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睡就行,被折腾了一天一夜的节目组完全不挑。
因为村里能住人的空房间也没多少,因此除了三个女嘉宾和两个小女孩住一间房以外,其他房间都躺了六七个人。
那两个被邵厨子拐卖的小女孩一直跟在聂芃芃身边不肯离开,谁碰都会哭,就连执法队也没办法接近。无奈,派出所的文职人员只好给她们两个拍了照片回去对比失踪人口,然后将她们两个留在了聂芃芃身边。
收拾出来的房间都是大通铺,谢璲掀开被褥看了眼,发现地下是一些木箱——这个大通铺应该是临时搭建出来的。
出门在外也没法太讲究,谢璲房间的其他几人都没有洗漱,直接脱下外套就躺在了床上,没过多长时间就传出了鼾声。
刘无庸也是倒头秒睡。虽然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经常在网吧战斗到通宵的战士,但现在毕竟年龄已经到这儿了,人到中年不服不行。
制片人也和谢璲一个房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他让他如此敬业,在临睡前还用极其虚弱的语音往社交软件的导演组群里发语音:“老魏,你别忘了定下午一点的闹钟,明天如果执法队不找我们做笔录的话,晚上就准备准备让嘉宾直播一下,咱没正式开拍之前先试试效果。”
思索了一下,制片人又补充了人一句:“不需要用节目组录制综艺的名头,让嘉宾用自己的账号直播。因为有的嘉宾从没接触过直播这个领域,得让他们先熟悉下直播流程。”
“不用太正式,随便拍拍就可以。现在这个地点距离咱们为嘉宾准备的地点已经很近了,而且我看这个村子就挺不错的,让嘉宾拍拍乡土人情啊,或者就让嘉宾坐着跟自己粉丝聊天也行,主要是让他们熟悉下直播操作,别等正式开拍的时候掉链子。”
收到导演回复之后,制片人这才放下心来,把手机放在一旁,头刚沾到枕头就立刻昏睡了过去。
谢璲也有些累了,这一晚上他可以说是最累的那个,还需要压制那么多怨气深重的鬼婴。现在危机暂时解除,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虽然他们住的这个砖石堆砌的老房子连墙上的白灰都剥落的差不多了,但胜在结实,结构稳定,不像是其他空房子那样光是看着就感觉会倒下来。
谢璲躺着的位置是房间最里面的铺位,旁边就是内部结构都露在外面的砖墙。
在凌晨这个黑夜和白天交界的时间段,气温最冷,墙壁上的每块石头都带着湿漉漉的寒意,不过这些寒意对谢璲没有什么影响。
他拍了拍村民们为他们准备的荞麦壳枕头,躺了下来,在黑暗中缓缓闭上双眼。
就在身体逐渐放松,心跳变缓,意识逐渐陷入黑暗的时候,一声刺耳的唢呐声突然在谢璲耳边炸响。
谢璲猛地睁开双眼,面无表情地坐起身。
“你们这些——”谢璲忍无可忍地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强行压下了破口大骂的冲动。
别人还在睡觉,要冷静,不能暴躁。
谢璲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
他看向唢呐声传来的方向。
即使房间十分昏暗,谢璲也依旧很清晰的看见,在屋子墙角处的一个三角状的砖石缝隙中,一队身穿红衣,胸口戴红花的老鼠从洞口中走了出来。
那些老鼠体型硕大,足有成年人小臂长。灰色皮毛,长尾巴,穿着袖珍红衣,像人一样站立行走着。
领头的老鼠敲着锣,身后跟着两个吹唢呐的老鼠,两个扛着旗的,还有两个拎着灯笼的,中间是四只老鼠抬着一个小巧的花轿,最后还跟着四个老鼠抬着两个小木盒子。
看着它们这模样,像极了古时候嫁新娘的队伍。
谢璲没有什么闲情雅致陪老鼠玩过家家,他不耐烦地轻声说道:“凌晨五点多,天都亮了,你们这些家伙现在出来是想找死吗?”
而且老鼠嫁女一般都是在正月吧,现在再过几天就清明了,这群老鼠什么毛病。
精神疲惫让谢璲大脑有些混乱,耐心降到最低点。
话说狐狸能吃老鼠吗?狐狸是猫科动物还是犬科动物来的?算了,还是把这些老鼠直接扔到阴阳间隙里去吧,眼不见心不烦。
就在谢璲准备直接动手的时候,这队送亲的老鼠已经走到了他面前。领头那个敲锣的掀起轿帘,从花轿里扶出来一只穿着红嫁衣,通体白毛的小老鼠。
和其他那些穿红衣的大灰耗子相比,这只小白鼠看起来眉清目秀的,体型圆润,皮毛顺滑有光泽,在鼠鼠界应该算得上是大美人。
唢呐声还在响着,喜庆嘈杂的乐器声中夹杂着小白鼠哭哭啼啼的哀怨哭声,让谢璲更加头疼了。
敲锣的老鼠声音颤抖地说道:“大人,我将我最珍爱的女儿嫁给您,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族。”
谢璲满脸问号。
他才刚进这村子吧?他什么都没干只想休息……什么叫‘请他高抬贵手’?这老鼠还有被迫害妄想症?
“嫁我?”谢璲拽着那个小白老鼠的尾巴,把它拎了起来。
他突然感觉跟一群老鼠较真的自己也挺无聊的。
谢璲随手把小白鼠重新扔进了花轿中,目光不善地看着那敲锣的老鼠:“不好意思,我推崇自由恋爱,不接受包办婚姻。带着你女儿该回哪儿就回哪儿去,再敢出来烦我,后果自负。”
那毫不遮掩的凶杀戾气让敲锣的灰老鼠身体抖了抖,连忙制止了还在吹唢呐的老鼠,然后带着送亲的队伍,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老鼠洞。
见房间内终于恢复了安静,谢璲松了一口气,重重躺回枕头上,迅速进入了梦乡。
————
当谢璲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
他坐起身一看,发现大通铺上没有一个人影,全都是掀开的乱糟糟的被子。
这个房间里除他以外的人都起来了。
谢璲走出屋子,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天井边刷牙的刘无庸。
刘无庸咬着牙刷,满嘴牙膏沫不方便说话,于是就用手指了指谢璲身后。
谢璲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门口旁边的凳子上放着一套一次性的洗漱用具,上面还印着综艺节目组的logo……节目组准备的很充分,想必是为了嘉宾在‘荒野求生’时无法居住酒店的情况下准备的。
谢璲随手拆开洗漱包,学着刘无庸的样子,也在蹲在天井的水龙头旁开始洗漱。
节目组准备的午餐是很香的野菌粥,经过昨晚那一劫,节目组的人这一个月应该都吃不下去肉了。
野菌和大米都是节目组从村民手里买的,村里全都是孤寡老人和留守孩童,能多照顾点就多照顾一下。毕竟免费住了人家的房子,再继续白吃白喝有点不太好。
前两天后山刚下了雨,这些菌子全都是村民自己在山里采的,很新鲜。
听到这些野菌是村民从后山采的,谢璲喝粥的动作顿了顿。
他听说过滇省那边每年都有好多吃没煮熟的菌子被送医院的病例……他自己倒是不怕这些野菌没熟,这点毒性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谢璲怕的是节目组的其他人中招。
他现在完全不敢小觑节目组那些人的倒霉程度。
昨晚吐成那样,今天再来一次食物中毒,那这个月就不用拍综艺了,可以选择直接在医院里度过。
谢璲用勺子扒拉了下碗中的野菌……嗯,不认识。
“老刘,你认识这是什么菌吗?”
“羊肚菌,我小时也经常跟我家里人去山里捡。”似乎是看出来了谢璲在担心什么,老刘又补充了一句:“无毒的。”
谢璲这才放下心来。
当两人吃完饭,出去还碗筷的时候,谢璲注意到村口停了一辆昭萍市牌号的警车。
一个他十分眼熟的高大身影站在警车前,满脸严肃地听着制片人说着什么。
是严队。
他竟然亲自过来了。
想起跟在他身边那个名为李断缘的玄学顾问,谢璲一下子警觉了起来,四处环顾了一下。
释教的人一般都对鬼魂气息很敏感,谢璲不敢保证李断缘在看到他身上的小鬼全都变成了怨气极其深重的鬼婴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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