如果想和秦朔川在一起,这件事不是小事,早晚要坦白——不如和他一起看?
正好借着机会,鼓起勇气坦白一下这个对他来说最大的秘密,看看他能不能接受再考虑恋爱,免得造成更多事故。
段江言生来就没有父母亲人,在他的人生观中,之所以母胎单身至今、对爱人精挑细选,是因为他要认真给自己选一个共度余生的、最亲最近最重要的家人。
所以在恋爱开始之前,至少不能对另一半有这样的重大隐瞒,都告诉他再让他决定是去是留。
电影开场,这次他俩没一人坐在沙发的一侧,而是腻歪在一起,段江言饿了许久,风卷残云吃完了饭之后就靠在秦朔川身上懒懒散散消食。
秦朔川摸摸他的脸腮然后伸出胳膊让他枕着,又时不时投喂他一点水果。
段江言往他怀里拱了拱,因为他发现这个故事好像不是喜剧,而是有点恐怖血腥的复仇故事——对于胆子小的人来说其实是有点害怕的。
讨厌的预告片诈骗,把小狗骗进来杀是吧?
秦朔川于是拉过旁边的一次性毯子给段江言裹住,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把他吓飞了的魂儿按回去。
段江言却忽然幽幽抬起头,凑到秦朔川面前、近到下一秒就能咬住他的喉咙那样仰视着他:“秦朔川,如果我也不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呢?”
“如果我已经死了,其实是阿飘附身呢,你会不会害怕?”
秦朔川面对在黑暗中瞪大亮晶晶眼睛的江小狗,只是托住他的脸,稀世珍宝似的轻轻捧住,然后低头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小江医生,不要把自己说的那么恐怖,而且其实我早就已经猜到了。”
段江言顿时不可置信:“啊?猜到了……?”
第47章
段江言震惊看着他。
“猜到……?你是不是逗我玩。我认真的,不是开玩笑,我真的不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我——”
秦朔川轻轻盖住他的嘴:“去年五月份的时候。”
段江言更震惊了:“你、你连时间都能猜?大学霸,你能讲讲你的解题过程吗?”
这不亚于在卷子上画了一个矩形,可是没有题目也没有长和宽分别是多少,对方却已经直接在空白的条件下面写了答案。
不愧是能掌舵这么大一个商业帝国的传奇天才,这脑子转的实在是快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只要秦朔川想去探究,那么一点点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秦朔川道:“高承哲是你发小,对你最熟悉的人之一,他说你在那场车祸之后完全变了。而你本人和你母亲都很回避这个问题。”
普世意义上的好人经常是不擅长说谎的。
“那、那也可能是车祸撞坏脑袋了,我们临床遇到过很多术后性格大变的人,”段江言道,“你为什么要往最玄学最不可能的方向去想呢?”
“因为我派人去找那个司机了。”
司机刚被找到的时候是很懵逼的,但听说只是一个什么“采访节目”,而且还可以有奖品领,立即就放下戒备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
“那段路特别黑,路灯和没有似的,没有人也没有车我就开的挺快——结果突然就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
“那个男生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一套纯黑运动服,晚上根本就看不清,我挡风玻璃都被撞碎了,他当场、当场就在好远的地方倒下完全不动了,吓得我赶紧下车去看!”
“太恐怖了,我第一次看到人类能拧成那个弧度,全身骨头都软的一样,地上还有白色的东西……好像是他的脑浆……”
然后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当场就被吓哭了,任凭谁也不会轻易有撞死人的经历。
这一看就死的不能更死了。
他不敢上去探鼻息,赶紧打了救护车,万一自己这大老粗不懂,其实人家还没死、还能抢救一下怎么办?
“后来我就不知道了,”司机对着假装在采访他的镜头说,“他们都说撞了人不要亲自去医院……不是我冷血,是因为据说可能会被家属给打死,我害怕……我的车有保险,我也积极赔钱了!”
“然后邪门的事情就发生了,我当时还在后悔为什么只上了交强险,这可是一条人命啊,我都和老婆准备卖房子了,我俩抱头哭了他一晚上——结果医院那边说,只是轻伤。”
司机说着,忍不住比划起来:“轻伤!这、这怎么可能?甚至没有一点点骨折,就是全身淤青挫伤,流了一点血。我后来反复想了很久会不会是我太紧张了当时看错了,但是我的车都完全凹进去了、挡风玻璃都裂了啊,那个男生是血肉之躯总不能比钢铁还硬吧?”
最后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毕竟总不能人家活蹦乱跳没有事情,自己上赶着非要去找打说“不对!我就是把你撞死了!”的,再说家里还有重病的老人和在上学的孩子。
这简直是救了他一家老小的命,从此都给车准备足够的保险,开车谨慎到只敢龟速爬行,好久不敢再碰方向盘。
“你母亲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秦朔川道,“她提到这件事时,表现很不自然,似乎在帮你隐瞒。”
段江言一愣:“什么……妈妈已经知道了么……”
有过那么几次,他都想对江妤坦白,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灵异玄学,也不知道她是否会相信、又是否能在这样一个年纪接受失去唯一儿子的痛苦。
加上段家医院动荡存亡之际,本就是多事之秋,段江言面对她那双和蔼温柔的眼睛,实在是不住如何开口。
原来她已经知道了,只是悄悄选择了不去拆穿他的伪装。
也对,怎么会有母亲分辨不出自己的孩子呢。
她知道段江言不是她的孩子,却还是真心诚意的待她极好,视若己出。
段江言垂下眼眸,忽然发现身边原来有这样一份伟大而无声的善意,静悄悄保护着初来这个世界的迷茫的自己。
段江言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是因为遇到车祸才死了的。”
他无亲无友,可能连个给自己收尸的人也没有。
不过后来也想开了,人死如灯灭,死后如何其实也不重要了。
秦朔川闻言蹙眉,眸中的心疼遮掩不住,半晌后只低声问:“疼么?”
“还好啦,”段江言拍拍他的肩膀,“其实挺快的,我当时也开着车,旁边的大货车集装箱突然就倒了——然后我就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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