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瞟了一眼程一言,小声问,“这祈福的……内容是什么?”
“唔……长命百岁吧?”
程一言说。
“太俗了。”
方雾表情假装嫌弃说,“你下次能不能帮我换一个实际点的东西。”
“比如?”
比如你。
这个念头在方雾脑子里闪现的一瞬就被他飞快火速地掐灭,别开视线胡说了一个,“比如中彩票之类的。”
这听着似乎更不实际。
程一言想了想,说:“我还以为你会想要个爱情相关的。”
方雾心脏一跳,说:“为什么?”
“好修改一下你的孤寡命。”
“……”
怎么还提这茬。
方雾说,“那没什么必要。”
他表情无所谓道,“反正我现在又不想谈恋爱,寡就寡吧。”
他看着程一言,看着他神情似是不自然地闪烁了一下,问,“怎么,有意见?”
“没有。”
程一言望着前方,道,“只是在想,那我们之前,算不算逆天改命?”
第二十九章
逆天改命。
改什么命?
方雾反应了一秒, 才意识到程一言是在承接上一句——改你的孤寡命。
那他们以前的关系指的就是——
方雾脱口而出,几乎是急了:“我们又没有谈恋爱!”
他声音有点大,以至于站在船头的摄影师都听到动静, 奇怪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方雾耳根微红, 立刻噤声, 半晌后还是一顿一顿地说:“我们那,不算,谈恋爱。当然也就,没有改命一说。你少胡说。”
“不算吗?”
程一言语气淡然, “可惜了。”
水流的声音温柔缓慢, 像是在同时扫过他们俩的心弦。
方雾听到他在安静一会儿后,又说,“或许以后有其他的机会也说不定。”
有其他的什么机会?
方雾不想, 或者说不敢去再想。
他干脆别过脸,欣赏起岸边的风景, 不理程一言了。
只是船桨仍旧一起一伏,搅起的水花像是拍在了他的心头, 柔软而震颤, 犹如心跳。
……
从草原入江南, 住宿条件一下子好了不少。
他们一行人入住了一家江南水乡园林式风格的民宿, 雅致安静, 空间通透, 就算是三人间也十分宽敞。
但常安已经试过出去单住的快乐,加上这两期下来经费也攒了一点,决定住单人间。
“毕竟我女朋友看完第一期以后有点不高兴, 我可能今晚得多哄哄她,怕影响你们。”
常安私下和他们提了提, 虽然表面上在抱怨,实际上语气里却带着秀恩爱的意味。
“……”
方雾无语地点了下头。
尊重,祝福。
他又看了一眼程一言,正在考虑要不要和他也分开的时候,程一言却已经定了房间,“标间,谢谢。”
说完后,他才转头看向方雾,问,“可以吗?”
怎么还有先斩后奏的?
方雾沉默了一下,想,是程一言动作太快,不给他选择余地,那也没什么办法。
他说了句可以,随后和程一言入住了同一间标间。
等洗澡前,方雾又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手链。
他下意识皱了下眉,想要收起来。
当时氛围太好,他一时没回过神来,现在想想他和程一言非亲非故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收他的东西?
更何况,万一被别人发现了,说不定会往下深扒。
方雾的手指停在手腕上半天。
最后他抓了两把头发,叹口气,还是没摘。
又没有镜头拍程一言去买了手链,就算他带着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方雾又看了一眼手链,轻轻摩挲了一下,想。
再说了,也不是因为程一言才留下的。
是因为它的确还、还好看的嘛。
……
次日,六人前往附近的神怡园。
江南的园林设计匠心别意,园内亭台楼阁错落,假山嶙峋,堪称一步一景,完美符合了曲径通幽处这句诗。
此时已是盛春,园内的花开了不少,重重地积压在枝头,远远望去花团锦簇美得惊人。
欣赏完大半个园林的景色,一行人来到了室内。
“踏春赏花之余,提笔作画也是古时文人墨客的意趣。”
“尤其是在扇面上。”
“今天我们大家就也来当一回画家,感受一下古人是如何作画的。”
园林讲解导游将每个人带至自己的位置上,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放着毛笔和国画颜料,以及一叠空白的扇面。
折扇相对脆弱难画,所以节目组选择的是形状规整的熟宣团扇。
导游站在前面,为他们演示了一下如何落笔,蘸取颜料。
他技法熟练,寥寥几笔就画好了一根竹子,“就是这样,是不是挺简单的?”
看起来的确不难。
方雾点了下头,提起自己的毛笔,四处看了看。
除了竹子之外,前方还放了好几个供以参考的扇面,来让他们临摹着画。
方雾扫了一眼。
不是花就是草,似乎都没什么意思。
他想了想,捏着毛笔,一笔一笔开始认真画着自己的心里作品。
程一言挑了一副最简单的临摹了两笔,侧头看了看方雾糊成一团的黄黑色颜料,沉默了一下问,“这是……沙尘暴?”
“……”
明明是老虎!
你看这伟岸的黄色身躯!你看这漂亮的黑色纹路!
方雾看了看自己的扇面,沉默很久后,胡说八道说,“嗯,我想提醒大家注意保护环境,多多植树造林。”
程一言面上的肌肉微微抖动,像是在努力忍笑,片刻说:“立意很高,佩服。”
“……”
方雾低头看看,真想把自己的沙尘虎给扔了。
他抽出第二张扇面,正准备临摹的时候,又听导演说,“除了这些以外,你们也可以画你们任意想画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物都可以。”
方雾蘸了颜料的笔微微一顿。
就是!
谁说一定要模仿!
再说他可能只是不擅长画物呢?说不定他画人就画的很好呢。
方雾下笔,三四下就涂出了一个人的脑袋。
他看看这个脑袋,又看看程一言,这次沉默得更久了。
“这又是什么?”
程一言又问。
方雾顿时飞快地在这张脸上打了个叉。
“没什么。”
他说,“仇人。正在画符诅咒他。”
程一言:“……”
练习了一两个小时后,所有人基本都拿出了不错的练习作。
除了方雾的那一叠失败品。
“算了。”
他自我安慰道,“人也不可能点满所有的天赋值,有不擅长的东西很正常。”
如果他那么会画画,就去当艺术家而不是爱豆了!
但看看旁边程一言临摹完的花草树木,方雾顿时又在心里觉得上帝不公。
这人的技能点到底拿什么换的?
“看来大家都已经能熟练在扇面上作画了哈。那接下来,我们就要组队来进行一个游戏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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