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已经上过一年小班,而且活泼开朗,年煜泽在自我介绍之后简短发表演讲,把柏夏舟也介绍了一番,塑造了一个优秀友好的形象。
柏夏舟做出不甚在意的模样,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与小朋友不同,老师对他很照顾,其他人都是整个小组共同分享一张桌子,只有柏夏舟一个人一张桌子,而且桌子凳子都是崭新的。
他独自坐在其中,衬得人更孤单,也更小了。
年煜泽虽然被老师安排在隔壁桌,但还是特地把小板凳搬到离柏夏舟尽量近的位置,他悄声说:
“没关系的船船,我在旁边陪你。”
柏夏舟严肃地从小书包里拿出上课用品摆在桌子上,微微点头。
于是年煜泽没有多想,暂时转了回去。
这里和他从前上课的班级有很大区别,不仅同学人数少,而且一天中的活动丰富,不必永永远远地钉在板凳上。在帮助柏夏舟同学之前,他自己也需要适应适应。
比如老师竟然用一小节晨间英文互动课开启一天,陌生的语言让年煜泽云里雾里。好在这个环节很快就结束,老师让大家自由地在各个区域玩耍。
旁边有积木区,过家家区,拼图区,乐高区,其他小同学们熟稔地散落到各处,三五成团。
年煜泽没有经历过这些,坐在桌子边一时不敢动。
“You are so cute.”忽然有个红头发的歪果仁小朋友走过来说,“I’m Mark.Nice to meet you.”
看到年煜泽没听懂,小朋友改口,换上流利的中文:“你竟然不会说英文?我叫Mark,你很可爱。”
“马同学你好。”年煜泽礼貌地说。
他社交技能一向良好,只是短暂地认了一下生,很快就和马同学熟络起来。其他观望的人见到这一幕,也纷纷邀请他加入其中。毕竟年煜泽长得很漂亮,像从动画片里走出来一样。
一群人都拥到娱乐区,只有柏夏舟还坐在原来的位置。
凭借出众的外貌和能力,年煜泽在这里的第一天风生水起,但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等和大家打成一片之后,他向全世界安利起了柏夏舟。
其他人不吃他的安利。
“第一天我们可热情地叫他大明星,还请他给我们唱歌,但他根本不理我们。”
“就是,肯定瞧不起我们。”
“才不要不和他玩。”
“......”
年煜泽紧急思考,耳边声音越发多了起来。眼看走势就要控制不住,他只得脱口道:“其实柏夏舟同学是生病了,很严重,最近不能说话。”
他观察了一下大家的神色,继续大声道,
“你们看过电视吗,那种生病不能说话的小朋友,都会一个人躲在窗户后面,默默流泪,阴影笼罩着他,窗外传来属于别人的笑声和说话声,他仿佛被世界排除在外......”
由于场景描述过于有代入感,所有七嘴八舌瞬间安静了下来,过了许久,才有人问:“是真的吗?”
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那个遥远而孤独的身影,羞愧之色逐渐浮上了每张小脸。
“什么时候能好呀?”有个小心翼翼的声音提问。
年煜泽含糊道:“一周...或者月吧。”
独自坐着的柏夏舟并不知道,年煜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说了什么。他偷偷望了一眼人群中和别人热聊的年煜泽,抱起小胳膊。
过了一会儿,终于挽回声誉的年煜泽回到柏夏舟身边,挨在旁边坐下,正准备说些什么,就看到柏夏舟换了个方向,拒绝打开麦克风交流。
年煜泽:“?”
他仔细观察了一番,柏夏舟神情严肃,眉头紧锁,抱臂动作也挺有架势。但由于年龄很小,所以鼓鼓的婴儿肥和短短的胳膊削弱了气势。
以英雄自诩的年煜泽只觉得这个弱小人类很可爱,于是悄声叮嘱:“你在幼儿园先不要和我说话了,回家再告诉你为什么。”
本来就不打算说话的柏夏舟:“......”
一直挨到放学,夏秩和柏越接到了一个河豚一样的外甥。
“小糕糕,他怎么了?”夏秩牵着年煜泽,伸手戳戳柏越怀里自闭的柏夏舟。
年煜泽也不知道。于是一坐到车上,他便立刻凑近进行一番观察,脑袋几乎抵上去。
柏夏舟看到忽然在面前放大的妹妹,吓了一跳。年煜泽的睫毛几乎要蹭到他的脸,眼睛里映出整个自己,脸蛋看起来软绵绵的,很像牛奶果冻。
他一时忘记做出其他反应。
两人互相看了一会儿,年煜泽先笑了:“船船你不生气了?眉头都不皱了耶。”
柏夏舟沉默一下,扭头看着窗外:“骗子没没。”
年煜泽大惊:“你听到今天我和其他同学说的话了吗?”
柏夏舟并没有听到,他指的是年煜泽说好一直在旁边陪他,结果转头就丢下他去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
但是年煜泽由于心虚,已经按照自己的理解说了下去:“当时情况很紧急,我只能那样说了,不是故意说谎的,更不是有意在诅咒你......”
因为心虚,他的语气又急又快,比rap还要rap,比绕口令还要绕口令,柏夏舟一个字都听不清。
但年煜泽清清亮亮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歉意,睫毛快速眨动,脑门上的卷发都因为焦急而垂下一绺儿来。
柏夏舟想了想,宽容地伸出手,四指并拢,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原谅他了,不必再说。
年煜泽取得了柏夏舟的谅解,又开始忧心忡忡地自省。
“但我确实说谎了。等其他同学发现你一个月之后也不说话,我就会被当成骗子,到时候没有人再相信我了。”
听过狼来了故事的年煜泽感到忧伤。不过好在小孩子忘性大,觉得一个月仿佛是很久才能达到的遥遥无期,暂时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前面的柏越夏秩从后视镜看到叽叽咕咕的两个崽,感到有点意外,毕竟以前每次从幼儿园回家时,柏夏舟都抱着小胳膊,严肃凝视窗户玻璃,只留给他俩一个沉默的后脑勺。
行驶到红灯处,车停下来,柏越的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无名指的戒指熠熠生辉,他转向夏秩:“明天我有工作,正好周六,跟我一起?”
柏越为了外甥上幼儿园这事请了挺久的假,堆积很多工作,经纪人催得要命,明天必须去处理一下。
夏秩笑了笑:“可以啊,但我爸我妈最近旅游去了,明天先问问张阿姨能不能过来。”
柏越和夏秩的爱情故事属于破镜重圆。当年他俩破镜的时候,每当柏越有事儿,就会请保姆张阿姨带娃。但自打重圆之后,夏秩父母被柏夏舟这个崽迷得不行,培养了极为深厚的祖孙情,需要张阿姨的次数也少了些。
再次接到消息,张阿姨仿佛老将再挂帅,郑重又隆重地答应了。
接到回复之后,柏越夏秩转向车后座,暂时打断一脸矜持的柏夏舟和叽叽喳喳的年煜泽:“明天我俩去工作,可能周一左右回来。阿姨会来照顾你们。”
柏夏舟微微睁大眼睛,倒三角的形状变成了稍扁的椭圆。
以前从来都是夏秩带着他一块儿的,幸福的三个人里不能缺少他。
短短的小胳膊抱了起来,柏夏舟的脸蛋也因为情绪的变化而鼓起弧度,他神情冷酷道:“带上船船。”
“不行。你要上幼儿园。”
第4章
柏夏舟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摆手:“不必。”
“要上的。”夏秩耐心告诉他,“每个小朋友都要上,你和糕糕一块儿。”
“不必。”柏夏舟倔强。
柏越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声援夏秩:“要去上。”
幸福一家三口里票数不幸三比二,大局已定。柏夏舟依然在说着“不”,只是声音很小,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还有旁边的年煜泽。
年煜泽睁着大眼睛看他,友善地问:“船船,你不敢离开家长吗?”
柏夏舟:“......”
他鼓起的脸蛋和缓一些,舒展了下版型挺括的衣服,调整姿势淡淡道:“怎,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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