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会议室内,很多人看着雷邵的目光都变了。
沈长安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圈,对这样的效果很满意。
那三个一直坐镇的元老彼此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清了清嗓子,趁热打铁道,“那么这样看来,小邵确实不适合坐在荣兴掌权人这个位子上,不如我们再投票一次,同意换下他的,请举手。”
沈长安第一个举起了手,继而有三分之一的人也举了起来。
穆子星垂下眼,默了几秒,也再次举起了手,跟着他,场内又一部分站在了雷邵的对立面。
等三个元老同时举起手时,举手的人数占到了百分之六十。
有些墙头草看这情形也举手表明了自己的选择。
最后只有剩下不到百分之二十的人,依然岿然不动。
但雷邵已经输了。
“先生,您说句话!”有个比较年轻的支持者忍不住喊了一嗓子。
雷邵却像是认命了般苍白着脸闭上眼,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大局已定,雷邵被迫让出了掌权人的位置,接下来便是推举新的领导者。
在几大家族跟三个元老的支持下,季浩东终于坐上了这把觊觎了几十年的交椅,并且适时宣布自己已经开拓了欧洲W国的市场,荣兴的业务量又能更上一层。
因着这些巨大的利益,会议室内沉重的气氛立刻被炒热了起来,只有身份变得极其尴尬的雷邵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等议会散了,众人离开后,他依然沉默地在椅子里坐着。
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只手,季浩东笑眯眯的俯身凑近了雷邵,“怎么了大侄子,见到叔叔不高兴?”
雷邵没动,他身旁的保镖警惕地把手摸向了后腰。
季浩东却笑着抬抬下巴,“放心我不杀你,我答应了我儿子,把你交给他。”
雷邵目光微动,看向脸色不比自己好看的穆子星。
季浩东拍拍雷邵的肩膀,大笑着出了门。
等会议室内只剩下他与穆子星,后者终于起身来到雷邵面前。
彼此对视几秒,穆子星率先移开了视线,右手打了个响指。
有四五个人走了进来,“星哥。”
“带他去南街。”穆子星冷声说。
那几人听闻上前想要伸手拉雷邵,雷邵的保镖挡在了前面。
双方正气氛紧张之际,雷邵自己站起身说,“走吧。”
“先生?”手下刚开口,雷邵抬眼阻止了他,“你们回去,我跟他走。”
雷邵被带上了车,一路无言,五十多分钟后,他们到达了ME会所。
之后他又被带到了地下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白炽灯亮起,雷邵生理性的眨了下眼,再睁开时,才发现是一个跟家里一样的刑室。
看到眼前的情形,雷邵转身无言的看向跟进来的穆子星。
第六六章 如果我回不来
“上次我问先生,为什么要杀LA的人,先生一直没有回答我。”
穆子星看着雷邵,“现在先生能够告诉我了吗?”
“不能。”雷邵沉默良久说。
微哑的声音低低的在封闭的空间里荡开,穆子星瞳孔微缩,眼前的人刚刚大病初愈,还没多少血色的脸在白炽灯下越发显的苍白。
或许是刚被夺权,受了打击,平日里对方身上那股压迫感十足的气势也荡然无存,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单薄,甚至有些可怜,但那双浅色的眼睛却依然深邃如潭,这样注视着自己时,里面所含的看不懂的情愫无端的叫人心里既难过又烦躁。
穆子星咬了下唇,食指一下一下的摸着枪身冰冷的金属外壳,撇开目光低声问,“为什么?”
“杀人总要有个理由。”
雷邵却摇了摇头,眸色深沉的看着他道,“不能告诉你。”
不是没原因,而是这个原因不能让自己知道?
什么原因让对方到现在死守着不说?
心里的烦躁又腾高了几分,穆子星拇指微动,咔一声开了枪上的保险,而后目光又转向雷邵。
“先生,拖延时间没有用,这次你躲不过。”
穆子星哑声道,“说了,我不会让你痛苦,如果你不说......”
纤长浓黑的睫毛微颤,穆子星扫了一圈地下室内的各种器具,而后抬眼看着雷邵,“我会让你说的。”
雷邵沉默着始终没有吭声,薄薄的眼睑下垂,掩住了眸底所有的情感。
“好。”穆子星咬咬牙,伸手打了个响指。
有两个青年过来推着雷邵进了内室。
当他的外套被脱离,双手伸展被拷在铁架上时,穆子星跟过来盯着雷邵的眼睛道,“先生,我再问您一遍,为什么要杀他们?”
回答他的依然是无言的静默。
穆子星等了一会,耐心终于告罄,他从墙上取下一根箍着钢丝的鞭子丢给旁边的青年,随即对雷邵道,“什么时候先生想说了,我叫他们什么时候停手。”
说完穆子星从昏暗的内室出来,在外间的椅子里抱膝坐下。
片刻,沉闷的鞭响在耳边响起,穆子星身体狠狠的抽动了一下,而后用牙齿咬住了手背,仿佛那些鞭子都抽打在了他的身上。
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鞭子在灯下落下残影,里面的那个人却始终未吭一声。
两个小时后,穆子星终于受不了跑了出去,对着一堵水泥墙打空了枪里的子弹,然后蹲在地上用发抖的手掌捂住了自己的脸。
咸湿的水汽从指缝间漏出来,沿着手背没入袖口,紧跟着肩膀也跟着耸动。
穆子星没再回地下室,他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站起身,出了ME会所,开车去了季浩东暂住的地方。
“十六呢?”穆子星问眼前正志得意满喝着红酒的男人。
季浩东看起来心情很好,他冲穆子星招招手,“来,儿子,陪我喝一杯。”
话音刚落,他手上的高脚杯砰地一声爆裂,穆子星垂下握枪的手,冷声重复了一遍,“十六在哪?”
酒杯被子弹打碎,里面的红酒淋了满手满身,季浩东却一点儿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道,“这脾气像我,我喜欢!”
他把穆子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随即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湿毛巾一遍擦手一遍道,“说实话,我这么多儿子里面,就你最对我脾气。”
穆子星冷冰冰的再次把枪口对准了他。
“这样,之前你往我心脏开了一枪,上次我也把你差点弄死,不如咱父子俩扯平?回来认了我这个爹?”
季浩东自顾自道,“我呢,没多少时日好活,等我死了,包括这荣兴在内我所有的东西就都是你的。”
说完他偏头看向穆子星。
穆子星寒意深浓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波澜。
季浩东摇摇头可惜道,“当年真该把你带走,纪百川把你养废了。”
“闭嘴!”听到这话穆子星低吼了一声,心里的杀意又有些控制不住。
他的人生就是因为十二岁这个人的出现而彻底改变,如果不是季浩东,如果季浩东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跟雷邵或许也不会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局面。
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人而起。
穆子星对他的恨一点儿也不少。
“行,那我们说正事,”季浩东举手做投降状,他悠悠然地在沙发里坐下,伸手接过佣人新递上来的葡萄酒,而后看向穆子星。
“我们说好的,帮我拿下荣兴我就把你的小伙伴还给你,可是儿子,南区还在你的手上,你什么时候给我?”
穆子星抿唇,顿了一会,他转身朝外走,“明天我会把南区所有的资料都拿过来。”
回到会所已将近半夜三点,穆子星看了眼时间,距离雷邵被送去地下室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
期间他没有收到任何雷邵要松口的消息。
穆子星抿着唇,再次来到了地下负一层。
地下室由内外两间房组成,内小外大,从外间走到内间时血腥味扑面而来。
里面的人遍体鳞伤的惨状狠狠地撞入眼球,穆子星脚步顿住,攥紧拳头站在了原地,雷邵却若有所感般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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