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笑了起来,“你这么想也行。”
顿了下,他又说:“但尺度不够,我俩太收着了,什么也没干呢。”
“……”宋暮云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指了指天花板,“这玩意儿应该也有录音功能吧。”
徐行笑着过来搂上他的肩,往楼下走,“有就有,说的事实。”
宋暮云点点头,冲他竖个大拇指,“牛。”
徐行骑了车,原本是想着骑车回去的,最后车被宋暮云塞进了后备箱,人被宋暮云塞进了副驾驶。
“冻死了,”宋暮云说,“你别被冻出老寒腿来。”
“怎么,”徐行看着他,“这就开始嫌弃上了?”
“滚蛋。”宋暮云看他一眼,“到时候受罪的是你,我顶多拿个热水袋给你敷一敷。”
徐行没忍住笑了起来,一会儿后停下来叫他一声:“小宋。”
“嗯。”宋暮云已经对这个称呼脱敏了,面不改色。
“你真可爱。”徐行说。
......靠。
宋暮云拧起眉,往他腿上甩了一巴掌。
徐行顺手一把攥住,在他手背上轻轻弹了一下,“阿姨是后天入院吗?”
“嗯,后天一早就得去,我爸回不来,我得陪着。”宋暮云说。
徐行点点头,“有什么事儿就叫我,我这边跟韩姐说一声就能走开。”
“没什么事,”宋暮云在他手心里抠了抠,“宋柚和富贵有阿姨在,我就陪着我妈就行。”
“我说如果。”徐行看着他。
“知道了。”宋暮云也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你,有什么事都自己扛着。我不会的。”
徐行笑着点点头,没说话。
“你们定了明天要几点去范桐家吗?”宋暮云问。
“范桐说起了床就过来,来了就吃饭。”徐行说,“不过我估计怎么着也得到中午,你还去吗?”
宋暮云点点头,“去,明天没什么事儿,要往医院带的东西阿姨今天已经帮我妈收拾好了。”
“行,你有空就行。”徐行说,“我还怕你因为阿姨的事儿心情不好,不太想去。”
“嗯?”宋暮云看他一眼,“两码事儿,反而我觉得更应该去一趟。”
昨晚在急诊待了半宿,今天又在医院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宋暮云虽然没遇上没抢救过来或者救治无效而亡的病人,但也体验了一把医院里紧张又压抑的氛围。
形形色色的病人和家属,男女老少都有,贫穷的,富裕的。医院的大门像是一座厚重的墙壁。在墙外,他们互不相识,过着或相似或截然不同的生活;而在墙内,在病魔面前,每个人都是那么渺小、那么无助。在这一刻,他们成了同样的人,同样承受疾病带来的痛苦,同样心怀忐忑地等待转机的降临。
只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等到这个转机,也不是所有努力都能有结果。
宋暮云觉得这也不是他悲观,而是人类不可控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即使科学一直在发展进步,自然也是远远领先在前的。有些病要真落到你头上了,接下来的日子就是过一天少一天,你想见的人也是见一面少一面。
说直白点,癌症说复发就复发,肿瘤细胞说扩散就扩散,范桐妈妈的病到底会有个什么结果,没人能预想得到。
所以更得去。
范桐说起床就过来,但第二天几个人还是吃了饭才慢悠悠过去的,不然到时候大家跟饿了三天跑这一趟就为了吃这顿饭一样,让范桐的家人看着不好。
范桐听了之后乐了,“大二了还不好意思上了,去年也没见你们这么矜持。”
“他们矜持他们的,”徐行说,“我一直这样。”
程叶看他一眼,“徐行哥,要不是一块儿睡了大半个学期,我还真就信了。”
神他妈一块儿睡。
宋暮云默不作声地抬手搭上徐行的肩,又默不作声地捏了两下。
他在最边儿上。徐行正扭头跟程叶说话,感受到宋暮云的动作后转过头冲他笑了笑。
宋暮云也冲他扬了下眉,心说在座的跟徐行一块儿睡过的估计只有我一个。
说估计是因为他不确定宿泽跟徐行有没有好到睡一被窝的地步。
应该没吧?
宋暮云想。
徐行看着不像是关系好就能接受跟对方睡同一被窝的人,还是很有边界感的。
想归想,宋暮云还是忍不住往宿泽那边看了一眼。
而后者正跟余思勾肩搭背地说话,看起来不是很有边界感。
范桐家所在的小区看起来年头挺久了,行人通过的那道门又矮又窄,他们六个每个人都拎着点儿东西,进的时候是排成一列进去的。
进了小区,一栋栋居民楼坐落得很拥挤,居民区道路路面上也有不少坑洼。倒是绿化很丰富,很多树甚至都长了有三层楼那么高,掩在楼与楼之间,更给人一种年代感。
小区老归老……也可能就是因为老,各种店铺才经过日积月累都变得齐全,几个人往里走的时候见了很多色彩显眼夺目的招牌,超市、饭馆、理发店什么的都有。
人也多。刚好碰上周末,天气还不错,老人出来晒太阳,就顺便把小孩带出来玩,周围都吵吵嚷嚷的。
“你们几个走路看着点儿啊,”范桐提醒,“有几个小学生骑自行车跟不要命似的。”
“小case,”程叶打了个响指,“不就破小孩儿嘛,对付他们我有的是办法。”
“什么办法,”宿泽问了一句,“比他们更不要命。”
余思竖个大拇指,“用魔法打败魔法。”
“主要百试百灵,”程叶说,“谁还没年轻过呢。”
“别乱说啊。”徐行看他一眼,“年轻‘过’的是你。”
宋暮云应了一声,“我们正年轻。”
“……”程叶看着他们俩,眼神在宋暮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又搭回徐行肩上的胳膊上停顿了两秒,点着头说:“配合得可真默契啊你们俩。”
范桐笑着来了一句:“跟徐行一块儿睡了大半个学期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
宿泽直接没绷住,憋着笑骂了句“操”。
其他人听着都会以为他是单纯地乐范桐的这句话,但某两位就不是了。
这玩意儿就是在幸灾乐祸呢。
徐行往宿泽那边看了一眼。
宋暮云也被吓了一跳,顿时惊得差点儿就要条件反射性地把胳膊给放下来。
但看徐行表情那么自然、淡定,他也只是在心里感叹了下这种跟偷情似的感受真他妈刺激,并且想着要不再瞒他们一段时间。
挺好玩儿的还。
范桐家今天就他跟他妈妈在,妹妹出门了,范桐爸爸在上班。
几个人吵吵嚷嚷地上了楼,大概是听到动静,他们刚到三楼和四楼中间的楼梯拐角,范桐妈妈就开了门。
程叶是第一个发现的,抬头喊了一嗓子:“哎林阿姨!”
“终于来啦。”林阿姨手扶在门把手上笑着说。
瘦了。
宋暮云的第一反应。
之后的反应就多了去了。
去年他们是在范桐过生日时见到的林阿姨,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位温和又干练的女性。
生日当天即使工作了一天,林阿姨也在晚饭时间快速给他们做了一大桌子菜。聊天时虽然他们几个说的很多东西她都不懂,但没有表现出不耐烦来,反而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搭一两句腔,宋暮云感觉她每句话的调子都是扬起来的,还带着笑,让这套老旧的房子都有活力了不少。
跟老妈其实是有点像的。
而现在,林阿姨脑袋上的毛线帽,苍白的脸色,由于瘦削突起的颧骨和凹下去的脸颊,没有血色的嘴唇,有些缓慢的脚步……脸上虽然也有笑容,说话的调子也扬着,但总透着一股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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