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伟平听了他告状,冷叱:
“畜生!”
当天就命人给他送了钱过来,但让人崩溃的是,钱包在当天就被小偷偷走,连同新买的高档手机。再打电话找爷爷,却无论如何也联系不上了。
周韩自然知道不是巧合,借同学手机愤怒打通父亲电话,父亲冷冰冰告诉他,他不过是捡来的孩子,没资格用周家一分钱。
突如其来的身世真相让他遭受巨大打击,不可置信问:
“呜…你在骗我对不对?”
父亲冷言:
“你就是个没人要的怪物,是我将你好心捡起来养大。”
继续用没有温度的声音告诉他所谓真相:
“没人要你,我也不要了。”
周韩挂掉电话,趴在课桌上嚎啕大哭,同学好心问:
“周韩,你怎么了?”
男孩哭到无法呼吸。
当天周韩跑到办公室质问父亲,周行止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亲子关系鉴定报告扔在他脸上,报告上清清楚楚盖着鲜章:
“确认无血缘关系。”
男孩崩溃大叫:
“你在骗我!”
从小到大叫着的爸爸怎会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自己怎会是他捡来的孩子!
周行止面无表情,告诉他血淋淋真相:
“我从未结过婚,怎会有孩子。”
周韩哭喊:
“胡说!你明明告诉我妈妈在生我的时候去世了,你还带我去了她墓地!”
周行止冷笑:
“当然是在骗你。”
男孩摇头:
“不,爸爸,这不是真的,不是,我不信呜呜呜…”
看他哭得要昏倒,周行止丝毫不软心,继续戳刀子:
“我不是你爸爸。我只比你大十六岁,从未生过你。”
周韩最终晕过去。
醒来后只看到秘书守在病床前,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冷漠告诉他:
“韩韩,周先生已替你结了医药费,所有费用一共一万二,周先生说了,不会再为你花一分钱,所以你要在月底还清账,超过日期我会记利息。”
离月底还不到一周,周韩虽然没有金钱概念,但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还不了,可怜巴巴哀求:
“陈叔…”
陈奎目不斜视道:
“抱歉,韩韩,我也没办法替你做主。”
周韩软声哀求:
“陈叔借我一点好不好?”
陈奎立刻道:
“借可以,韩韩什么时候还?”
男孩被逼得走投无路,哭求道:
“陈叔,你小时候对我最好了…怎么可以联合他来欺负我…”
“呜…”
陈奎看他伤心崩溃,轻轻叹气,在周行止手下行事十多年,深知那人行事决绝,不达目的不罢休,怜悯地看着这个孩子,哄道:
“周先生不是你父亲,韩韩可以尝试接受。”
周韩尖叫:
“他撒谎!撒谎!”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周行止禀性,大概血浓于水,即使铁的事实摆在他面前也不相信,直觉告诉他,一切都是周行止作祟。
陈奎头痛于这对父子,亲子鉴定书是他亲自取回,周行止不可能掉包,只能柔声安慰他道:
“周先生行事可能偏激,但的确爱你至深。”
又劝慰他许久才叹气离开。
和父亲对着干,无异于以卵击石,不自量力,但周韩偏要和他怄气。气冲冲出了院,签了借条,打电话向辅导员请假,立即坐公交车去人才市场找工作。
情况不尽人意,没有学历,没有能力,介绍自己都口齿不清,不用周行止干涉,男孩根本找不到一份像样工作。有骗子骗他传销,宝贝兴冲冲去面试所谓“高薪工作”,还未走到楼下就看到警察封锁,牵头人逃之夭夭。
在市内晃荡几天,男孩终于意识到现实残酷,公交车很挤,地铁也不舒服,路边的餐馆难吃又贵,小旅馆又破又脏。
难得找了一份发传单工作,在街上站了半天就腰酸背痛,辛辛苦苦工作一天得了一百元,被父亲的助理找到,当天是还款的最后期限。
可怜的工资被毫不留情夺走,助理嫌弃道:
“还欠周先生一万一千九百元,月利息百分之三十,下月还款一万五千四百七十元。”
宝贝被高昂利息惊得大叫:
“你们是黑社会吗,利息这样高!”
助理听着耳机内指示,笑着说:
“周先生说了,向他借钱就要收这么高利息。”
宝贝气得将传单砸在助理脸上。
断断续续发了一个月传单,所得工资还不够自己开销,月底助理又来收账,只缴得了可怜巴巴几十元钱,助理看着他消瘦脸颊,冷声道:
“还欠周先生两万零一百一十一元。”
宝贝气得无法喘气:
“你…你怎么算的啊,我明明才还了你三十九元。”
助理没忍住笑,立刻又严肃道:
“我开车过来的油费和停车费都不止这么多,那三十九元算车费报销。”
宝贝气到咬人,助理立刻后退:
“周韩同学,你再无理取闹别怪我不客气。周先生已经对你仁至义尽,无私供养你十八年,希望你知趣。”
宝贝大骂:
“他就是王八蛋!我要告他,我要告他!”
助理冷声:
“周先生说,欢迎你告他,我们法庭上见。”
宝贝当真准备告周行止,当天就打电话报警,有钱能使鬼推磨,警察也奈何不了亿万富翁,何况周韩口说无凭,周行止律师拿出亲子关系鉴定书,言明男孩所有指控全是污蔑。
律师郑重道:
“周先生绝对没有对这个孩子产生过不轨之心,我对我的当事人受到此等不公正指控感到难过。”
就差没说周韩是不知感恩的白眼狼了,宝贝气得要发疯,被警察堪堪拉住才没惹事。
律师又语重心长对周韩说:
“韩韩,周先生在家等你,脾气闹够了就回去。”
周韩崩溃。
警察不予立案,此事不了了之。独自在外一个月,男孩终于知晓社会复杂,人心隔肚皮,所有人都站在自己对立面,没有人迁就他。
辅导员再次催他回学校,怒斥继续旷课会开除学籍,他崩溃地边上学边打工,发传单时累得昏倒在街角,被好心人送去医院。
醒来意外看到混账父亲,周行止一身黑衣,高深莫测看着他,好半天才柔声叹息:
“宝贝。”
他立刻心酸得湿了眼睛,偏头哽咽不止。周行止意外温柔,不再计较过去,体贴凑过来,用手帕擦他眼睛。
“宝宝受苦了。”
他痛恨地将人推开,周行止丝毫不见外,再温柔不过,低声哄他:
“不哭了,都是爸爸不对。”
此时又无耻地自称爸爸,擦着他小脸哄:
“不哭不哭,爸爸向你认错。”
淡薄的红唇贴着他脸颊轻语,咬着他耳朵说悄悄话,全是肉麻的道歉话,又是心肝又是亲亲,根本不是对待儿子,完全就是对待情人。
周行止把他当情人哄,好半天哄得他发泄完脾气,带他出了院。宝贝亲耳听着结账窗口收银员说:
“一共一千零二十元。”
周行止摸出钱夹,正欲付款时突然微妙地看了他一眼,宝贝羞得小脸通红,立刻气鼓鼓偏过头,装鸵鸟。
周行止闷笑,大方付了款,将结账单收进钱夹,领着他出了门。司机早就停好车在门口等二人,周韩坐上久违的高级轿车,暗暗舒心叹气。后座空间宽敞,内饰豪华优雅,身旁的男人还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幽香。
以前怎么看怎么恶心,一月多未见竟觉得他英俊潇洒,比同龄的大叔高级不知多少倍,周行止笑眯眯问:
“爸爸好看吗?”
周韩立刻意识到自己看得太久,红着脸转头,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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