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渺从来都是星秀区数一数二的牌面,他自开播开始VIP就有几千。
颜值区的贵宾可不如游戏区,刚开播就有四位数的VIP算是很可观的成绩,更何况简渺的直播时长只有头部主播的三分之一。
直播时长这倒不是简渺耍大牌,是他当初签的时候就说明白了还是学生,而且平台也没想过他会火,反正工资是按照时长定的,播短就拿得少,便也随他去了。
[呜呜呜马上新生军训了,我能得到老婆一个亲亲吗?]
看到这条弹幕,简渺才想起S大在九月中旬也要组织军训了。
他笑着安慰了两句,但苦逼的大学新生不知餍足。
[我马上要从冷白皮变成巧克力了,需要老婆亲亲才能好]
[老婆!亲亲!老婆!腿心!]
一条弹幕出现,后面马上就有成百条在刷。
毕竟星秀区的女主播在得到礼物时都会有麦吻、比腿心之类的小福利,但简渺到现在都没干过这些事……主要是他一男生,不好意思。
[呜哇,别人家的女主播Mua的时候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但想到是Miao……]
[一想到Miao是男孩子,臣妾就觉得我可以]
简渺刚犹豫,又有几个老板刷了小礼物,也在跟着起哄。
他当然不会对着麦克风黏糊糊地Mua或者把腿抬起来比心什么的,简渺本来想说“好好好,亲亲就亲亲。”之类的敷衍过去,没想到刚开口,一条华丽弹幕横空滑过。
[Deep:不许亲。]
[???]
[靠,我们要腿心的刷的是10一个的小花花,榜一霸霸刷的是1000一个的彩虹桥]
[你有钱你了不起!!!]
[你有钱你鸟不起!!!]
[用户3xxx因发布弹幕“你有钱你鸟不起!!!”被房管Deep禁言一小时。原因:诅咒/人身攻击。]
禁封提示一出来,弹幕又是一片问号。
卑鄙的有钱人!不仅用钱买断了弹幕的福利,竟然还如此斤斤计较!
说不定人家只是NL不分!
简渺看着弹幕吵吵闹闹,低低地笑了。
Deep老板确实……比他想象中幼稚一点。
[Deep:腿环会勒吗?]
简渺看到这条彩虹弹幕,便把腿稍稍踩在椅子边缘露出腿环。
“其实还好,这个虽然是皮质的,但是有松紧度。”简渺刚刚往下一抚,就碰到那条银冷的链子。
说起这个腿环,他今天早上还穿了一会儿:“本来这里还有个扣,是用来配丝袜的,但是我改成了银链……”
简渺是认真在讲这个搭配和穿戴方式,全然没想到弹幕会突然爆炸。
江宴濯看着屏幕里那截忽然秀出来的白腿,目光微微一滞。
他本来只是好奇,但没想过简渺如此不设防。
简渺是男生,对“走光”没有什么精准的概念,黑色的打底裤因坐姿不正敛到臀底,晃眼看去满屏只有腿。
他左脚踩在椅子边缘,因为腿是侧曲着,所以裙子的流苏翻落到腰边,露出来的皮肤又白又细,偏偏他的指节还拨弄着腿环,银色的蛇状链在看着就软嫩的腿根摇摇晃晃。
隐隐约约能看见上次江宴濯隔着屏幕偷吻的痣。
这种场景能秒杀一片故意卖弄双腿,靠所谓在腿上比心暗搓搓送福利的女主播。
[原来这才是Deep霸霸的真正用意]
[啊啊啊谁来抑制我的兽性!!]
[疯狂录屏……诶?为什么我的屏幕突然模糊,嗨呀原来是我的口水]
江宴濯面无表情地把弹幕屏蔽,然后开启了录屏模式。
只可惜他醒悟得不够及时,录屏才两秒,简渺已经说完并且把腿放了回去。
江宴濯低低地啧了一声,双手一放趴在桌面上,半张脸埋在棒球外套上。
简渺看着直播间内那一行“超管提示,请主播注意尺度,尽快调整,谢谢合作。”
这是他直播一年多第一次收到超管警告,虽然是轻度预警,他刚迷惑,然后就看到屏幕上各种亲亲舔舔。
[Deep:犯规了,老婆。]
类似的弹幕明明很多,唯有这一条入了简渺的眼,莫名让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了什么具有挑逗意味的动作。
……那明明不是故意的。
简渺耳尖微红,下意识别开视线不敢看摄像头,但第一反应却不是害羞……而是有点微妙的兴奋。
医生说过,他的渴肤症诱因很可能是童年创伤,因为缺乏双亲关怀,导致有一点轻度的心理障碍,渴望得到注视,希望被人触碰。
而除了建立亲密关系,简渺发现能缓解的方式就是直播……看直播的无数道视线,带来的是心理上被注视的满足,在现实生活中他不擅长接受直接的视线,有了屏幕和主播身份的隔阂,他却变得大胆起来。
他能跳脱出“简渺”的身份,以另一种方式被人的视线抚摸。
简渺意识到这种自我满足的方式有点怪异,但跟和段叙亲近比起来,他宁愿选择直播。
刚刚展示过的右腿皮肤微微发烫,想到有千百道视线看过自己无意识但出格的动作,神经末梢都在颤栗。
一种被满足的感觉驱散这几天的负面情绪。
简渺看着满屏的弹幕,轻抿嘴唇……他是不是,有点变态?
直到六点,直播结束,简渺规矩地坐在椅子上:“今天就到这里吧,下一期的风格还没想好,开学的小朋友们加油,军训也加油,会想你们的,拜拜。”
然后直播间就黑了。
刚下了直播,简渺才把手机打开。
直播的时候他都会把日常用的手机关机,主要是怕有电话进来。
但没想到他刚开机,屏幕上就有十三个未接电话,而微信里的消息更是有二十几条。
密密麻麻,全是段叙。
[段:渺渺,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你在家吗?]
[段:我妈织了条围巾,让我过来送给你。]
[段:我到你们小区门口了,下来?]
这三条信息是半个小时之前。
[段:为什么不接电话?你跟谁在一起吗?]
[段:你们在做什么?]
如果说前面是试探,那么后面质问的语气就快冲出屏幕。
简渺跟段叙说过,他在做兼职,周末都很忙。以前段叙也偶尔会给他打电话发短信,但在他关机后,通常都是一两个便成了留言。
很少有像今天这么反常……仿佛咬定他跟谁在一起,做什么。
简渺皱眉,刚想回复,段叙的电话又来了。
他等了一会儿,接通。
“简渺?你在哪?”段叙的嗓音又怒又沉,带着一阵威胁感。
“有事?”简渺依旧是不冷不热,他甚至走到浴室里开始卸妆。
段叙也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放重了,这才缓过语调:“你没接电话,我一时有些担心,语气才重了。”
“不必,有事直说吧。”简渺道。
段叙被他不冷不热的态度刺激到了,咬着牙:“我妈给你织了条围巾,我送过来了,你在家吗?下来拿一下?”
自从那天亲眼看到简渺为了江宴濯不理他,又听邹荀说江宴濯跟简渺共伞的事情后,段叙就无法克制地觉得很诡异。
因为他有这样的经历,所以即便简渺再坦荡,他也觉得有猫腻。
简渺虽然家庭关系不好,但简家的地位始终在那里,通过他父母简渺也有认识江家的可能。
一想到这两个人可能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早就认识……段叙想想就觉得恼怒。
如果只是朋友,为什么不相互介绍认识?他有那么上不得台面吗?
还是这两人的关系压根不只是普通朋友?!
不然以简渺的性格,怎么会随随便便跟陌生人共伞,更不会多管闲事带人去校医室!
“我在兼职。”简渺说,“你把东西放到物业那儿,我待会回家的时候去拿。”
“或者你说你兼职的地方,我给你送过去?”段叙连忙说。
“段叙,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就明说了,不想干预对方的正常生活。”简渺冷声,“更何况我们现在已经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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