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巡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说:“那也只是肉。体关系。哥,我心里还是喜欢你,你要是愿意跟我谈恋爱,我马上赶他走。”
“……”王子烨顿感天雷滚滚。
蔡巡道:“你也不邀请我去你家玩,你是跟你乖乖……跟你娇妻住一起吗?”
王子烨又被娇妻这词雷了一下,但往薛停云身上一套,有种奇异的萌感,便点了点头道:“是的,我两个住一起,各方面都好得很。”
蔡巡是真情实感馋过他烨哥,不由得幻想起了一些涩涩画面,脸有点发红,不服输地表示:“我包养这家伙也很会,上周末从中午做到天黑,我都下不了床。”
王子烨:“……”
“再见。”此地不宜久留,他抱起他的考研真题,光速遁走了。
傍晚,赶在薛停云下班回来之前,王子烨去附近超市买了菜回来,给他“娇妻”做晚饭,冬天不比其他三季,外卖送回来经常就凉透了,还是要给辛苦的科研人员做好后勤保障。
薛停云一回到家就有热饭菜和美人等着,幸福感溢于言表,肃杀的冬天里,他也依旧整日春风拂面地上下班。
所以近来最幸福的人是谁呢?是“娇妻”?还是“老婆”?
叮咚——都不是。
——是薛老师带的硕士生们。
转眼到了十二月中,原本定在这时间开机的年代戏,宣布开机时间延期,对外说是有些前期筹备工作还没到位。
有些消息传出来,说是编导团队和几家出品公司在拉扯,资方先前指定了数位与角色匹配度不高的演员,现在主创团队要求一律清退,据说其中还有两位上升期的花生。
目前几方正在拉锯谈判,导演带头的主创团队态度极其强硬,丝毫不肯让步。因而这部戏才不能如期开机。
*
小简约王子烨去做护肤,说有点事想找他聊一聊。
王子烨猜测可能还是和这剧有关的事。这回总归是他欠了霍总人情,小简夹在中间,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为难。
美容院里。
小简在做光子嫩肤,娇气怕疼,呜哇大叫。
王子烨已经敷了一脸面膜泥,在旁边床上躺着,哄他说:“马上好了,忍一忍,等下给你买好吃的。”
这是家熟人店,老板也是同行,美容师们也常见,知道他俩并不是一对。但这并不妨碍两位美容师小姐姐露出两脸嗑生嗑死的兴奋。
俩人都敷好了面膜,小姐姐们出去了,留客人躺着聊闲天。
小简讲那年代剧的八卦,道:“听说刚开始有个出品人,还以为导演是有别的目的,钱给得不够还是怎么样,说话阴阳怪气,导演炸了,指着出品人让他们家公司滚蛋,说这剧就是不拍,也不要这家的投资了。”
王子烨:“……”
他问:“对霍总和我们公司,有没得影响?”
“没有。”小简道,“这剧咱们一分钱没投,你记得有个真人秀找过你吗?就你不想去那个,是用那个机会跟别家置换来的,不可惜,你别放心上。”
王子烨知道他一定是尽力轻描淡写,
小简也不躺着了,坐起来,安慰地说:“王叔叔,幸亏你没演这戏,看现在这情况,没准什么时候才能开机,真签了约还空出档期等着。”
王子烨道:“这事就是对不起霍总撒,等过年,我来给他发个6.66的大额红包。”
两人都笑起来。小简道:“你后来不是去见导演了吗?他好想问你跟导演聊得怎么样,但是他刚骂了你一顿,不好意思给你打电话,没想到你还真就不给他打了,他还在家里骂骂咧咧,被我吼了几句,才安静了。”
王子烨也不揭穿他吹牛,道:“我就是怕他再骂我,才没敢找他汇报。他平时骂你吗?他骂人真的好难听。”
“不骂我。”小简道,又想了想,说,“偶尔也骂,我不配合他的时候,他急了也骂我,说我……”
王子烨立刻道:“禁止开车!再说我就告你妈。”
“他马上一路闯红灯赶过来跟你一起听了。”小简好奇问道,“你和薛博士会说荤话吗?我都想不出薛博士那张脸,能说什么下流话。”
那可多了!文化人说的下流话有时候都要百度才能懂。
王子烨道:“也会适当说一些。你不要问了撒。”
他在这点上和小简截然不同,小简酷爱分享,他就半分都分享不了,但不是因为脸皮薄,而是抠门小气,不愿意把自己的宝贝拿出来讲,哪怕对方是小简,也不想。
“不说算了。”小简也不强求,又说回正题,道,“我也很想知道,你去见导演,导演没有大受感动,说下部戏找你演吗?”
王子烨道:“你是不是在讽刺我?”
小简极力否认,并道:“我那天和晚妹聊天,我们都在等你龙王归位。”
“导演没说,就算真有这意思,他两部戏之间也要隔三五年。”王子烨叹气道,“龙王搁浅,准备考研。”
第四十二章
要考研这事, 王子烨终于不藏着掖着了,告诉朋友,也就意味着一定程度上断了偷懒摆烂、中途放弃的后路。
小简震惊道:“这还真是……世上无难事, 只怕有心人啊!”
王子烨忙谦虚道:“你不要替我贷款吹逼, 我这才刚开始认真复习,也有可能考不上。”
小简一挥手, 道:“那不重要, 不是说你,是说薛博士!他哄骗你考研好久, 我和阵哥都还说他就是痴人说梦。这都行!薛博士真的太牛逼啦!”
王子烨:“……”
小简马上又关心地问:“复习要一年,上学又要三年, 你可能都没办法好好工作了, 会缺钱吗?我上次回去特意数了数,我还是有点钱的。需要你就说话,不能让薛博士养着你,咱们201只出我一个吃软饭的就够了。”
王子烨好笑道:“好, 用了找你要, 应该用不到。我今年攒了不少钱,不会再像去年那样天天对着余额头秃。”
“还说去年的事?有事不找我帮忙,我后来听说都有点伤心。”小简道。
“我那时候……”王子烨想解释。
小简却从伸出手, 按在他肩上,用力按了按, 道:“那时候很难吧?谢天谢地,还好有薛博士陪着你, 不然你一个人要怎么捱过来啊?”
王子烨:“……”
一瞬间, 那时的困境又都在他脑子里悠悠回旋了一遍。
万般难处,现在都不必说了, 那时的焦虑难捱,实则也没有彻底打垮他,心里和诸多不平在赌着一口不甘的气。凭什么?为什么?做错的人是我吗?
和公司法务谈违约,去找老师同行借钱,出门之前,他总会把自己打扮得精神抖擞,拿出最昂扬的姿态去给世上的人看。
回到家里颓废归颓废,即使最狼狈的那几天,他也只是躺着不动不说话。
漫长而又短暂的两个多月,只有一次,只有那一次。
他坐在客厅里算账,计算机被他按得乓乓响,手指头不像自己的手指头,浑身关节像装错了位置,坐在那里感觉自己像只僵直的木偶,但脑袋疼,脖子也疼,肩背都疼。
他知道不是真的疼,是焦虑让他出现了躯体症状。——为什么他三番两次建议蔡巡去看正规医生,他看过啊。
薛停云过来,把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他还不明其意。
“我算过了,加上这张卡里的,就够了。”薛停云道。
他迟疑地看着薛停云,薛停云像被看得不自在,把手插在兜里,语气别扭地说道:“记得要还我。”
“……”王子烨道,“嗯,好。”
他丢下计算器,匆忙起身,快步进了客厅旁的洗手间。
很多人都是这样,许多悲苦绝望,只要努力忍一下还能忍得住,一旦被安慰,反而再也绷不住,立刻就会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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