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竹生跟夏宸肯定是要选彼此的,这简直想都不用想。
于是刑渊和楚涵对视了一眼后开口道:“今天外面雪下得那么大,约会也没什么地方可去,要不……我们一起打雪仗吧?”
夏宸一听这话立刻来了兴趣,扭头看着祁竹生道:“我觉得可以,先生呢?”
祁竹生从小到大基本上没打过雪仗,见夏宸这么激动,他的情绪不由得也被调动了起来,于是他点了点头道:“不错的想法……不过节目组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约会内容?”
节目组确实已经安排好了约会的内容,但是昨天的天气预报出现了一些偏差,原来的小雪变成了现在的大雪,所以有些约会内容眼下也不能用了。
所以叶军闻言笑道:“因为今天的大雪,很多计划都不能用了,所以才来询问各位的意见。”
“这样啊,那确实刚好。”刑渊点头道,“不过打雪仗这种事人少了不好玩,要不还是把剩下的四个人叫上吧。”
叶军闻言有些犹豫,刑渊见状继续劝道:“打个雪仗而已,只要跟他们说清楚,没人会闲的讨论狼人杀,大家都是有游戏道德的。”
夏宸闻言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那可不一定,大部分人是有道德的,但是有些人就不一定了。”
这就差报出洛尔的名字了,但最后叶军还是采纳了刑渊的意见。
打雪仗的时间最终被定在了下午两点。
早上的时间说的是嘉宾们可以自由支配,但是祁竹生和夏宸并没能出去找地方游玩,因为——主题曲和宣传片同时制作完成了。
早上十点整,《道观》的官微歇业了几个月后突然接连发了几条微博,一大清早正在上班的人们和刚从床上爬起来的寒假党立刻便被精良到爆炸的宣传片糊了一脸。
宣传片放出不到半个小时,“《道观》预告”的词条便直接冲上了热搜前三,紧跟其后的便是“《闻歌》幕后创作”。
《闻歌》是主题曲的名字,也是电影主人公最后自己给自己取的新名字,寓意着“闻歌于山”,此后出家与歌谣山林为伴,再不受拘束。
作为主题曲的作词者,祁竹生其实并未能完整地听过这首歌。
这倒不是因为他不想听,而是夏宸有意要给他一个惊喜。
其实夏宸比祁竹生还要重视这个作品,因为对于他来说,这部主题曲乃至整部电影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两人的孩子一样,同时也是两人认识的契机——如果祁竹生不是需要拍这部电影,那他就不会答应夏宸一开始的要求。
再加上祁竹生后面居然舍得把自己最重视的剧本全权交给夏宸让他来导演,这里代表的不仅仅是无边的偏爱,还有最重要的认可。
所以夏宸几乎是用尽了全力要把这部电影拍好,如果说电影本身是他与祁竹生的孩子,那么这首主题曲,就是他送给祁竹生的戒指。
这么贵重的礼物当然要到最后一刻才能给爱人展示,这样才有惊喜的感觉。
所以祁竹生其实是和全网人民一起看到成品的,只不过网友们看的是网络视频,祁竹生看得则是高清大屏投影,非常的具有冲击力。
他被夏宸直接拉回了家里,一开始很多观众都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他们俩要去哪,但是当镜头在别墅前落定时,他们才陡然回过了神:
“等下,卧槽,这是哪??”
“我靠,不会是夏总的家吧??”
“一大清早地就把人往家里拉,夏总你想干什么啊!!”
“!!妈妈不允许!!不可以!”
“草,先生你倒是挣扎一下啊!!”
“先生怎么一脸早已习惯的样子,好家伙”
“啊啊啊啊突然回家这也太刺激了吧”
“我靠,先生怎么一点都不震惊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先生早就来过这里”
“?!草,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观众们还没从上一场震惊中回过神,夏宸便陡然拉下了窗帘,屋内瞬间变得一片昏暗。
祁竹生见状非常娴熟地走到沙发边坐下,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投屏。
夏宸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刚好十点整,于是他对着直播间的镜头笑了一下:“这个是电影《道观》的宣传片,希望各位看完之后如果有兴趣,可以去电影院支持一下《道观》这部电影,毕竟这也算是我和先生的第一个孩子。”
此话一出,祁竹生笑骂道:“胡说什么。”
观众们闻言却没那么客气了,见状立刻起开了哄,问他们俩什么时候生二胎。
夏宸开完玩笑后见好就收,挨了骂也不生气,反而高高兴兴地按下了播放,随即立刻走到沙发前坐下,颇为自然地就要去摸祁竹生的腰。
祁竹生全当没看见他的小动作,抬头专心致志地看着屏幕。
画面逐渐清晰起来,悠远的前奏也跟着响了起来,但是不少观众还沉浸在他们两人的小动作中,嗑生嗑死的架势眼看着是压根没往宣传片上放,但是当前面的制作logo逐渐消失,主题曲响起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路野平山阔
谷荡悬门空”
画面中随即出现了华山壮丽的画面,镜头渐渐拉近,一个年幼的孩童在一处道观前好奇地停下了脚步。
道观内的尊像和年幼懵懂的孩童形成了一副奇诡且冲击的画面。
歌声继续响起:
“月静竹影动
池宁夜无声”
画面一转,那个孩子已经长成了一个俊美无比的青年,万籁俱寂的夜晚,他身穿一身红裙在池水边轻轻跃动,除了歌声外只有萧萧竹林发出的窸窣声,这一幕美的惊心动魄,观众们被歌曲带的迷了心智,一时间弹幕瞬间少了三分之二。
然而正当无数人沉浸在这副美景中时,歌曲却铮铮然响起了三声琵琶声,而后画面和歌曲一起急转直下。
“夜深忽梦云中客
醒时迷眼望杜鹃”
那个美丽到不可方物的青年被村民谩骂着撕了裙子,半夜一个人蜷缩在床上哭到咳出了血。
画面中既没有云中客也没有杜鹃,因为云中客是他幻想中来救他的神仙,现实中自然是不存在的,至于杜鹃,青年本人就是那个可怜到啼血的鸟儿。
观众们都看傻了,然而这才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歌曲用词依旧讲究且文雅,但是画面中的青年却在遭受着最为无端的谩骂与职责。
青年的精神逐渐开始失常,然而讽刺的是,当他只有一个人格时,村人说他是妖怪,当他被折磨出第二个人格时,村人骂他是鬼物,但是当他的精神状况越来越不正常后,村人却被他时不时就截然相反的行为给唬住了,认为他这是请神上身成功了。
画面随着歌声一转,无数村民跪倒在地上朝山顶磕头,山顶的道观中,青年则仰头看着三清的尊像,而后他跟身旁的一个小道士说了整个宣传片中唯一一句话:“我听到了歌声,你听到了吗?”
小道士疑惑地摇了摇头,青年没有看他,只是依旧看着那些尊像。
宣传片的最后,青年穿着血红色的道袍,拢起长发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新名字:“闻歌。”
他笑得温柔又缱倦,欣赏了一会儿这个名字后,轻轻把纸拿起来放到了烛火上。
随着闻歌这个名字被火焰吞没,画面巧妙地一切,转而展现出了被大火吞没的村落。
山顶之上,远方脚下的村落燃烧着凶凶烈火,烈火的颜色和闻歌身上的道袍一样鲜艳。
火焰连天烧到了天边的火烧云,闻歌带着笑意看了一眼天际,残阳如血,将一幕衬得壮美又悲伤,歌曲的最后一声响起:“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注1)”
画面的最后,闻歌收回了目光,看向了面前的山崖,所有人见状都提起了心脏,生怕他下一秒就要跳下去,然而——没有下一秒了,宣传片到此结束。
虽然这是自己写的作品,虽然其中的所有画面自己都见过,就连歌词也出自自己之手,可是祁竹生看了却还是久久没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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