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倏然一滞。
“眠眠,”戚时垂眼攫住祝辞眠澄净眼眸,他不答反问,“你讨厌这样吗?”
这样,当然指的是他万分克制,依然还是没能克制住,对祝辞眠泄露了些许难言之欲。
即便祝辞眠尚且不懂这是源于欲-望。
即便事实上这在戚时看来,不过是他心底渴望的冰山一角。
可戚时依然很怕祝辞眠会讨厌。
“怕”这个字眼鲜少出现在戚时的字典中,每次出现,那自然都是与祝辞眠有关。
或许仅会与祝辞眠有关。
没想到戚时会忽然这样问,祝辞眠眼底困惑与不解愈浓,他微微歪了歪头,软声问:“为什么要讨厌?”
祝辞眠的眸底真的很干净,甚至透亮,此时此刻,戚时又在这清澈眸底清晰望见了自己的倒影——
像头毫无体面可言的,极致隐忍却又难掩疯狂的野兽。
戚时忽然抬起手,手掌覆上了祝辞眠的眼睛。
倾身靠近,薄唇无限趋近祝辞眠的柔软耳廓,戚时嗓音沉哑,语气中带出两分好似故意的恶劣意味:“因为其实我很坏,眠眠,你会不会觉得恶心?”
会不会在有天终于清晰明了我对你的所有晦暗欲-望之后,感到恐惧,想要逃离?
一想到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里,这个假设真的有成真的可能,戚时身形就绷得愈紧。
像是已经开启了防御状态一样。
可祝辞眠乖乖任由他蒙着眼睛,纤长睫毛在戚时掌心轻颤,祝辞眠毫不犹豫摇了摇头,软声回答:“当然不会!”
嗓音是软的,语气却很坚定。
祝辞眠真的完全不懂戚时的问题。
他只是很奇怪戚戚为什么忽然要这么做而已,但怎么会觉得讨厌或者恶心?
这可是戚戚!
祝辞眠觉得戚戚无论做什么,他都不会觉得讨厌更不会恶心的!
想了一下,祝辞眠又想起戚时的前半句——
“因为其实我很坏。”
祝辞眠立刻就又补充道:“戚戚哥哥超级好的,最最好!”
在祝辞眠眼里,没人会比戚时更好了。
听到祝辞眠的回答,戚时身形松了两分,可他扯了扯唇,却依然没有把手放下来。
像是倚仗祝辞眠暂时看不到他,戚时落在祝辞眠脸上的目光直白而肆无忌惮。
用眸光一寸寸亲吻祝辞眠的每一处五官。
甚至细致到他每一根软绒的眉毛。
戚时执拗般继续提问:“那你有什么感觉?我是说,在我刚刚借你的锁骨喝水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
其实今天的戚时真的很不像他。
是但凡不是祝辞眠,换乔燃,或者任何一个与戚时还算相熟的人在场都会惊讶万分的程度。
因为戚时自幼心思就深沉,他心里想的很多,讲出口的却太少。
为数不多讲出口的话里,还鲜少有直截了当开门见山的,反而都含蓄内敛,体面有礼。
而他现在短短五分钟不到的时间里,竟然就已经一连问了祝辞眠三个问题。
还一个更比一个直白。
不过祝辞眠并没有感觉出什么,他只是在认真思考戚时的问题。
什么感觉?
好像很难讲得明白。
非要说的话…
祝辞眠忽然抬起一只手,摸索到了戚时另一只空着的手,握住戚时手腕,就带着他的手掌贴上了自己心口。
“你发现了吗戚戚哥哥?”祝辞眠问得格外认真,“我就是觉得…觉得心脏跳得真的好快。”
这就是祝辞眠最直接的感觉了。
在戚时靠近他,用舌尖舔去倒在他锁骨里的清水的短暂瞬间,祝辞眠其实脑袋是空白的。
他只觉得心跳快得过分,就像是在胸腔里揣了一百只小兔在疯狂蹦跳一样。
戚时指尖猛然瑟缩。
他视线难以置信般缓缓从自己的指尖上移,复又定格在祝辞眠脸上。
祝辞眠给出的回答完完全全出乎了戚时的意料,甚至南辕北辙大相径庭。
就像早已做好了坠落深渊的准备,却又骤然被拽上云端。
戚时耳畔嗡鸣,薄唇都在发颤,一时间甚至发不出声音。
不敢去细思“祝辞眠心跳加快”这个表象的背后,或许可能的指向,可又有什么深埋心底的东西在这一刻愈发蠢蠢欲动起来,顺着心脏顷刻间通往戚时的四肢百骸。
戚时甚至能够感觉到在这一刻,血管爆裂般的激涌。
迫切渴望一个出口。
再也难以克制,戚时忽然放下了遮在祝辞眠眼前的手掌,转而却又向后拢上祝辞眠单薄后背,将祝辞眠再次紧紧扣入怀里。
下一秒,不等祝辞眠有所反应,戚时就又低下头,薄唇再次靠近祝辞眠的锁骨——
隔着衬衣的一层单薄布料,犬齿发泄一般,骤然咬住了祝辞眠锁骨。
祝辞眠立刻轻吸了口气,弯弯眉毛也瞬间就皱在了一起。
好痛QAQ!
今天的戚戚真的好奇怪!
比饿疯了的狼还像饿疯了的狼!
祝辞眠心底立刻冒出一连串控诉,他忍不住抬手推了推戚时肩膀,唇瓣张开正要控诉出声,可还没等他发出声音,走廊里却忽然响起一道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还伴随一大串钥匙摇晃的叮铃当啷响动。
迟了两秒祝辞眠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值周老师来查人了!
理论上如果没有提前报备过或是突发情况,运动会期间教室里是不允许留人的。
而很显然,祝辞眠和戚时现在就是不符合规定,偷偷回教室的。
在祝辞眠反应过来的刹那,戚时就已经放开他向后退开了,还反应极快再次给祝辞眠拉好了拉链。
祝辞眠立刻从课桌上跳了下来,坐在了座位上。
听出来脚步声已经近得就要到教室门口,祝辞眠脑袋里bling一下,他急急拽了拽戚时的衣服下摆,用气音飞快对他说:“快,你快躲在我桌子下边!”
戚时薄唇微动,像是想说什么,可不知是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他最终没有出声,而是依言蹲下身,“躲”在了祝辞眠课桌下边。
与此同时,教室门口出现了值周老师的身影。
她严厉目光落向祝辞眠,公事公办的口吻:“你怎么了?为什么留在教室里?”
祝辞眠小声回答:“我…我不太舒服,可能是被太阳晒的了。”
他脸颊与嘴唇本就苍白没什么血色,略微透着病气,模样又太乖,这样说的时候轻易就能让人信服。
回忆一瞬,像是回忆起了这个班里好像确实有个男生身体不好,连体育课都免修,值周老师语气缓和了两分,甚至没有再追问“有没有给班主任报备”,只是说了句“那你好好休息,有问题去医务室”,就转身出了教室。
直到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祝辞眠才长长松了口气,低头去看还躲在他课桌下的戚时。
与抬头看他的戚时视线一撞,祝辞眠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好像戚时根本没必要躲…
戚时只要说一句是陪自己回来的,值周老师肯定也不会多说什么。
祝辞眠觉得自己真的好笨,有些难为情,他干巴巴说:“戚戚哥哥,你…你可以起来了。”
戚时“嗯”了一声,却并没有动。
刚刚在祝辞眠全心应付值周老师的时候,戚时视线从始至终,都没能从祝辞眠两条白皙笔直的长腿上移开。
他脑海中甚至已经癫狂般浮现出了这两条腿被他肆意妄为,又缠绕在他腰间的画面。
戚时重重吐出口气。
祝辞眠之于戚时,真的就像罂粟。
明知不可以,却又完全难以克制被吸引,更为之沉沦,深陷。
忽然又抬手拉开了祝辞眠身上外套的拉链,戚时食指指尖蜻蜓点水般掠过祝辞眠侧腰,终于轻缓落在了他平坦小腹上。
“眠眠,”戚时哑声问,“要不要玩个游戏?”
祝辞眠眨了眨眼睛,眼睛亮晶晶问:“什么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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