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定乾坤。严滨将他严实地捂在怀里,听到这句话,低下头,亲在他的嘴唇上。
回到家,陈诺对着小狗看个没完。今日小橘心情很好来他的书桌巡视,陈诺把小狗对着它的猫脸炫耀:“我老公送我的。羡慕吗?”
小橘凑上了闻了闻,陈诺又把小狗收了回去。他捏捏狗的耳朵,拿自己的脸轻轻贴了两下狗脸,最后又盯上了小狗身上穿的毛衣。是明亮的黄色,精巧到可以穿脱。
“裸狗长什么样呢……”陈诺好奇心顿生,没什么素质地把毛衣朝上掀了掀。刚准备把这衣服脱下来,却意外发现毛衣被掀上去的反面竟然露出了一点红色。
“您让一下。”陈诺忙把挡着的小橘请走,打开桌上的台灯,对着光看起了毛衣的内里。
毛衣的针脚齐整,样式美观,如果不是什么巧合,绝对不会发现在那最角落的地方,有极细的,用线绣上去的黑色字母。
陈诺看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什么品牌缩写,也不是什么战队简称——是严滨和他的姓名的首字母大写。
名字中间,连了根秘密的红线。
第10章 错觉红线(十)
陈嘉靠着门,看里面那人的动作:“为什么穿这样,你要去提亲?”
“很奇怪吗?”陈诺对着镜子摆弄,“我想迷死他。”
陈嘉没把他说的当回事,摇摇头挥开他:“让一下我要梳个头发。”
陈嘉去上班了。陈诺又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最后穿了脱脱了穿,纠结来去,还是换回了最普通的日常服。
今天他要去严滨家拜访。
也没那么隆重,就是他想见严滨,说要去他家玩,严滨表示欢迎态度,说给他做饭吃。
小橘从地上跃到了水池边观察他,过了会又开始舔自己的毛。陈诺慈爱地看着它,拍了拍它的屁股。虽然小橘跑出去那一刹那给他带去了极强的心理阴影,但是因祸得福,此事件成为了他和严滨关系的重要转折点。
小橘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当做了丘比特,仍旧蜷缩着身体,专心致志地做自我卫生管理,下一秒腾空而起。
猫咪被拉成了很长一条,陈诺举着它,亲热地贴着它的脸,亲了两下:“好开心啊,下次带你见新家长!”
小橘“喵”了两声,冷漠地扭开脸。
遗憾的是,经历过外逃惊魂,又被陈诺捉回家后,它还是最喜欢陈嘉。
尽管如此,陈诺已经全然不介意。因为他也有了最喜欢的人,而最喜欢的那个人也最喜欢他。
另一边,有一个人正在紧张地备菜。
因为平时吃外卖居多,导致严滨对自己的手艺没太大信心。他摸着水槽里浸水的番茄,却分神想到陈诺的红嘴唇。最后只能安慰自己无论烧了什么,陈诺应该都会给予高度赞扬。
这一次门铃的声音格外悦耳,严滨将手擦干走到玄关,看陈诺的脸出现在对讲机屏幕里,很小一个,动来动去的,就因此心跳加快,感受到很明确的喜悦。
拿起听筒,听见声音顺着电线清晰传来:“老公我来谈恋爱了!”
“啪!”严滨把门铃干脆挂了,等人上来。
经历过一吻定情后,刚谈恋爱的情侣总是生疏中掺杂着喜爱,不好意思却又更想靠近。
陈诺真的走进门,看到严滨穿着围裙等自己,反倒心跳也快了,假意拘谨起来,红着脸老老实实说:“早上好。”
严滨给他拖鞋,他规矩穿着走进客厅,好奇地打量四周。
这是个很整洁的家,遥控器包了毛线套,玻璃杯有毛线杯垫,电视机也有自己的毛线盖头。织男真的在这个家包揽了一切。
陈诺看了半晌,问:“哪个房间是你的呢?”
还是来了。严滨吸了口气,带陈诺走到一扇紧闭的门前,却没有让直接进去。
“怎么啦?”陈诺傻呵呵问。
“看了,不能后悔。”严滨挡在门前,手紧紧压在门把手上。他在紧张。
“后悔什么?”
“……和我谈恋爱。”
陈诺顿时想到什么电视剧里违法乱纪的东西。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没转过弯:“好的,你是藏、藏枪了吗?”
过了秒,横了心,闭着眼补充道,“虽然这在中国是违法的,但我会保密的!”
重睁开眼时,严滨已经将房门打开了。光线明亮,露出里头的洞天福地。
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陪同观看,说:“你看吧,我去做饭。”
聒噪跃动如陈诺,看着这房间,也一时失去言语。这是个温馨到令人讶异的地方,如同置身什么童话故事。
严滨的卧室和他的人一样很整洁,有寻常房间有的单人床、书桌、衣柜,但更吸引人眼球的,自然是整整一面墙的储藏柜。
透过玻璃橱门,能看见架子上整齐地码着未使用的毛线团,五颜六色汇集一处,如同彩虹的光谱。下面两排,所有出自同一人之手的手工动物、植物都安静地挤在一起,神色各异,憨态可掬。
屋外落进阳光,照出若有似乎的光晕,又有宁静的意味。
如同严滨冷漠外表下,无人知晓的美丽心灵。
严滨忙碌地切番茄、打鸡蛋,听见后面有脚步声。他表面若无其事地继续干活,等待陈诺对那间不同寻常的房间做出评价。
但实际看见房间,就像知道毛线小猫和小狗都是严滨织的一样,陈诺没有太多的意外——因为严滨给他的印象,好像就应该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走过去,从后抱住严滨的腰,晃来晃去的:“天哪!小狗好多朋友啊……”接着啰啰嗦嗦讲一堆,说想要小猫的围脖,又开始说自己家的橘猫,严滨都说好,心跟着晃晃悠悠放下来。
因为不需要更多浮夸或真诚的褒奖,这就是他想要的最好的回答。
到了快傍晚,终于要分别。一同出门喂完猫,两个人走在人行道上时,陈诺开心道:“我看到你在小狗衣服上绣的红线了!”
严滨沉默了瞬,握紧了陈诺的手。这是他以为自己单恋时,隐秘的、难以言明的小心思罢了,真没想到这小子会扒狗衣服。
还回家当天就扒了。
“陈诺。”严滨说。
陈诺截住他的话头,得寸进尺道:“你……你怎么不喊我老婆。”
严滨咬了下舌头。没想到陈诺谈起恋爱这么前卫大胆,老婆这样的词汇他从来都只敢在心里想想,从未说出口过。
但陈诺殷切地盯着他看,眼睛圆圆的,他就绝对没有拒绝的空间。
“老婆。”
陈诺活蹦乱跳:“大声一点!”
严滨深吸一口气:“老婆!”
实际音量没有得到显著的提升,但是陈诺非常开心地大声回复道:“我在!我在!”
到了家门口,陈诺好像又恢复记忆,旧事重提问:“那绣上红线是什么意思呢,是我们这样可以结婚吗?”
严滨噎了噎,移开视线赧道:“就是比较好的寓意……也有这个……祈盼。”
“那还是真的连一下吧。”陈诺终于找到机会,从口袋抽出一截不是很长的红色毛线,这是他刚刚趁严滨做饭时候偷窃的。
他严肃地解释道:“万一月老业务繁忙,很容易把我们这种未成年漏了!”
陈诺的手很软,皮肤很白,严滨把红线穿过他的指缝,打了个结,衬得漂亮,像戴上婚戒。
这一次,红线终于不再是错觉。
红线终于缠绕到恋人的指节。
作者有话说:
十年后的某一天夜晚,陈诺喝了酒苦口婆心和严滨说:“如果命运的选择也有轻重,那么记得17岁那年,你必须去吃那顿菌子火锅……”
不好意思因为三次事情太多耽误了进度,一个简单的故事还拖了拖。
原本想写的更酸一点更悲伤一点,后来发现陈诺不是那样细腻的人,他是真笨蛋……
简单的甜饼祝大家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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