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颤颤巍巍地递过来纸笔。
宋问声点头, 爽快的接过纸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他的字迹略显清秀, 但是该有锋芒的地方并不少见。
「祝工作顺利!宋问声」
唐寅年略显惊喜的看着这句祝福语, 来到陌生城市的彷徨, 入职之后他对周围人的陌生, 对工作前途的未知, 似乎一下子被这句话给抚散了。
人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可能会突然间心情不好,也可能会因为一句突如其来的话觉得感动。
“谢谢,谢谢!”他有些慌忙的塞好这份珍贵的祝福,脸上挂着美滋滋的笑容。
宋问声也并不知道他这突如其来的小小善意,带给一个陌生人这么大的触动,他认认真真的看着上面的表演。
直到最后一个节目,主持人说这是一个叫做「时代」的快闪。
会场的灯光一下子就暗了下来,从观众席上不知道响起了谁的声音,这么清脆,她穿着民国学生装,缓缓的唱起了上个世界二十年代的代表歌曲,越来越多的同学穿着不同年代的特色服饰,唱起了那个年代的代表歌曲。
终于他们如同小河汇聚成大江一样,在舞台上汇聚在一起,进行大合唱。
这个时候,整个体育场上面又放起了烟花,比刚才更加声势浩大。
每一轮烟花上都有着字,分别是西部文理大学建立的年代还有校徽……
光影倾斜在宋问声的侧脸上,他的眼睛里似乎带着点希冀,流光溢彩,柔软的头发轻轻的搭在额前,唇角的笑容也是自然而放松的。
摄像机转过来的时候,正好将他光影分明的侧脸映上了体育场的侧屏。
也正好拍到了2020年1月7日。
西部文理大学在微博公众号,进行宣传的时候,还选用了这张「具有魔力」的照片,然后得到了上百万的点赞。
无数不了解宋问声的人都在追问,这个人是谁?
然后西部文理大学还在下面略带傲娇的放上了几张图片,一张知名校友合照,一张是他和另外一位长江学者被授予客座教授的照片。
西部文理大学:哼!这是我们学校的孩子!
网友A:行行行,一百岁的老母亲疼宠的孩子行了吧?你已经连续发了几天了,要不然再多发几天?
网友B:我一百米的大刀差点收不回去啊,友军!
网友C:西部文理王府,王妃在生了十个小子之后,终于生下了一个乖乖宝贝,于是王爷下令,宠!往死里宠!
这个时候,京大不依了,跳出来说:此娃已被盖戳,京大人士!配图是几张宋问声在学校的照片。
网友们对他们争宠的环节,简直就是喜闻乐见。
宋问声能怎么办,两个小妖精,只能都宠着,端平一碗水,给他们都点了赞。
校庆结束之后,他在西部文理大学多待了几天,进行了一场演讲,还和数院的教授进行了一些浅短的交流,在告别依依不舍的何子益以及王方旭之后,就踏上了回程的飞机。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彻底融入京大当中,他也把这里称之为家了。
回到自己的宿舍,他只感觉一阵安心。
他躺在小床上,头一扭就是自己的书柜,书柜上摆着他投稿给期刊,期刊给他寄来的样刊,脸一侧,就是自己的书桌,书桌上都是自己的手稿和资料。
真是幸福啊。
在他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谢冠给他发来了消息。
谢冠:回来了?有空吗?出来喝一杯?
宋问声感觉有点不对劲,平常谢冠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难道是最近他出了什么事情?
宋问声:好。
宋问声赶到的时候,谢冠都喝得有些醉了,但还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旁边的钟教授都劝不住他。
谢冠迷迷瞪瞪的又喝了一杯,眼看又要开始下一杯,宋问声把他的酒杯抢了过来。
谢冠斜睨一眼,然后满不在乎的继续喝。
“老钟,这是怎么了?”宋问声不太明白事情的走向,看向钟教授。
钟教授叹了长长一口气,“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还不是今天,一个自称他母亲的人大闹学院,说要和他断绝母子关系。”
宋问声不由自主的想到上一回去谢冠家里遇到的那个女人,如果是那个女人是有可能的。
难怪这么久谢冠也没怎么和他们透露过家里的事情,去到谢冠家里,基本上就是一个人的痕迹,照片、朋友圈里,家人都毫无痕迹。
这种情况确实挺让人头疼的。
谢冠还浑浑噩噩说要酒,宋问声强硬的一把把他架起,“老钟,我们把他带回去吧,反正他也烂醉成这样了。”
老钟叹气,“也只能这样了。”
宋问声还记得谢冠住哪里,送他回去的时候,这人也不安分,一下子呆呆的,一下子又扭来扭去,时不时还伸手到驾驶座,要勾住宋问声的脖子,拉他喝酒,在后面的老钟急忙安抚他,才撑到回家。
他们用谢冠的钥匙打开门,只见原本干净整洁的家里全部都乱糟糟的,打碎的花瓶和吊灯、散落在地上的水果和纸屑、锋利的碗碟杯子碎片,窗子大开着,窗帘还被风呜呜吹着飘来飘去,活像是一个鬼魂。
宋问声:“这是有贼来光顾了?”
老钟急忙用拖把拨开一条路,好让宋问声把谢冠拖回房间。
幸好房间里还是好的,他把谢冠一丢,丢在床上,如释重负的捶了几下脖子,“真重。”
床上满身酒气睡过去的谢冠,脸色酡红,可乖乖的姿态,却神色天真得如同一个受伤的孩子。
宋问声看了许久,鬼使神差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摇头轻笑,“唉,我就是劳碌命吧。”
“老钟,天色晚了,我估计嫂子催了,你先回家吧,谢冠这里我看着。”
钟教授刚才已经用扫把把这里打扫了一轮,收拾好垃圾才说,“行,那我先回去了。外头打扫了一轮,不过我觉得还是有很多玻璃渣子的,你们别脱鞋走。”
宋问声送他到门口,关上门之后,看见屋里比之前空荡了一点,揉了揉额头,“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谢冠这么大一个,宋问声是没有办法搬进去给他洗澡了,只能给他解了衣服,然后出乎意料的看到那薄薄布料包裹的雄厚资本,出于男性的自尊,他虎着脸,草草的就把人给塞进被子里去了。
晚上,谢冠睡得也是真香,担心他被呃逆物呛到的宋问声靠在床边睡着了,根本就不知道晚上谢冠做起了噩梦。
谢冠确实睡得不太踏实,他翻来覆去,明明盖着被子,他还感觉到一种从骨子里蔓延出来的冷,他迷蒙的想要找寻一个有安全感的地方,他在被窝里梭巡,就像是迷茫的蚂蚁想要找到他的蚁穴一样。
但凡只要给他一点可以汲取的暖意,他也许就能睡一个舒坦的觉。
他的脑子只下达了这个指令,于是他天然的想要往宋问声那边钻。
被子浅浅的盖着宋问声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头也靠在宋问声那边,像是找到了母亲的怀抱的孩子那样,陷入了安心的沉睡。
奔波劳碌了整天,宋问声靠着床就睡得很沉,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压着他,他低头一看,“嗬!”怎么有一个头埋在他腹部这里?
他还有点朦胧的睡意一下子被惊跑了,回过神来,才想起来这是在谢冠家,所以这颗头是谢冠?
不会被闷死了吧?他赶忙把这颗头搬起来,放在枕头上,谢冠还睡得很沉,一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
但宋问声还是动作轻轻的起来了,看谢冠这样子,今天上不了班了,他果断的帮谢冠请了几天假,然后和个田螺先生一样,任劳任怨的帮他打扫卫生,煮早餐。
老天,这真的是看在上回谢冠酒醉了还记得给他带鸡腿的份上。
作者有话说:
(1)我来了,今天在看《克拉克森的农场》,这老爷子笑yue我了;
(2)谢谢大家的支持!感谢在2022-05-24 23:54:20-2022-05-25 20:55: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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