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快点长大。
时章抚了下宋拂之的眉心:“别难过,我可以念市里的大学,周末就能回来看你。”
一听“市里”,宋拂之声音都大了些:“你不是想去外省念书的吗?”
“都差不多。”时章又恢复了那种懒懒的语气,“反正都在我的目标名单内。”
这点常识还是有的,省外的那所学校排名比市里的高了不少,如果时章只是为了周末能回来看他,就放弃更好的机会,宋拂之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你该去哪就去哪。”宋拂之强硬地说,“我之后考过去就行了。”
时章端详着宋拂之,轻轻地说“知道了”。
晚上离开时章家的时候,宋拂之发现门口又被扔了新的垃圾。
宋拂之看到时章家的木门上被人乱涂乱画的印记,心中更不爽,立刻拉着他去隔壁街小摊上买了福字和红对联,拿着胶水,利落地贴到了时章家门口。
时章看着男孩忙活,眼睛有点酸,把人拉进怀里抱了一下,低声跟他说:“谢谢”。
宋拂之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时章,去更好的地方吧。”
时章半晌才哑着声音嗯了一下。
宋拂之又补了一句:“我跟你一起。”
-
寒假期间,两人没再见面。
一是因为过年之后时章就回学校补课了,二是因为毕竟班主任就是宋拂之的妈妈,怕露馅。
时章现在上王老师的课都乖得像是换了个人,不仅不睡觉,还认真做笔记。
主要是他现在对王老师有种难以言喻的愧疚感,总感觉自己拐跑了她的宝贝儿子,还把她蒙在鼓里。
高一高二的楼层静静的,每次路过时,时章都会往里望,回应他的只有空空如也的教室。
时章从没这样盼着赶紧开学。
宋拂之在自己房间里做寒假作业,时不时看一眼他放在书包夹层里的护身符,心弦拨动。
他也有点想时章。
终于熬到开学,初春复苏,学校里也逐渐热闹起来。
宋拂之在开学第一天的升旗仪式上见到了时章。
时章站在他们班的最后一排,两人隔着许多不想开学的学生面孔,遥遥地交换了一个缱绻的对视。
开学很忙,老师管的也紧,两人愣是没找到什么机会私下里见面。
每天最近的时候居然就是在课间做操时,可以若无其事地从对方面前走过,短暂地对视几秒中。
开学第二周,宋拂之值日。
宋拂之分到的任务是在大课间检查各班清洁,他现在不太喜欢这个任务。
因为时章会下楼做操,而宋拂之要留在教学楼里检查卫生。
这样他们就没法找机会在操场上看看对方了。
宋拂之手臂上戴着值日生红袖章,快步穿过走廊。
早点检查完,他就能早点下楼,没准还能迎面碰上时章。
走到高三七班门口的时候,宋拂之顿了一下,推门而入。
教室里空空荡荡,窗明桌净,窗外的树抽出嫩芽,头顶的电风扇悠悠地转。
看着挺干净。
宋拂之画下一个满分,正打算转身就走,胳膊突然被一个人拉住了。
宋拂之被人拉到了教室门后的角落,摁到墙角,一股熟悉的气息迎面笼罩而下,那人胸膛滚热地抵着他,大手扣着他后颈,低头便迫切地吻了下来。
铺天盖地的酥麻感在这一瞬间从心脏迸至四肢百骸,突入起来的深吻让他心跳失序。宋拂之仰着头喘不过气来,紧紧抓着这人的校服袖口,呜呜咽咽地念他的名字。
还在教室里,宋拂之整个人被时章护在角落里挡着,还是感到一种刺激与愉悦并存的强烈矛盾。
“时章……”
时章一下下轻啄宋拂之的嘴唇,细细密密地亲,手指梳着他的发丝。
“想死我了。”时章声音都是哑的。
还好他们教室条件比较陈旧,根本没安监控,只是每当走廊里响起隐约的脚步,宋拂之就觉得紧张。
宋拂之偏过头去喘气,问:“你怎么不去做操?”
时章稍稍离远了点,脖子还是透着红,手指也还搭在宋拂之臂弯。
“我负责这周的卫生。”时章说完,狡黠地笑了一下,“我自己要求的。”
宋拂之差点笑出来:“你有病啊,这才能见几秒钟……你要做一周的清洁。”
“很值。”时章点点头。
他又打量了宋拂之一下,抿唇道:“你长高了。”
宋拂之低头看了看自己,嘟哝道:“有吗?没觉得。”
“真的。”时章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大概才到我耳朵。”
宋拂之忍不住辩解:“那时才高一刚入学,当然矮。”
时章又笑了:“还记得那时候,你也带着红袖章,也是在检查值日。风纪委员大人。”
宋拂之腹诽,那时候时章多收敛啊,直到把烟头带走丢掉,还借宋拂之涂清凉油。
不像现在,抓着值日生就亲,胆大包天。
好吧,风纪委员大人也不是完全清白。
宋拂之清了清嗓子,正了一下袖章:“我去下一个班了。”
时章就吊儿郎当地斜靠在门框上,目送宋拂之去下一个班检查。
-
高三下学期过得飞快,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宋拂之和时章基本都在图书馆见面,还是隔着一个位置坐,保持着友好的自习搭子的关系。
因为和时章坐得近,宋拂之也顺便眼熟了好几个时章班上的同学。
其中有个和时章关系最好的学长,叫欧阳希。
欧阳希是个挺会来事儿的人,性格开朗,跟他相处没什么压力。
从上学期到这学期,欧阳希总是在时章身边看到宋拂之,不眼熟都说不过去。
“宋学弟,时章怎么总跟你坐一起啊?”欧阳希欠兮兮地问。
宋拂之正在做题,没来得及回答,时章先动手了,拎了一张卷子拍到欧阳希面前:“做你的题。”
宋拂之还是有礼貌地回答了:“我习惯坐这个位置了。”
欧阳希“噢”了一声,用爪子骚扰时章:“那你干嘛整天坐学弟旁边这个位置?”
时章冷冷地瞥他一眼:“因为学弟是全图书馆最安静的人。”
欧阳希缩了缩脖子,闭嘴了。
于是直到毕业,欧阳希都觉得这两人只是纯洁的图书馆革命友谊关系。
谁知道他们俩在旁边没人的时候,会偷偷在书桌底下牵手呢。
天气渐渐热起来,窗外树荫变得茂密,高考也渐渐近了。
-
高考那天,王女士起了个大早,穿了件大红色的连衣裙,一出卧室就看见宋拂之已经洗漱好了。
“你起这么早干嘛?”王惠玲有些惊讶。
宋拂之他们高中被征用做考场,所以放了高考假,这两天他不用上学,可以睡懒觉。
谁知道宋拂之五点就在客厅坐好了。
宋拂之说:“妈,我想和你一起去送考。”
王惠玲笑了:“你又不是老师,送什么送?”
宋拂之有理有据:“我想提前感受一下高考氛围,为两年之后做准备。我不会跟在老师队伍里的,我就站在旁边看看。”
天,王惠玲一大早就被自己儿子感动到了,怎么这么上进呢,提前两年就开始做准备了。
王惠玲觉得也挺好,便带着宋拂之一起出门了。
考场外全是人,老师们穿着一溜红衣服,特别显眼,每个学生进考场,他们都会拍拍肩膀,让那孩子加油,冷静,必胜。
几乎每个学生都是两个家长一起来送考,站在考场外千叮咛万嘱咐,检查证件,检查文具,生怕出了一点纰漏。
宋拂之站在人群的外侧,左右环视了一阵,便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独自朝自己走来。
时章这身行头跟去图书馆自习没什么区别。
校服,长裤,双手插兜,看上去什么都没带,掏出来一看,一根笔,一张准考证,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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