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最近修身养心,给弟弟放个假。”
俞景:“……”
他看岑易禾不想说这件事情,也就没细问, 不过岑易禾为什么挨打还是在中午的时候传遍科室, 俞景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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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班时,闵笙特意去看了下公司的周边,发现真的每个周边上都有LOGO。
也难怪俞景会知道……
他放下周边,这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真的想见另外一个人的时候, 都能想出些什么办法来 , 他终究还是太嫩了。
每周一早上例行的例会过后,他们又各自去画画, 中午他跟苏夕一起去写字楼地下一楼的食堂吃午饭, 吃完午饭的时候苏夕忽然说:“岑老狗周末晚上跟我道歉了。”
闵笙:“……哦。”
他能说什么, 他该说什么。
想了想,他试着问:“那你是什么想法?”
“我的想法就是无论他技术有多好,都不约了。”苏夕说的非常直接,“黄瓜虽然难找, 但也不能将就, 所以我把他拉黑了。”
“咳咳,咳咳咳。”
闵笙还是对这个话题不太适应, 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头安静吃饭。
其实他外出吃饭, 大多数时候都是埋头吃饭, 除非是在跟别人聊天。
社恐对抬头看那么多人还是不太适应。
游戏要在一个月之后上线,他们的任务更紧张了些, 负责这款游戏的原画组成员加上他才三个, 基本上是从白天画到黑夜, 一直不停,因为要赶项目进度,平日下班都晚了些,骑点走不了,所以今晚接到俞景电话的时候,他还在公司。
看到熟悉的来电提示,他恍然意识到,好像他这次就一直没有把俞景拉黑,之前第一次用这个号打来的时候没有拉黑,现在拉黑好像是有点刻意了。
他走到茶水间接电话,现在留在公司加班的人不算多,来茶水间的人很少,他在那边接通电话后就听到俞景问他工作怎么样,忙不忙。
闵笙用茶水间的一次性纸杯倒了一杯水,一边喝一边回答:“我还在加班。”
“其实我也刚下班。”俞景道:“还没从医院离开。”
“那么忙吗?”闵笙立刻说:“你先回家休息,别给我打电话了。”
“不。”俞景的回答似乎有点小任性,“给你打电话就是休息,今天早上出门诊,下午写材料外加处理紧急状况,忙到现在,说来我今天早上出门诊又遇到两个IBS的病人,不过他们都没有你听话。”
听话……
闵笙其实有点不好意思,他感觉耳尖很烫,“我没有听话,只是想治病而已。”
“所有人都想治病。”俞景叹气,“但不是所有人都相信医生,听医生的话,遵医嘱。”
闵笙自己也是病人,其实IBS的难受很感同身受,就问:“那不听话的病人是怎么样的?他们……怎么处理自己的病情?”
“有些人不觉得IBS是一种病,只觉得自己就是拉肚子或者便秘,这种人我一般会选择对症治疗,拉肚子开蒙脱石散,便秘就开乳果糖,严重就用开塞露……”
俞景说到这里,闵笙语气有点幽怨地问:“我当初是不是很严重了,开塞露都没用。”
俞景还给他开了那么多支!
想起当初的情况,闵笙还是社死。
俞景沉默了下,但还是决定说实话:“……虽然不太想承认,但临床上我碰到的IBS病人,确实很少用开甘油灌肠剂。”
啊啊啊啊啊啊!
闵笙受不了这种羞愧,感觉大脑瞬间宕机,头皮发麻,脚趾抠地,真的受不了这种尴尬让人窒息的事情,一个没忍住,大脑一片空白下直接按下了屏幕上的挂断键。
俞景的声音立刻消失了,他深呼吸几次才慢慢平复过来,心说医院里急诊门诊时候的那些事情,真的是让人无法回想,回想一次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做点什么来缓解这个尴尬。
结果,他这次不由自主地挂了电话……
要不然,还是继续把俞景拉黑吧,不然下次俞景再说起这件事情,他可能真的要撞墙了。
真的好想瞬间失忆,但又办不到。
在他想着怎么忘记这件事情,或者怎么让俞景忘记这件事情的时候,俞景的电话又打来了。
闵笙:“……”
还是没有及时拉黑,让俞景又打来了。
他叹气,接通电话。
俞景非常识趣地没有再提起什么甘油灌肠剂,而是说了今天看门诊的时候IBS的治疗,但闵笙听着俞景说话,总感觉对方的语气有点像是带着笑意。
总感觉俞景其实心里面还在想当初的事情,就是怕他不好意思所以没提。
“那两个人都不肯相信自己得了IBS,也不愿意去我提议的几个科室做检查,只想让我解决他们现在的问题,我就只好按照他们的要求开药。”
闵笙想了下,说:“其实有些时候也不是自己不想看病,而是觉得花钱,没时间,我有家庭的同事,据说只有每天上班下班的时间是自己的,其余的都不是,体检查出来问题,看病都没有时间……”
说起来这个闵笙也觉得有点沉重,于是他迅速转移话题,问:“那么贵的专家号都看这些吗?”
“不。”俞景摇头,“我最近没有帮老师看诊,自己看门诊,我的门诊是普通号。”
……所以其实如果闵笙当初挂的是普通号,就不会在那么尴尬的情况下碰到俞景了。
还是得说,缘分,大概是孽缘。
闵笙觉得继续这个话题有点危险,就又搜肠刮肚转移话题,于是他想到了苏夕的事情,跟俞景说:“苏夕告诉我,岑医生昨晚找他道歉了。”
“唔……道歉了?”俞景想了下,之后笑道:“那可能是岑易禾最近迷途知返了吧。”
“迷途知返是怎么回事?”闵笙很好奇,“岑医生到底怎么迷途了?”
“岑易禾他之前……比较喜欢在外面玩。”俞景觉得自己的用词可能有些太含蓄了,但他不想在闵笙面前讲得太过露-骨,“也经常只见一面就……咳咳……”
虽然俞景已经是个三十岁的成年人,完全知道岑易禾那个只见一面是怎么回事,但是在闵笙面前说起这些,他始终是有点矫情的不好意思。
虽然他心里面也清楚,他不是什么没有想法的男人,但在那方面的想法暴露之前,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做一个很温和并且能很好保持社交距离的人。
“跟他这样的人太多,他每次都只是口头上确定对方没有对象,之后就去了。但最近有一次他翻车了。”
“翻车了?”闵笙想了想,“那个人有对象?”
“……那个人不是有对象,是被一个金主包养的。”俞景叹气,“那个金主家里面有妻子有孩子,但在外面又养了几个,有男有女,其中一个人不甘寂寞就在酒吧里碰到了岑易禾,之后没过多久这件事情就传到了那个金主的耳朵里,金主找人把他打了。”
偏偏因为这种事情被打,岑易禾也没处说理去,毕竟医院是不允许嫖-娼的,约炮什么的是灰色地带,但你情我愿的约跟piao之间很多时候很难界定,万一被人反咬一口,那他的工作就彻底没了。
所以岑易禾就吃了这么个哑巴亏,被打了之后连医院都不好意思去,生怕碰到熟人,自己买了点药回来涂,涂完了之后还是一瘸一拐,脸上的淤青没办法掩盖,但为了第二天上班,他只能再买点遮瑕膏,可惜遮瑕膏能遮住的也有限,眼睛附近的淤青还是没有遮全。
来打他那个人说了,要不是看他是个医生,肯定打得更重,反正对方熟悉法律,有一个律师事务所为自己办事,一般皮肉伤,没有伤筋动骨,最多就是赔钱了事,对方不在乎钱,就是想打人出气。
打完了之后还跟岑易禾说:“你们医生就这素质,难怪看病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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