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扬慢慢恢复清醒,但还在醉着,沉浸在自己才三岁的童真世界里。
“程野,礼物。”就在要进门时,郁扬突然回头说道。
程野淡笑道:“放心吧,给你准备了,在家里,我明天就给你好不好?”
郁扬不满地摇摇头:“今天生日。”
“我真的准备了,但是不在身边,怎么办呢?”
“好吧。那你把杯杯给我。”郁扬泄气地妥协道。
但是进门的时候,嘴上还在嘟哝着:“为什么生日没有生日礼物呢?”
程野愣了一下,赶在郁扬进门前,突然伸出拉住郁扬的手,将一个凉凉的东西塞进了他的手心里,轻声说道:“摘颗星星送给你。”
郁扬眨了下眼睛,抬手,借着月光的清辉,看到那是一条钥匙链,简单的黑色绳子上挂着一个有些掉漆的金色星星。
“哇,星星。”郁扬高兴地说道。
“快进去吧,明天把真正的礼物给你。”
程野将郁扬推进家门,挥了挥手说道。
火
次日,顶着鸡窝头的郁扬猛地从被子里翻身而起,跳下床,以百米冲刺地速度跑进了洗手间。
接着,洗手间里传出惊恐地叫喊。
只见他绝望地站在洗衣机面前,看着面前放脏衣服的篮子,颤抖着手扒拉出来一条挂着掉漆的金色星星的钥匙链。
那、那不是梦?
啊一一我死了!
第119章 脸皮脱落综合征
宽大的洗手间里,郁扬一脸绝望想死的表情滑坐在地上,双手捧着那条略旧的钥匙链,看着上面掉漆的金色星星,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还在。
虽然他很想安慰自己扬哥的脸皮有很多,不怕,但是想想自己在傍晚刚狠狠拒绝了程野给自己买礼物花钱,就觉得脸疼,特别疼。
他不仅要了礼物,还是抱着人家不让人家走,非要礼物才行。
小妈走上楼。站在卧室门口,奇怪地喊道:“郁扬,再不下楼吃饭就迟到了。”
“唔,知道了。”郁扬丧丧地回答。
这个时候就要庆幸自己幸好和程野不是一个班级,也不是一个校区了,不然抬头不见低头见,他真的会羞死的。
就让一切假装从不曾发生好不好?呜呜呜。
吃过早饭后快要迟到了,郁扬的滑板踢碎后还没买新的,只能蹭郁佳佳上学的车去学校。
郁扬坐在车里,看着窗外,慢慢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努力回想昨晚自己喝醉酒后的事情。
回忆就像倒叙,最先记起来的是昨晚最后那条钥匙链,接着是自己提溜着杯子在程野的背上睡着的场景。
杯子
昨晚自己一个人抱着杯子靠在床角又哭又笑的疯癫模样及时地出现在脑海中,一会儿抱着杯子亲亲说这是野野送的杯杯,一会儿又将杯子小心地塞进书包里,上学要拿爱的杯杯喝水水。
那令人惊悚的场面让郁扬浑身一抖,哭丧着想,别人喝醉后是整个世界都是我的,他喝醉后是瞬间降智为低能儿。
想到自己昨晚抱着杯子的最后一个场景,郁扬诈尸般惊醒,慌忙去翻书包,果真从书包里翻出来一个普通的透明玻璃杯。
也就是说,他在告诉程野不准给自己花钱买礼物之后,接二连三要了两个礼物?
郁扬,你能不能再没出息点儿?还能不能更贱了?
郁佳佳在旁边疯狂背早上第一节 课老师要抽查的单词,察觉到她哥的异常,疑惑地转过头:“哥,你得帕金森了?”
“没”郁扬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不是帕金森,我是脸皮脱落综合征。
郁扬摸出手机,打开自己和程野的微信聊天框,想了想又关上,接着又打开,再关上,如此反复几次后,彻底扔了手机,瘫倒在座椅上,绝望地想,这次脸是真的丢尽了。
那种怎么捡都捡不起来,捡起来也贴不上去的丢脸。
自己酒后吐真言,还没有办法能
够弥补这个事儿,除非他厚着脸皮打死不承认昨晚那个人是自己。
不如我假装断片儿了怎么样?
这个方法非常好!郁扬在心底暗暗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接着他又开始往前回忆,被程野背回家的时候,他好像还被程野一把推到了路灯杆上。
他推我干什么?郁扬皱着眉努力地回想着。
大脑记忆神经开始努力工作,他不断地回想着当时的场景——
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昏黄的路灯下,程野不停地靠近他,两人的鼻尖贴在一起,滚烫的呼吸缠绕着,距离近到他可以清晰地数清程野的睫毛,可以清晰地看到程野眼底温柔的星光。
郁扬猛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他想起来了。
程野他、他抬手捂住了我的嘴巴,然、然后亲、亲了
郁扬忽然抬起另一只手也捂住自己的嘴巴,害怕极了。
嘤,好羞啊,程野太羞耻了。
他很想找到程野狠狠地当面唾弃他,但是仔细想想,程野其实什么也没做,他只是亲了他自己的手背而已。
说到底,人家亲了自己的手背和他腆着脸要礼物这件事相比,好像是自己会更无耻一点儿。
一瞬间,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抱着啤酒杯不撒手,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装宝宝,又哭又闹非要抱抱,还自己主动跳到别人怀里不撒手。
对比之下,程野只是有点儿暗撩,但他自己是赤裸裸地明撩!
有句话说得好,先撩者贱。
是他先要抱抱要杯杯要礼物的,程野或许只是一个报复性行为,他哪来的脸去找人家兴师问罪啊!
这可如何是好?
郁扬慌张地转着眼珠子,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防止自己因为太多震惊而叫喊出声。
“哥?”郁佳佳紧张地推了推郁扬,“哥,你没事儿吧?我喊了你好多遍怎么不理我啊?”
郁扬浑身一抖,猛烈地摇摇头:“没、没事儿。”只是脸有点儿疼,如果打脸能化为实质,这会儿他的脸
早就被打烂了。
正好车子停在旧校区门口,郁扬一把抓起书包飞奔下车,冲向教学楼。
闫晶晶还站在讲台上,此时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虽然很想给郁扬找茬,但是没有理由,她忍住了。
早上吃饭的时候,小妈和郁扬讲过,闫晶晶是特级教师,虽然为人刻薄,人品不行,但她的教学水平在线,目前学
校很难临时找到与她旗鼓相当的高三化学老师,而且她估计背后也有人,不能立刻给她撤职。
学校撤职教师也是要有正当理由的,只是单凭教师怀疑学生作弊这一点,不能作为撤职理由。因为闫晶晶完全可以拿郁扬之前成绩差,突然进步大的事情作为依据,所以最后学校给出的处理方法是严重警告了闫晶晶,让她不要继续为难学生。
郁扬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他坐在座位上,将那只玻璃杯拿出来摆在桌面上,再将第一节 课需要的课本笔记本演算纸都摆出来,接着开始盯着杯子发呆,像是要把被子盯出个洞来。
他在想,下次见了程野该怎么表演才能自然地、不动声色地表现出自己喝断片儿,什么也不记得的事情?
如果放在平时,他现在至少也该给程野发个“晚上约饭去哪儿”的消息了,再不济也会发个“早上好,今天扬哥又是牛逼哄哄的一天呢”,或者,程野也该给他发消息了,发个微信自带微笑表情问他有没有按时吃早饭,或者给他发一道难度适中的数学题作为一天的开场白。
但是今天都早上八点了,两人的聊天框依然很安静。
郁扬有些不适应,虽然就算程野给他发消息,他也会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但是程野不发消息他就很慌。
郁扬趴在桌面上,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玻璃杯,越想越委屈,明明是你主动亲我的,你怎么能不理我了呢?
虽然只是手背吻,但是你把我推在路灯杆上是真的,你先凑过来也是真的。
陈飞从前门进来,双眼无视讲台上阎王爷脸色的闫晶晶,径直走向后排,一眼便看到自己亲爱的扬哥正苦大仇深地死盯着眼前的玻璃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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