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款方的信息呢?”
“两笔是您大嫂刘敏心的私人账户,另外两笔是李嵘彦自己的。”
攥紧了手机,李致一直紧皱的眉松开了,竟然有点想笑。不知道李嵘彦是不是怕何耀韦吞了这三千万不帮他做事,竟然留下这么直接的证据。
“不过转账涉及的是国外的银行,我们要拿到数据有点麻烦,小周说还要再等等。”
“要等多久?”李致沉声问道。
“最快半个月吧。”
“让他尽快。”
“好的,另外还有一件事,”谢延继续汇报,但在开口之前稍稍停顿了下,语气有些迟疑,“李总,昨天郭文诗有没有找过您?”
想起昨晚的事李致就恼火,克制着语气道:“为什么这么问?”
“早上有两本周刊杂志都刊登了一样的报道,郭文诗昨晚和宏升集团的蔡崇俊进了酒店,早上七点一起离开。”
“报道还说,他们五点就在酒店的泳池晨泳了,后来吃早餐也穿得很随意。”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谢延考虑了下,问道:“那两本周刊和我们不熟,您看是否需要安排人处理下?”
消息已经爆出来了,现在再去压没意义,何况李致也不想再跟郭文诗有过多的接触。经过昨晚那件事,他已经决定要和郭文诗解约了。
让谢延无需理会,他挂了电话,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发现在锁骨附近也有两道红色的印记。
这种痕迹与他留在陆喆身上的一样,手指抚过红痕,李致懊恼至极,一拳捶在了洗手台的大理石砖面上。
他并不在意郭文诗,也就无所谓郭文诗与谁亲热,令他真正恼火的是郭文诗竟敢对他下药,还因此误伤了陆喆。
想到昨晚陆喆被迫配合他做的事,李致快步走到淋浴下面,打开冷水对着脸冲了一会儿,等到情绪稍稍平复些了才调到热水。
洗澡的时候他一直在考虑该怎么善后。如果陆喆是其他人,这场意外他可以用钱或者动用关系来摆平。但陆喆是他最重视的朋友,稀里糊涂之下被他强迫了,他都无法想象陆喆醒来以后该怎么面对这件事。
在浴室里冲了大半个小时,开门出来后,李致看见了前面墙边静立的一道身影。
目光在陆喆白衬衫下两条光裸的长腿上停留了片刻,李致即便再不愿面对,也不得不抬起头看向陆喆的脸。
陆喆的脸上不见血色,眼睛下面有淡淡的乌青,看着就像晚上没睡好的样子,双唇也因为他昨夜过度的蹂躏仍有些红肿。
李致错开视线去看旁边,陆喆有准备他会不自在,并没有立刻提起昨晚的事。两人相顾沉默之后,陆喆先说:“你要去公司吗?需不需要我弄早饭?”
他的嗓音比平时起床更沙哑,李致想起了导致他这样的原因,心里更是烦闷,说:“不用弄了,我到公司再吃。”
看着李致绕过自己,陆喆拉住了他的手腕。
李致停下脚步,他的肩膀后面有几道手指印,是昨晚陆喆在激动时抓出来的,现在已经不太明显了,但这痕迹证明了昨晚他们肌肤相亲,他被李致紧抱在怀里,被热切地需要和索取过。
“昨晚……”他盯着李致腰上的浴巾,可惜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对不起。”李致紧锁着眉头。
陆喆握紧李致的手腕,他摇了摇头:“你不用道歉,其实我很开心。”
李致怔了怔,转头看着他,仿佛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陆喆收着下巴:“我说的是真的,昨晚的事你不需要道歉。”
李致已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昨晚他明明是被自己牵连,被强迫的,怎么还会开心?!
李致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陆喆和他一样,也许不愿意让这件事影响到彼此十年的友情,即便如此陆喆也不该撒谎,不该委屈自己到这份上来配合他。
他觉得有必要把昨晚的误会澄清一下,只是还没出声就被陆喆打断了:“你还记得上次去飙车之前,你问过我有没有喜欢的人吗?”
放在身侧的左手紧握成拳,随后又松开,陆喆终于抬起头看着李致。
“其实我早就有喜欢的人了,从14岁认识他的时候起,我就一直在偷偷喜欢他。”
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个多小时,李致都没办法集中精力处理公事。
他只要一静下来,眼前就会浮现出陆喆看他的眼神。
如果说一开始陆喆的那些话还能解释成在指别人,那么最后陆喆问他,我们能不能试一试的时候,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但是怎么可能?
陆喆喜欢他,还是从14岁就开始了。
这么多年,陆喆一直以弟弟和朋友的身份陪在他身边,今天又怎么会主动说出来?
是因为他们做了?因为昨晚的错误,他让陆喆误会了?
回忆着昨夜发生的种种细节,李致颓丧地靠回椅背上。
昨晚他受了药物影响,的确给了陆喆不少错误的信号,他甚至在意识深处隐约知道跟自己亲热的人是陆喆,可他却没有警觉,后来更是因为体力虚耗过度,任由错误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李总,”秘书Laura在外面敲门,李致刚说了一声“进来”门就被推开了,Laura握着门把手被挤到了旁边,来人快步走到办公桌前面,将两本杂志扔在了他面前。
李致瞥了一眼面前的人,对Laura说:“你先出去。”
Laura关上门,李致坐直身体,拿过两本杂志看封面。他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更加激怒了李宗镐:“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这两本杂志的封面都拍了郭文诗的正脸照,都是她亲昵地挽着蔡崇俊的照片,配的标题也很吸引人眼球。李致放下杂志,靠回椅背上说:“大伯,郭文诗要和谁来往不是我能控制的。”
“这段时间她一直来找你,公司上下谁不知道你跟她是那种关系,你以为现在随便说几句话就能开脱?”
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照片,李宗镐说:“这是今早嵘彦从狗仔手里买回来的照片,你自己看看,昨晚你还和她去了酒店!”
几张照片在桌面上四散开来,的确是李致和郭文诗去酒店西餐厅吃饭前被拍的。
“我只是跟她去吃饭,”李致撩起眼皮看着李宗镐,“你也清楚我的流浮快开馆了,她是合作伙伴,吃顿饭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李致,”李宗镐双手撑在办公桌边缘,冷硬的目光地扫了过来,“我不管你平时怎么玩,哪怕你最近玩到了男人头上,我和你大哥也没说过一句。现在离赌牌竞拍越来越近了,如果是因为你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影响了公司的计划,就算你爸醒来了也保不住你!”
撂下狠话,李宗镐甩门出去了。门外的谢延看到他怒气冲冲地离开,外面办公区也有不少同事抬头在看。
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谢延进来后看到李致面色阴沉地对着窗外,桌面上有两本杂志和几张散开的照片。
李致左手搭在桌面上,食指和中指有节奏地敲击着,谢延看不清他的眼神,但从表情能看出他在思考,便在旁边安静候着,没多久李致转回来了:“早上让你联系林贞的事怎么样了?”
这也是谢延要进来汇报的事,他走到李致身边低语:“林老师有档期,对我们给出的报酬也没有异议,我已经把开馆的一些细节传给她助理了,她助理说最晚明天会给我们答复。”
李致颔首,谢延继续问道:“真的有必要走这一步吗?郭文诗那边是出了什么事?”
谢延并不知晓昨晚发生的事,也就不太理解李致为什么突然想毁约对付郭文诗。
林贞是郭文诗的师妹,比她晚五年拜入王琮大师门下,现在还是个新人,在国内只参加过一些中小型的画展。不过她在绘画方面的天赋不在郭文诗之下,只因性格不如师姐郭文诗那么高调,容易被遮蔽光环。
前段时间郭文诗接受过香港艺术媒体的采访,大众都知道她来香港是为了参加“流浮美术馆”的开馆仪式兼举办个人在香港的首展。如果李致找了名气大不如她的师妹来顶替,还高调地要捧她师妹,等同于在人前给了她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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