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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许乐不适应，他皱着眉纠结，自己该坐在哪里？
面前是可容纳数人的岩板实木大圆桌，他要是坐兰清对面，显得太拘谨疏离，若是坐在兰清身边，好像又太过亲昵……
思前想后，许乐决定采取中庸之道。
他像个小乌龟似的，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点点挪到了距离兰清三个位置的餐位。
本来想悄无声息拉开凳子坐下，结果身边的侍应生反应非常快，相当有眼力见地迅速把那张凳子拉开，还嫌不够张扬周到似的嚷嚷：“先生，请入座，有什么需求吩咐我即可。”
许乐：“……”
他简直欲哭无泪。
兰清见许乐又是那副纠结的难为情模样，明显很不适应吃饭时有人在身边，便对侍应生吩咐道：“先出去吧，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们。”
两个“虎视眈眈”的侍应生终于走后，许乐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正要坐下，兰清突然开口，“为什么要坐那里？”
许乐心里咯噔一跳，难道兰总觉得他坐的太近，想让他挪远一点，也或许是对方有什么风水学上的讲究，觉得自己这个位置不太吉利？
他便老老实实应声：“哦，好的，兰总。”
说完，便要往门口的位置走去，而那里，也离兰清最远。
“站住。”兰清叫住他。
“哈？”许乐茫然定身，正好是同手同脚的动作，转头看向正襟危坐，俊脸肃穆的总裁。
“过来。”兰清对许乐一勾手指。
他的手指修长洁白，手势优雅，并不会给人不适感，反而有种令人不由自主追随指令的魔力。
许乐的身体反应比脑子快，他“哦”了一声，又同手同脚地走了过去，直到在兰清身边站定。
“兰总，怎么了？”
总不可能让自己当个苏培盛，贴身伺候他用餐，兰总看着可不像是会剥削员工劳动力的资本家，许乐想。
“坐。”兰清说着，指了指身旁的餐位。
许乐有些诧异，但还是乖乖按照总裁吩咐，在兰清身边坐下。
尽管，他感到非常局促。
毕竟是第一次和总裁共同进餐，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他依稀记得，Lucy姐她们对自己说过，兰总在众多员工眼里，是一位冷面无情的上司，除了工作时的必要对接，一般情况下，他并不会和下属员工接触。
这只是比较委婉的说法，其实Lucy的原话是。
“兰总啊，他眼里只分为两种人，可用的和没用的，当然，这两种人都包括在他排斥的人类范围之内。”
但许乐总觉得，兰清好像并不是那样的人，对方甚至出乎意料的好相处，如果忽略兰总冷死人不偿命的标配霸总脸的话。
“想吃什么自己点。”
低沉微凉的男声响起，一个点餐平板递在眼前，许乐懵然抬头，下意识接过，“哦，好的。”
刚说完，他肚子就咕噜叫一声。
许乐顿时大囧，只好一边点餐，一边找点话题缓解尴尬，“呃，兰总，您这么会在这里，好巧啊哈哈……”
“正好来这边谈公事，出来的时候听见你的声音，顺便过来了。”兰清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许乐幻听，他总觉得，兰总刚才好像笑了一声？
“哦，这样啊……”许乐看着琳琅满目的菜式，每一个都好想尝尝啊，但兰总在身边，他又不好意思吃得跟个饕餮似的。
他手指左滑右滑，迟迟无法确定点什么。
兰清见他纠结，直接拿起自己面前的平板，“新西兰鳌虾吃吗？”
包间里的点餐平板可以实时共享菜单，兰清勾选的餐品许乐也能看见，听见对方问话，许乐忙不迭点头，“嗯嗯！”
“东星斑、蓝鳍刺身、生蚝这些呢？”
“我不挑食，都吃，兰总您看着点就好了。”许乐赶紧说。
兰清手指在平板上停顿一下，看向许乐，“喝酒吗？”
“酒？”许乐想了想，他倒不是不能喝酒，就是酒量不太好，但如果兰总想喝酒的话，他作为员工还是得奉陪的，“能喝。”
兰清“嗯”了一声。
接着，许乐看见菜单里的菜品不断增加，逐渐多到夸张的程度，可以说，兰清几乎是把能点的餐品都点了一遍。
可是他们才两个人，能吃完这么多东西吗？许乐乍舌。
而且，许乐甚至看见，兰清甚至点了几瓶伏特加。
伏特加可是烈酒，许乐喝几罐啤酒都脸红上头的，更别说四五十度的伏特加了。
他弱弱说了句：“兰总，那个，伏特加好像有点……呃，太刺激了，我的酒量不太好。”
兰清顿住，看向许乐，“那给你点几瓶饮料？”
许乐猛点头，“嗯嗯！”他可不想因为喝醉在总裁面前出洋相。
于是，兰清点了几瓶果酒和红酒，权当做饮料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兰清的特权，包厢的菜品上的特别快，五分钟不到，侍应生就推着餐车走进进来。
看着满桌的盛宴，许乐有些眼晕，他从来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昂贵的食材，最中间的那只波士顿龙虾，个头简直大到夸张，还有那摆成花瓣状的东星斑鱼片刺身……
他吞了吞口水，先是看了眼兰清，对方眼底露出笑意，“吃吧。”
得到允准，许乐才开始高兴地干饭。
兰清似乎不饿，只是一杯一杯的悠悠喝着伏特加，偶尔夹几片刺身，他酒量极好，加上俄国血统，伏特加对他来说，只是普通的日常饮料般消遣。
许乐也尝试着喝了点伏特加，一进喉咙就辣得不行，脸色迅速泛红，再看向淡定的兰清，对方冷白的面色从始至终未曾变过。
果然是战斗民族的酒量！他心里不由佩服。
酒劲上头，许乐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也或许是兰清此刻显得相当平易近人，他便把兰清当成普通朋友般诉苦，把大学时期和赵之昂的事情，通通向对方吐了个干净。
“兰总您说，嗝——”许乐打了个嗝，光滑的脸蛋红扑扑的，红到了耳根，被酒精刺激得水汪汪的乌黑眼睛望着兰清，“我是不是像个大怨种，明明什么都没做错，那个混蛋，嗝！大一还能一起打球聚餐的，关系好得不得了，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我真的……有点不甘心……”
“那是他狭隘自私，忘恩负义，和你没关系，你也没必要为此不甘心。”兰清平静道。
“话是这么说，哎，好歹也是兄弟一场，见面就是冷嘲热讽的吵架，我怎么都想不到，他会变成这样……”许乐说着，晃了晃脑袋。
“不说这个了，说点别的吧。”兰清岔开话题。
“说什么？”
兰清沉吟，“就说你的大学吧。”
“我的大学？”许乐眼神放空地回忆起来，“我大学的时候，除了课业之外，加了几个社团，什么吉他社滑板社摄影社都有，过得可充实了，我的吉他就是大学时候自学的！”
“对了，我之前特别喜欢去线下漫展，基本上是兼职当摄影师，打光拍摄修图一条龙服务的那种，能攒点小钱，偶尔也会自己出几个cos……”
说到这里，许乐猛地抬头，目光灼灼看向兰清。
兰清被他执着的目光瞧得有些好笑，“怎么了？”
“兰总，您知不知道，你这张脸和身材，真的是天选coser啊！”许乐感叹道，他大抵是真醉了，此刻胆子尤其大。
兰清长眉微挑，他想不到借着酒劲的实习生，会显得如此放纵……又可爱。
“为什么？”他配合地问。
许乐认真地凑近他，看着兰清近在咫尺，完美立体的混血颜，眨巴了下眼睛，“你的眼睛真好看，我第一次见您，还以为您戴了美瞳呢，还有您的鼻子又高又挺，真的特别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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