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学生都穿着一模一样的校服,让他看得有些眼花缭乱,但他还是一眼看见了盛夏。
放在人堆里,这小男生的外形就非常出众,长得比多数同龄人要高不说,手里还抱了一只特别巨大的米粉色毛绒熊。
其实挺违和的,因为他的气质有些冷淡,那只熊被他拦腰搂着,颇像是他挟持而来的人质。
姜以森看着他从楼道里出来,正要挥手示意,就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肩膀。
他吓了一跳,回头去看——
经过了整整七年,余冬的模样变得让他险些没认出来,这小子竟然发福了,变成了个胖子。
“一鸣!”但他的声音还是老样子,“我的老天啊,可算再见到你了!”
他说着就直接一步过来,给了姜以森一个大大的熊抱。
而此时此刻,盛夏搂着毛绒熊,在离他们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他眉深深拧着,只原地停顿了一秒,便向着姜以森大步走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ovo
不好意思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所以请假了qaq
夏夏:思考怎么被当作成熟男性看待的一天.jpg
第21章
姜以森眼睁睁看着盛夏靠近,并只手拎开了胖乎乎的余冬。
余冬一回头,看见这么个高大又面露冷意的高中生,差点儿以为自己要挨一顿揍。
“一鸣,这是你...”余冬犹疑不定,“男朋友”三个字在他心里颠来倒去。
“这是我朋友家的小孩儿,我在照顾他。”姜以森解释说。
不料盛夏的脸色变得更冷了,手紧紧扣着那只毛绒熊。
“这是我发小,也是我多年的老朋友,余冬。”姜以森又介绍道。
他不确定盛夏为什么会突然把人拎开,可能是余冬的体型相比他要壮实不少,被误以为是危险人物。
“你好呀,弟弟。”余冬并没有在意,很热切地向盛夏伸出了手。
盛夏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握手,而是向前一步,抓过了姜以森的手腕:“回家,我鸡翅根呢。”
“在冰箱里。”姜以森无奈道,随后看向余冬:“抱歉,要不今晚就在我的屋子里吃吧。”
余冬很开心地答应了,他也很想看看发小住的地方。
因为南城一中离姜以森出租屋很近,余冬就直接把车扔在原地,跟他们一起步行过去。
他到底是长胖了,在南城六月末的天气里走上十五分钟,就出了一身的汗。
到家的时候盛夏刚熟练地把客厅空调打开,就听见姜以森和余冬说:“换身衣服吧,要不直接洗个澡?你这样吹空调很快会感冒的。”
“唉没事,你看看你瘦的,衣柜里哪有我能穿的衣服。”余冬说。
“还真有。”姜以森笑,并推着余冬去房间,“我有段时间就很喜欢oversize的衣服,还买了星球大战联名...不过你怎么胖了这么多,我今天差点没认出你。”
“男友T恤,是吧。”余冬一副“我懂你”的模样。
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房门口,但隐约还能听见谈笑声。
盛夏挨着毛绒熊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电视机遥控,眉紧紧拧着。
他还是头一回听姜以森说这么多话,有种滔滔不绝的感觉。
而姜以森本人确实很开心,他原本以为七年没见、自己和余冬又都变了不少,再次见面很可能会生疏。
结果两个人待在一起,仍然是那种无话不谈的状态。
他相信时间是能验证情谊的,这种历经岁月轮转而不被轻易改变的东西,能给活在世上的人无尽的安心与慰藉。
晚饭时间,余冬坐在餐桌旁,嘴巴仍然张得巨大,仿佛看了什么天下奇观。
“哇,你现在竟然会下厨了!”他第无数遍惊叹。
“一个人住,总不可能每顿都叫外卖吧。”姜以森将还在瓦锅里滋滋作响的鸡翅根搬上桌,转头喊:“盛夏,过来帮忙盛个饭。”
盛夏慢吞吞从客厅过来。
他今天罕见的没有过来打下手,全程坐沙发上看恐怖电影,音箱里不时传来可怖的鬼叫,每次都能把正在做饭的姜以森吓一抖。
换作平时,知道有最爱吃的鸡翅根,盛夏都会在厨房旁边转悠,隔个五分钟就探头、或者往姜以森旁边凑凑,问“好了吗”。
姜以森见他反常,有些担心他,特意给他夹了大块的鸡肉进碗里:“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盛夏说,“好得很。”
姜以森仍然摸不着头脑,只能说:“那就好,多吃点,锅里还有很多饭。”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家孩子青春叛逆期闹别扭,还当着余冬这个“客人”的面,姜以森颇有些无可奈何,只能一边和余冬聊天,一边给盛夏夹菜。
幸好余冬并不在意,嘿嘿嘿地笑着傻乐,大赞姜以森厨艺好:“哎一鸣,你搞得我都不想回去了,我上哪儿去吃这么好的饭啊。”
“那就多待两天吧,正好是周末。”姜以森主动道:“你今晚还可以住在我这里。”
盛夏和余冬同时抬起了头。
余冬说:“哪能打扰你,我这么大一块头,还是出去住酒店得了。”
“这附近没什么好的酒店,房间都破破旧旧,发霉又长虫的。”姜以森说,“你难得来一趟,还是少受罪吧。”
盛夏埋下头去,默默扒着饭。
没过一会儿他就搁下碗:“我吃饱了。”
“这么快?”余冬问,“读高中还在长身体吧,怎么不多吃点儿,免得长大了瘦得跟一鸣似的。”
“我哪儿瘦了。”姜以森说,“吃太多了也不行,像你一样胖。”
他俩就一同笑起来,然后开始聊以前的一些人和事,将一顿饭的阵线拉得特别长。
“我们要来点儿酒吗。”余冬提议说。
姜以森也很想,因为这种过去的话题就很适合边喝边聊,但他悄悄看了眼还在沙发上看鬼片的盛夏,笑着摇了摇头:“我现在,很少喝酒了。”
他还一本正经重复教育道:“成年人喝酒也会伤身体的,所以你平时也少喝点吧。”
“有孩子了就是不一样啊。”余冬低声嘀咕道,刚好能被电影声盖过。
“他可不是我的孩子。”姜以森也是低声说,虽然是这么说,脸上却露出了有些满足的表情,“但是,我在南城七年,他是唯一和我建立了亲密联系的人。”
“真好。”余冬说,“看你过得很好,我就感觉放心多了。”
“别看他现在冷着脸,”姜以森用手挡住嘴,说悄悄话:“其实可爱死了,又会害羞又爱吃肉的。”
余冬脸上浮现出一瞬的意外,随后也笑了起来。
桌上碗筷还搁着,平时都是盛夏负责收拾,今天余冬主动揽下了这份活儿,边哼小曲边刷碗。
鬼片播完电视机关了,姜以森正拨弄着黑胶唱片机,盛夏忽然喊他。
“姜以森,你过来一下。”
姜以森感觉他果然有心事,便走过去,结果跟着他一起走到了房间。
“怎么了?”姜以森很耐心地问,“今天在学校发生什么事了吗?”
盛夏略微蹙着眉,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忽然低声说:“我...有些害怕。”
姜以森偏了偏头,不知道他是指怕什么。
“刚才的电影,很吓人。”盛夏将手伸进裤兜里揣着,视线不自在地看向别处。
然后他听见姜以森从鼻息间发出一声笑。
这种笑声很苏,也透露着无奈和温柔。
“我看你刚才看得明明就很起劲,眼都不带眨的。”姜以森说,并觉得有意思极了,这小孩儿竟然还会害怕看鬼片。
盛夏不承认也不否认。
半晌,他的喉结轻微动了动,然后说:“你今晚...能陪我睡吗,去我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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