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里的水失了重,漫出了壁垒。
一具滚烫的身躯贴上来,在耳鬓呼气,任希响起似猫叫的嗲语,感知熟悉支配动作,他伸手圈住了来人的脖颈,仰脸想要讨个亲吻。
他如愿以偿,得到了绵长而温柔的吻。
可那人宽大的手却不安分,圈着微微鼓起的小肚子,漫不经心地画圈圈。
痒。
也很舒服。
任希的身体愈来愈热,睁眼醒来,近在咫尺的是褚郁那张冷冽而夺目的脸,帅得他头晕发怔。
水温已逐渐变凉了。
褚郁的每一寸肌肤却如同点燃了火。
褚郁裸着上半身,伸手探向置物架,抓来浴巾,再裹住任希的身体,将人抱回了房间。
天色将黑未黑,从巨大的落地窗眺望而去,沉靛蓝的广阔天幕,漾漾着纯白波纹,渺远且不显眼的星屑。
褚郁走到床边,轻缓地松开手,柔软的床往下陷,任希被他禁锢在双臂之中。
他垂视,眼神透着居高临下的危险。
再眼瞧见任希的目光下移,停在他的腰部,耳廓似是泛了红,再气息未定地别开目光。
褚郁语气透着危险:“想要?”
“不要,”任希艰难地闭上眼,“我最近都没有世俗的欲望。”
褚郁低哑道:“我一看到你就有。”
“……!”
任希猛地睁开眼,全身无一处不在灼热发烫:“可我说了我不想。”
“真的不想?”褚郁俯下身,“为什么要撒谎。”
任希心虚一颤:“……”
那声“撒谎”似乎戳穿了他最表层的伪装。
静默无声。
褚郁迈步走到床边,唰地拉上窗帘,房间骤然晦暗一片。
他眯起眼,适应微弱的光线后,再爬上了床。
任希不知是乖还是慌,全凭他的摆布,被捏起下巴,紧固着不让动弹,却是躲也不曾躲。
气息拂向眼睫,逼得那羽翼轻颤,褚郁看得入了神。
他低声诉说:“生气对身体不好,以后别生气了好吗?”
任希心慌避开:“……你管我。”
“嗯,”褚郁不愿争执,轻咬耳垂,“我只让你舒服。”
话音落下,任希感知到手掌的温度,浑身紧绷了起来。
夜色渐深,不知屋内是何种风景。
屋外的汪汪猫猫小分队在抓鸣蝉玩,两种语言串在一起叫唤,两只汪汪满地打滚儿——
嘻嘻伸出爪子,不停挠任希的那只名叫咸蛋黄的大狗,从这儿挠到那儿,时上时下,滚作一团。
不知过去了多久。
房间里,任希虚脱地躺在床上。
听到开关啪地响了声,双眼却被褚郁的手掌笼罩住了,他反应激烈地挣扎:“你刚刚才碰——”
“嘘,不是这只手,”褚郁打断道,“我找一下纸巾。”
很快,给任希擦拭了身体后,褚郁又关上了灯,房间再次暗了下来。
听不清外边的吵闹,褚郁从后环绕过任希的身子,搂着他往小肚子上抚摸,缱绻后的温存净拿来损人了:“我不喜欢睡太胖的。”
“……”任希险些要跳起来,“你再说一遍?!”
褚郁哄道:“别生气,腰虽然越来越胖了,但是很可爱。”
任希从怀抱中挣脱:“你别碰我,回你的公寓去。”
“金主别这么翻脸无情,我手法不好?”
“好你个头!”
狠话撂下,猝不及防又被搂入怀中。
任希被从后覆盖而来的热吻袭击,浑身软成一滩水,只能愤恨地掐一把褚郁的侧腰,再求饶让他放过自己:“你就是仗着我——”
褚郁嗓音低哑:“仗着你什么?”
烦死了!
任希转回身子,竟是鼻酸想哭,逼问褚郁也没点金主该有的气势:“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褚郁顺他的背:“你问。”
任希:“不喜欢睡胖的?”
褚郁:“你例外。”
任希微怔,缓了缓又道:“为什么我例外?”
褚郁实话说:“脸好看,叫起来也带劲。”
“……”
好他妈实诚啊,任希戳他心窝,“你当初留手机号给我是想干什么?”
褚郁回忆道:“酒店那次?我不知道你是我老板,怕你想要我负责,留个号码好等你主动联系。”
任希:“那你为什么……”
褚郁:“我提前走了,是要去狗咖上班,那是我当时唯一稳定的工作。”
分明是说起来夹带着辛酸的话题。
偏偏褚郁有问有答,被注视着也不觉难堪,或觉察到任希情绪的不稳定,反而曲起食指,蹭了蹭他小巧而高挺的鼻梁。
任希心中有愧:“歪打正着吧,每一个烂资源都让你发挥到价值了,你觉得自己现在算翻红了吗?金主以后会继续捧你。”
褚郁:“很感谢金主给的每一次机会。”
任希扑哧乐了:“你好烦。”
褚郁也轻笑,心知任希应该很享受这种相处模式。
可他从未敢越界,任希总是自诩金主身份,倘若真的瞒着他什么事情,他又算不算有立场去追问。
时下没有干柴烈火的气氛。
只有初夏的夜,温存中藏着一丝牵引,把他和任希牢牢相吸。
紧接着,任希抿唇又问:“你跟你父亲的关系怎么样?”
褚郁摇了摇头。
任希:“那差不多,我小时候挺恨我爸的。”
褚郁不清楚那些弯弯绕绕,只撩起任希略微遮掩的刘海,有种难得的默契,偷视着他此刻脆弱的模样。
任希倒也不会吐露过多:“反正不是所有人都能当好父亲,你应该也听说过我创业的事情,如果当初没成就盛星,他可能到现在也不会对我低头。”
褚郁只听着,在眼神和动作中安抚,紧接着又是漫长的等待。
他不知在等候什么。
只知道,下一秒的任希,可能会说出酝酿了良久的话。
可任希只是背过身,揉了揉肚子,又伸来手拽过他的手掌,搁在那轻微鼓起的肚子上来回摩挲:“……我有点不舒服。”
褚郁的神经全然被挑起。
他焦心地跪坐起了身,伏在任希身边焐热手掌,再轻手去为他揉肚子:“这里不舒服?”
任希:“……有点。”
褚郁又揉了揉:“现在呢?”
“你一揉就好点了。”
任希挑起脸,透过褚郁的双眸觉察那份紧张,“褚郁,如果我不是盛星的老板,只是个很普通的人,找到你要负责,你会不会不搭理我?”
哪有人做这些愚蠢的假设。
就算是骗,也能骗出漂亮的答复,他不相信任希会不懂。
可褚郁不愿偏出一份满意的答卷:“我没办法给‘假设’做承诺,但我不是那种睡了就跑的人。”
得到答复,任希垂着的手忽而紧握。
不甚明亮的环境下,他端视着褚郁,如释重负那般:“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彼此静默了一瞬。
褚郁缓缓呼吸,心里像是胀满了将要喷涌而出的气流。
他手心手背皆是汗:“别怕,你跟我说。”
任希勾了勾他的手,笑着,竟是泛着轻微的哭腔:“三个月零两天,我疼到失眠的情况有过十四天,期间对你耍了很多次脾气。”
“也……怕这次又会让你感觉到被我耍了骗了。”
褚郁屏住呼吸,指尖又颤又麻地触碰上任希的肚子,他的心脏从未有过如此剧烈狂跳。
直到任希轻声说:“褚郁,我怀了你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
还有二更粗长章节,睡醒七点开写,大概中午或者下午更新O3O感谢宝子们订阅!两位帅气奶爸的漫漫养崽路踏入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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