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书眼神清澈认真,像是很珍重的告诉对方。
我很在意你这个朋友。
我希望你也能同样在意我。
戚矢臣只是想逗他一下,却没想到,到头来,被对方轻轻拿捏了一下心,然后对方还一无所知的样子,不知道他刚刚做了什么。
母亲说的对。
有些人,遇见了。
就是一物降一物,任你在外是多么厉害,却总是会被一个人的一言一行,所吸引。
就算对方是无意的。
而你却因此深深迷恋。
“我是真心想让你给我画一幅。”
戚矢臣这次收敛了轻佻,认真的求画。
“那我也要认真的给你画。”
虞书说道。
“戚哥,你们俩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喊了几遍吃饭了。”
肖仲走到离他们还有几步的距离停下,喊他们吃饭,他也不走近了,他觉得站远一点,安全。
主人家菜早就上齐了,他们这些人都在等戚矢臣和这个小画家落座就开吃。
谁知道他们俩天聊得起劲儿,半天都不落座,这个天气菜放不了多久,也没人敢去叫他们,就这样等下去的话,等下热菜都变凉菜了。
所以几人推推搡搡的,让肖仲去点一下他俩,大家饿得受不了,有话谈吃完饭再说不行吗?
“你们不知道先吃?怎么这时候倒讲究起来礼数了?”
戚矢臣带着虞书往饭桌边走,找到留给他们的空位落座。
肖仲听到他哥的话,没敢回话。
谁让你在大家伙面前把话说那么重,让我们大家都尊重这小画家一点。
我们这都要是先吃了,等你俩谈完,上桌一看,都是些剩菜剩饭,万一你恼了,扒我们皮咋办?
男人在心上人面前最好面儿了。
不止肖仲懂,其他人也懂。
都怕挨削。
“让大家久等了,抱歉。”
虞书表达自己的歉意。
“没事,没事,也没等多久,你太客气了。”
其他人七嘴八舌的说着。
“以后你们先吃,不用等。”
戚矢臣也跟着说了一句。
客气完后,大家开始吃饭。
吃饭的筷子都是各家各户借来的,筷子都长短不一,他们这些人在野外还拿树枝当过筷子吃饭,所以并没什么不满,拿起长短不一的筷子照样吃。
因为桌子小,凳子矮,人和人之间坐得很近,尤其是戚矢臣身高腿长,对方的膝盖抵到了虞书的大-腿。
虞书想避让一下,但条件实在有限。
因为大家都是这样坐的,连避让的空间都没有。
虞书也只能入乡随俗,不去想这个。
不过桌子小也有小的好处,桌子上的菜,只要大家手伸长一点,都能夹到。
桌子上的菜很丰富,虞书先尝了面前的菜,味道很好吃,吃完后他又把桌上其他的菜都夹了一点尝一下。
与他的斯文不同,戚矢臣在他旁边坐着,直接端着碗吃,虞书碗里的饭才吃三分之一的时候,对方的一碗饭就已经见底了,他又转身在背后的木桶里盛了一碗。
这里的碗跟他们那边的碗不一样,很大一个,虞书家里拿这种碗做盛菜用的。
为了不浪费粮食,虞书没有盛多少饭,等他吃完放筷子的时候,身边的戚矢臣已经吃了第三碗饭了。
虞书目光悄悄看了一眼其他人。
其他人也是这样,吃得少的是两碗,吃得多一点的盛了四碗。
看来地方文化饮食有所不同,难怪他们个子长这么高,女孩子们也丝毫不逊色,也是身高腿长的。
吃完饭,大家各自散开,去村里散步游玩了,戚矢臣则去车上拿现金了,他要付钱给这家的主人,付他们这一顿饭钱。
虞书左右闲着也无事,他帮那些大娘们一起收碗筷,在家时他也常这样做,吃完饭会帮母亲收拾碗筷,虽然母亲时常不让他干。
母亲觉得他应该和父亲一样,他们的手都不是用来收碗的,而是用来拿纸笔和书本的。
其实这一切都是母亲心中的期望罢了。
她欣慰儿子心疼她的同时,又害怕儿子像她,像她那样只能围在厨房和俗事之间。
父亲的书房,她踏入过。
她也翻看过里面的书籍。
所有的文字她都认识,并不难懂。
她时常背着父亲,拿着一本书籍,指着其中某一段话,或者某一句词,询问虞书的意思。
很多时候母亲并没有理解错那些意思。
但她却一直认为,她从未进入过父亲心中的书房,所以她维持外在,尽量做到迎合。
戚矢臣把钱付了后,又额外多付了些钱,让主人家烧了热水,等下他们逛完回来,大家轮流洗个热水澡。
这里没有河流,除了这里的村子,没有其它可以供洗澡的地方,所以有条件洗的时候,还是要洗的。
戚矢臣付完钱,从屋里出来时。
就看见虞书规规矩矩的站在那儿,一个大娘正在给他系围裙,而虞书的手上抱着一摞脏碗。
没洗过的碗都是不干净的,甚至还有油污,他站这么远,都能看见虞书白皙的手背上沾上了油污。
戚矢臣在野外吃过很多苦,生食也吃过,血淋淋的,也没有水清洗,腥味很重。
但是他在家却是从来不做家务的,更别提收拾碗筷了,他在家真的就是大少爷。
一应衣食住行,不用他开口,就有人替他安排好,甚至那些人还会小心揣摩他的喜好。
在他们的观念里,根本就不存在收碗这件事,不管是戚矢臣自己,还是出去游逛的那几个少爷,你要是问他们收拾碗筷的事,他们怕是会认为你有毛病。
为什么要收碗?钱没给够?
就算是出来旅行的客人,他们也很少会做这些,因为付了钱,那么这些善后之事,就应该由专门的人去做。
大娘怕把客人的大衣弄脏,于是给虞书系了个围裙,系好后,虞书来来回回好几趟,帮她们把碗筷收进厨房。
戚矢臣站在一旁等他。
收好碗筷后,那些大娘让他赶紧把手洗了,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多帮忙了。
虞书把手洗了后,擦干净手指,一只手绕直背后,拉开系绳,把围裙放回原处。
虞书向戚矢臣走近,在走到他身边时。
戚矢臣突然和他说了一句话。
“现在可以给我画肖像画吗?”
这句话没头没尾的。
虞书也不多问,既然他答应了,只要闲着,那什么时候都可以。
虞书在院子里找了一张凳子,他让戚矢臣随意就可以,他自己则坐在凳子上,拿出了那本巴掌大的画册。
跟小朋友画的速写不一样,他给戚矢臣画的自画像更加细致,虞书时不时的抬头看对方一眼。
戚矢臣则是在一直盯着虞书的手指看。
虞书的手很漂亮,莹白又修长。
这样的手现在在画画。
谁能想到这样漂亮的手,前不久手背上沾染了污渍。
十几分钟后,虞书画好了。
巴掌大的画册上出现了自画像。
虞书把画纸取下来,递给离得不远的戚矢臣。
戚矢臣把画纸接了过来,看到画像的那一刻他愣了一下。
虞书画的不是现在的他,而是在山里他编了草蚂蚱,转身拿给虞书的那一幕。
戚矢臣从未想过,他会在虞书的画里,看到自己眼神中的温柔。
或者说,在虞书眼里,他是这样的形象。
戚矢臣捏着画纸的一角,也不敢捏得太重,怕把画纸弄脏了。
虞书把画纸给他后,忽然想起来,自己之前还给过他一幅画,便询问了出来。
“对了,戚先生,之前给你的画,你还留着吗?”
第30章 认知
戚矢臣听到话后顿了一下。
沉默了。
那时候他和虞书还没认识, 只是见过两面,并非像现在这样,有了交情和心动。
“那时候, 我们还不认识。”
戚矢臣答非所问。
但也是变相的替自己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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