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应城努力改变过,但除了让所有人更讨厌他之外,没有别的作用。
从那次开始,他想放弃了。
如果改变不了,就乘早离开吧。
他是这个家里最多余的存在。
那时候的魏应城以为躲回房间,就能暂时得到喘息的空间。
却在回到卧室里被魏郁按在墙上强行亲吻。
黑暗房间里,魏郁按下打火机照亮的面容,嘴唇被撬开入侵的湿.滑感觉,这些足够构成一场令人窒息的噩梦。
即便到了三年后。
魏应城还记得那时候脑袋里紧绷的弦瞬间断裂的感觉。
过去不能接受,现在依旧一样。
他是真的把魏郁当成自己的弟弟看待。
魏应城头疼地厉害,整张脸毫无血色。
魏郁熄灭打火机,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柔和。
“哥,你别害怕……这条被子湿了,你现在发烧了,必须盖一条干净的被子。”
但身上这条被子是唯一能带让魏应城有安全感的东西。
他现在固执地像个孩子,尽管已经冷到牙齿大颤,也死死攥着被角不愿意松手。
魏郁怎么哄没办法,只能咬咬牙,掀开被子一角,自己也挤进被子里。
他身上是热的,这样既能帮魏应城取暖,也能让被子干的快一点。
魏应城眼前看不清楚,高温也烧得他头脑模糊。
当被子被掀起来的时候,魏应城心里涌起巨大的危机感。
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等待魏郁靠近。
沙发空间被一再压缩,他已经推到最里。
他的后背抵着靠背,而身前不得不和魏郁贴在一起。
魏郁就像一个滚烫的发热体,驱散魏应城遍体寒冷,但也不知这滚烫何时就会把自己烫伤。
魏应城用胳膊挡住了魏郁的胸膛。
“别过来……”
魏郁双眼习惯了黑暗的环境,他能看到魏应城紧张警惕的表情。
魏郁的鼻息近在耳边,魏应城手脚并用地往后退,试图离开魏郁的怀抱。
只是他无路可退,挣扎着动作除了把被子里的热气全都放走,就是无意中增加了和魏郁的接触。
魏应城烧得脸通红,虚虚睁着的眼带着一圈泪光。
“魏郁,你别抱我。”
魏郁的双臂强行把他纳入怀中,他看不清魏郁的姿势,这样更让他不安。
魏郁摸着魏应城的后脖颈,轻声安慰说:“你回头再气行不行,等你好了,想怎么都行,这个时候你要是烧坏了该怎么办?”
魏应城感觉不到自己身体有多烫,他感觉自己冷,但其实烫得像块炭,魏郁抱着才一会,就已经热的浑身出汗。
魏郁回忆别人安抚受惊小猫的动作,慢慢摩挲着魏应城的后颈和背。
“哥,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相信我好不好,求你了……你要是有事,我该怎么办。”
魏郁喉咙干涩,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几乎成了呢喃自语。
只有在魏应城身边无人又虚弱病倒的时候,他才得到一个乘虚而入的机会,摸一摸魏应城瘦薄的肩胛骨,闻一闻魏应城身上清爽的薄荷香气。
也只有在别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他才允许自己泄露出无力挽回这段破碎关系的绝望和迷茫。
他明明和魏应城靠的这么近,却无法得到魏应城的回应。
到底要怎样做,才能弥补?
魏郁将脸埋进魏应城的肩窝,试图用这种接触让自己的心安定下来。
魏应城就像是睡着了般安静。
魏郁闻着梦寐以求的香气,臂弯抱着无法挽回的人,他开始痛恨自己这个时候太过清醒,不然他就能告诉自己:魏应城已经回到他身边了。
“哥,我真的后悔了,可是我没办法回到过去,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魏郁唇瓣微凉,一张一合时蹭到魏应城脖侧的肌肤。
忽然,三个尖锐的接触点隔着衣服戳在他腰边。
魏应城声音沙哑且虚弱,“你别动我。”
魏应城和他说的每句话都带着拒绝。
明明已经虚弱到说四个字都喘息不已,还不忘记防着自己。
魏郁不知是该笑自己在魏应城心里地位非凡,还是哭自己混蛋形象深入人心。
魏应城一直悄悄藏着那把叉子。
他一直在防着魏郁,等着魏郁出格就出手。
“你找错位置了。”魏郁握住魏应城的手,在黑暗中寻找他腰边的刀口。
叉子抵在肉上的感觉格外鲜明。
魏应城屏息,那句你要做什么还没说出口。
魏郁用力带着魏应城的手对准就捅了上去。
“魏郁!”
魏应城挣扎着抽出手。
他的手腕被魏郁捏着,要不是刚才他及时卸了力气,那把叉子就不止是划破魏郁腰上的皮肤。
魏郁问:“你为什么手软?难道你不想报仇不想折磨我吗?”
他的语气冷静中透露着少许兴奋,就好像他比魏应城更期待自己受伤。
叉子不知掉到被子什么位置,他又带着魏应城的手去摸那片反复发炎受伤的刀口。
缝合部分肿胀发热,不规则的刀疤上还能摸到粘稠的血液。
魏郁察觉到魏应城在抗拒,反而更用力地让魏应城一掌按在伤口上。
他疼得眉心抽搐,但莫名舒爽。
魏郁说:“如果你刚才把叉子插进来,我就算一时半会死不掉,也会非常难受……你是因为什么犹豫?”
“魏郁,我不会变成你,同态复仇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听到这句话,魏郁明白魏应城的意识清醒回来了。
魏郁松开魏应城的手腕,自嘲地说:“我刚刚还在想,你是不是对我心软了,原来是我自作多情吗?”
魏应城告诉他:“是。”
魏应城:“我恨你,但是我不打算像你期待的那样纠缠下去。”
他有自己的路要走。
就算魏郁被自己折磨得遍体鳞伤,哪有能怎样。
他不会有所获得,也不会有大仇得报的快意。
魏应城承认自己没有大干一番事业的野心,他从来不是这种强硬的人。
也许是因为魏应城说到魏郁的痛点,他一直没有说话。
空气静到只有两个人喘息的声音。
时间流逝时,魏郁不知想了什么。
魏应城几乎快要睡着时,魏郁说:“你还在生病,不说这些了。”
魏应城刚才的反驳可以算是回光返照,他现在全身骨头像散架了一样酸痛。
头疼,胳膊疼,腿疼,哪里都疼。
鼻子也塞得厉害,魏应城只能张开嘴呼吸。
一呼一吸间流露出的薄荷气味在两人之间流淌。
魏郁一反常态没有因为魏应城的话生气,而是静静地看着他。
魏应城的意识模糊地提醒自己不要放下警惕,于是说:“魏郁,我不想和你睡在一起……太热了。”
他一边用力呼吸,一边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魏郁按住他,语气比之前都要认真。
“不要乱动。”
这不仅仅是热气被送走的原因。
魏应城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是装的有耐心,你装这么久不累吗。”
他刚才只是太累太困,但并没有完全睡着。
魏郁靠在他肩上说的话,他全都听见了。
……魏郁装得很真实。
连压抑的呼吸声都像真的。
魏应城眨了眨眼,小声说眼睛好干。
但其实他的眼睛已经足够湿润。
他掀开上半身的被子,一双含水的眼睛镶在红扑扑的脸上,警惕地看着魏郁。
魏应城:“你不许看我。”
魏郁:“……你别看我。”
魏郁抬手把他重新塞进被子里。
魏应城热得不行,挣扎着不让盖。
魏郁说:“你再闹我就要硬了。”
不是威胁,是真的。
魏应城猛地把他推开,手不知按在何处,引起魏郁一声吃痛的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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