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泽琛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做什么?”
林茂压着声音道:“你刚刚看萧余的样子真的像极了老母鸡护幼崽,生怕别人给你抢走了似的。”
傅泽琛:“……”
林茂继续道:“但凡萧余是个女的,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傅泽琛面上表情一僵,他最近确实是有些奇怪,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要偷看萧余。
特别是在家里,萧余做饭,他跟着,萧余吃饭,他看着,萧余洗澡,他也得守着。
傅泽琛双手不自然的握成了拳头。
这种感觉很危险,他确实是过分关注了对方。
林茂提醒道:“傅哥,你们都是男孩子,咱们可以做兄弟,但是不能有别的什么想法。”
傅泽琛把桌上的书扔在了对方的脑袋上,“我能有什么想法?你别胡说八道了,打你的球去。”
林茂一步三回头,甚是不放心,生怕他兄弟一个不小心就误入歧途。
谁叫那个萧余长得跟个女娃娃似的,那小脸嫩的,他都想要掐一掐。
萧余有些冷,他看了眼旁边的傅泽琛,刚准备说话对方就起身离开了。
傅泽琛需要冷静,他快步走出了教室,像极了被戳中心事后的落荒而逃。
萧余一下午都有些失魂落魄,傅泽琛一走就没再回来,他有些慌了,是不是刚刚自己的小心思被他看破了,他是在避讳自己吗?
“叮铃铃……”
听到下课铃声,萧余才完全回过神。
他浑浑噩噩的走出学校,身上冷热交替着,他伸手摸了摸额头,果不其然发烧了。
萧余踉跄着回到了傅泽琛的出租屋,屋子里一片漆黑,对方还没有回来。
他嘴里一阵阵发苦,难受的走到厨房,接了点冷水,咕噜两口喝完。
冰水下肚,稍微的缓解了半分他像是有火烧一样疼痛的喉咙。
但很快他又得到了报复。
那些冷水刚进入腹腔就开始翻江倒海了起来。
萧余跌跌撞撞的跑进了洗手间,一阵搜肠刮肚的呕吐之后,他眼前一黑就晕在了地上。
半夜,冷风呼呼的吹来。
萧余是被冻醒的。
因为初醒,他茫然的看着还是黑漆漆的客厅,身体极度疲惫,胃里还在拧着劲儿的绞痛着。
他撑着墙想要坐起来,可是高烧之下,他浑身乏力。
“咳咳咳。”萧余痛苦的捂着嘴,每咳嗽一声,胸腔就被震得疼痛一分。
他努力过了,但真的是无能为力。
萧余自暴自弃的继续趴在地上,体温很高,他却觉得异常的冷,眼前很晕,可是他却疼的晕不过去。
他突然有些难过,他这样死在别人家里,太晦气了。
“咯吱”一声,玄关处传来声音。
傅泽琛刻意在外面等到了后半夜,林茂的话犹如一记闷锤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真的该保持距离的,他最近实在是太关注萧余了。
甚至还因为他出现了情绪波动,那是一种特别危险的信号,恍若自己要陷进去了。
不可以!
傅泽琛打开冰箱猛地灌了自己一大瓶冰水才完全冷静下来。
看来得另外给萧余找个住处了,也不知道学校是故意的还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宿舍!
第9章 心疼
傅泽琛扔掉了矿泉水瓶,正准备回房间睡觉,却在路过洗手间的时候,脚步骤然一停。
漆黑的洗手间地板上有一道黑影子,仔细一瞧,不难分辨那是一个人影。
傅泽琛一身血液从头凉到了脚,他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余地,快步跑向洗手间。
萧余还残留着一点意识,他听见了有急速的脚步声,想要张口跟他说把我扔出去就行,可是喉咙像是肿了一样,他只能无力的张着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傅泽琛把人抱了起来,一接触就察觉到了他过高的体温,神色一凛,连忙把人抱回了床上。
萧余又疼又晕,眼前的傅泽琛好像变成了无数个,他辨别不了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傅泽琛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眉头紧蹙成川,“我们去医院。”
萧余虚弱的摇头。
傅泽琛哪里能听他的话,从衣柜里翻出一件薄款外套,把人从头到脚的包裹严实后,叫了辆车就往医院赶。
萧余一上车就晕了,小脸因为高烧红扑扑的,看的傅泽琛更是心痛如绞,他如果今晚上犯了执拗病一直没回来,萧余会不会就被烧死在他家了?
傅泽琛不敢去想象这个后果,他越发用力的抱着怀里轻微发抖的小身子。
萧余只晕了一小会儿,胃里疼的厉害,他又被硬生生的疼醒了过来。
这一醒,他就控制不住了,嘴里时不时的闹出一两句难受的话。
傅泽琛轻声安抚道:“马上就到医院了,咱们再坚持一会儿。”
医院:
医生看着体温计上40℃的数字,劈头盖脸的就是对着家属一顿骂:“烧的这么厉害怎么不早点送来?身体这么弱,家属就不知道上点心?你自己瞧瞧这上面的数据有哪项是达标的?”
傅泽琛沉默的看着萧余的血检报告,想要辩解的话只能老老实实的吞回肚子里。
他一直以为萧余在他家里被养的好,现在看来也只是表面的健康而已。
内里的虚空哪是一朝一夕就能痊愈的。
医生再次苦口婆心的劝道:“他现在还年轻,能抗住这些病痛,那以后呢?你们家属想让他活到二三十岁就死吗?”
傅泽琛猛地一颤栗,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医生你说什么?”
“再这样下去,用不了两三年,回天乏术,五脏六腑都得衰竭,首先就是那颗心脏,心脏长时间供血不足,迟早会出麻烦的,家属上点心吧,他还不到十九岁,这么年轻这么多病,你们不心疼啊。”
傅泽琛欲言又止,紧紧的捏着那张报告单,直到萧余从抢救室被推了出来。
病房里,萧余是被心电监护仪给吵醒的,他两眼呆滞的望着这陌生的天花板,如果不是手背上有轻微的刺痛感,他似乎都反应不过来自己又来医院了。
傅泽琛一晚上没睡,两眼都熬出了红血丝,他瞧着床上有了动静的身影,急忙凑上前。
萧余迷迷糊糊的抬起手,他轻轻的抚摸过傅泽琛的眉眼,像是无声的在问他眼睛怎么这么红?
在那一瞬间,傅泽琛知道自己可能陷进去了,他其实是还可以抽身而出的。
但是他做不到,他无法来形容萧余醒来看着自己的那个眼神,满是不舍,还有难过。
傅泽琛尝试着握了握他的手,竟出乎意料的,他没有半分觉得恶心或者别扭,甚至还有些小窃喜,他的小手那么柔软,那么冰凉,必须要靠自己暖着啊。
萧余忽然就清醒了,他本能的想要缩回自己的手,却被傅泽琛越捏越紧了。
傅泽琛揣着明白装糊涂道:“手这么凉,是觉得冷吗?”
萧余有点懵,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傅泽琛,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不停的在心里麻痹自己:就让他牵一会儿,哪怕只是他单纯性的想要试一试自己是不是手凉而已。
他太渴望这样的温暖了!
傅泽琛见他一声不吭,不安的试了试他的体温,额头已经没有昨晚上烫了,但脸怎么还这么红?
萧余轻声道:“我不冷。”
他不冷,他甚至浑身都在发烫,不是病理性的那种滚烫,而是心里某种抑制不住的情愫在慢慢膨胀,他只觉得灵魂都在飘了。
傅泽琛拿过旁边的水杯,他先喝了一口试了试水温,确定还温着后,才把杯子递到萧余嘴边。
萧余是真的渴了,他抿了一小口,惊喜道:“甜的?”
“嗯,放了点蜂蜜,好喝吗?”
萧余连喝了两大口,正要继续往下喝时,却被傅泽琛给拿走了杯子。
傅泽琛道:“等下阿姨就要送粥来了,别喝水就喝饱了。”
萧余低头看着还被他紧紧握着的手,道:“我已经没事了,你快回学校上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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