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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几天东城快速降温,夏天的热度飞速溜走了。
格子言换季会感冒,但他自己也无法预判具体时间,当天起床感到嗓子发痒,他就着热牛奶,一口感冒灵冲剂一口牛奶地把整包感冒灵倒进了嘴里。
“砰砰”
开了门,匡放冲进来,“靠,这两天怎么这么冷?不过我看了天气预报,国庆那两天会升温。”他已经换了秋季的校服,拉链拉到最顶上,立着衣领,冷白的一张脸,轮廓清晰得太锋利,怎么看怎么都是一个刺头。
“你感冒了?”匡放瞥到桌面上还没来得及丢的感冒灵袋子。
格子言套了件毛衣从卧室出来,“估计快了。”
匡放跟在他后边带上门,看格子言的脸色一直看到走出电梯,他后知后觉不耐烦地“啧”了声,也不知道他在不耐烦什么。
两人在家属院门口的早餐店买早餐,格子言的早餐简单,一个白水煮蛋一根玉米就差不多,匡放要了两笼小笼包。
热气缭绕,老板在里头忙来忙去的身影模糊不清,他扯着嗓门跟外头的人对话。
“小言,这两天冷嘞,你可别生病了,回头让许老师担心。”早餐店老板姓马,家属院老的小的都叫他老马。
格子言“嗯”了一声。
“匡子……”老马欲言又止。
“你再匡一个我爬进去给你锅掀了你信不信?”匡放双手插在兜里,他把心情不好写在脸上,看谁都不顺眼,听到不顺耳的话就更狂躁。
察觉到格子言在打量自己,匡放揉揉鼻尖,冷笑,“叫你就是小言,叫我就是匡子,有病。”
老马丢了只一次性塑料袋出来,里头装着只水煮蛋。
被匡放快手捡走,他飞快把鸡蛋剥了,塞格子言手里,一袋子鸡蛋壳顺手丢进了垃圾桶,“老马,快点啊我的小笼包,我们还要上课呢。”
老马用抹布擦着灶台,“我不是跟你们说了,赶时间就提前在群里知会一声儿,这小笼包蒸熟了码那儿就不好吃,就得现蒸。”
格子言低着头,一边听匡放和老马极限拉扯,一边小口咬着鸡蛋。
“你咋天天就跟着小言一块儿?你没点自己的事情吗?”
“你不也天天粘着你媳妇儿?”
“你这个孩子搞笑嘞,我不跟着我媳妇儿难道跟着李光头,小言难不成是你媳妇儿?”李光头是老马的牌友。
“只准跟媳妇儿?”
“话也不能这么讲。”
“这不是你讲的?”
“……你包子,拿走。”
老马媳妇儿在深蓝科技当会计,他跟着在家属院住,光住着没劲,他又盘了个门面开馆子,早上他是面馆,中午他是饭馆,到了晚上他就摆摊卖上了烧烤。人年轻,精力无限,也就他能跟匡放那张嘴打上几个来回。
匡放给小笼包口袋里倒了醋和辣椒油,肩膀撞了下格子言,“走了。”
两人一转身,眼前一道黑影如箭般窜过来,夏娅抓着匡放的手臂转了一圈,匡放和格子言瞬间成了背靠背的姿势。
格子言反应不及,跟如暴走公牛的刘继雄打了个照面——刘继雄也没看清眼前的人是谁,肥腻的手掌直接一把揪住了格子言肩膀的衣服,朝旁边一丢。
中年男人对比正在发育期的少年身板尤其是格子言这种细骨架的,加上格子言的防备为零,自然是降维打击。
格子言整个人一下被丢了出去,撞翻了路边一张折叠桌,连人带桌子趴在了地上。
他不会说脏话,闷哼一声,手里还抓着半只鸡蛋,手指不知道磕到了哪儿,生疼。一时间,他想到了匡放,从小打架,被摁在地上打了又能飞快打起来再打,那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没有痛觉神经?
身后传来很重的哐哐啷啷响,接着是哎哟喂哎哟喂直叫唤的老马。
夏娅蹲在了格子言边上,她愧疚地把人扶起来,“对不起,都怪我。”她脸上还有个鲜红的巴掌印,但看见格子言摔倒,这比挨巴掌使她难受,“刘继雄狗娘养的,等放学了我再与他死战!”
“没事。”格子言扶着夏娅的手臂艰难站起来,夏娅则去把倒在地上的桌子椅子给扶起来。
格子言这才看清眼前的“盛况”。
匡放正儿八经揍人总是冷着脸,眼珠漆黑,即使穿着宽松,视觉上也完全能清晰看出肌肉勃发凝起而出的力道。
他揪着刘继雄的衣领,蹲在刘继雄的大腿两边,一拳接着一拳揍在刘继雄的脸上。
老马在匡放后面呲牙咧嘴地扯着匡放的书包,“你小子连长辈都打是吧?!”他拉得特别假,只是表情狰狞,所以匡放完全不受影响,但由于老马踩在了刘继雄的小腿上,刘继雄受到的影响特别大。
刘继雄:“我女儿我想怎……”
匡放一拳直接锤他脑子上。
刘继雄:“小狗崽……”
匡放又是一拳砸在刘继雄的肚子上,刘继雄一肚子肥油,被锤得眼球都差点蹦出眼眶。
“揍你跟夏娅没关系,你家的事关我屁事。”匡放慢慢站了起来,他打完了一场,一点不见喘。
直起身,他垂眼凝视了刘继雄好一会儿。
在刘继雄准备要沿着墙爬起来时,匡放忽然低头拾起两个他掉在地上的小笼包,捏着刘继雄的下巴使他张开嘴,接着直接把两个包子往他喉咙里捅。
刘继雄的呕吐声堵在喉咙里,脖子充血涨红,青筋暴起。反观匡放,云淡风轻,面无表情。
老马这会儿真是觉得不行了,他抱着匡放的腰往后拖,没拖动,惊讶于这小子吃啥长大的这么一身熊力气,只能扭头去求助格子言和夏娅。
他下意识在两人之间选择了格子言,“小言小言,快来帮忙,搞两下子就得了,匡放怎么恼成这样?”
格子言嫌那一块脏,地上的小笼包子散了一地,还被踩瘪了,又有从馆子窗口上翻下来的白菜粉条。
“匡放,该去上课了。”
听见格子言的声音,匡放身体微顿。
他手指慢慢从刘继雄嘴里抽了出来,还没忘刘继雄衣服上擦了擦手指,又走进面馆里用肥皂和流水洗了手,掀帘走了出来。
走时顺便踹了呕得天翻地覆的刘继雄一脚,“再在我面前打我的人试试,我跟你嬉皮笑脸你还真以为你就能当我叔了?”
匡放:“老子的包子还有格子言的早餐从你的工资里扣。”
匡放其实挺凶的,各种意义上的,他没被好好教过。这点格子言很清楚,但对自己还好,基本没怎么凶过。
他走到格子言跟前,格子言看出来者不善,主动道:“我没事。”
“公主,介不介意我现在碰你?”匡放问道,他脸上重新挂起吊儿郎当的笑,但眼底比头顶的天还阴。
格子言不太能猜到匡放想做什么,但还是说:“不介意。”
匡放蹲下来,把格子言两只裤腿卷起来,从膝盖一寸寸摸到脚踝,皮肤接触到微冷的空气,起了小片的鸡皮疙瘩。
检查完了小腿,衣袖也被撸上去,接着是肩膀、背、脖子、脸、后脑勺...
就只有无名指被磕红了一块儿。
格子言以前还认为这种交往距离没什么问题,可能是上高中了,跟小时候不一样了,他觉得怪怪的,只得强调:“真没事,就手指上一点。”
匡放呼出一口气,变脸如这段时间的天,他一把抱住格子言,像一只突然扑上来的大型犬,体温炙人,他笑嘻嘻的,“公主刚刚为什么一下就飞出去了啊?”
第11章
格子言扯着匡放的脸想让他松开,匡放叫得夸张,顺手揽着格子言的脖子,唤了声夏娅,“走了。”
去学校的路上,夏娅才说今天早上又是为了什么,是因为她妈给夏娅生活费,刘继雄搁一边儿喝着白酒说女儿是赔钱货,夏娅拿到了生活费,走的时候,顺手踹翻了刘继雄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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