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他迈了一只脚进去,刚刚走了半步——
“别进去。”
忽然有人在他身后说话,同时捉住了他的肩膀。那人手劲儿很大,抓住谢乐安的肩膀,让他无法寸进。
突如其来的声音和肢体接触让谢乐安被吓了一大跳:“啊!”
叫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那声音十分熟悉。回头一看,身后站着那人不是盛岭是谁!
盛岭的双手依旧按在谢乐安的肩膀上,嘴角含笑,微微低头看着谢乐安。
谢乐安想到自己刚才被这家伙吓得叫出了声,顿时觉得丢人,恼羞成怒抢先责怪:“你做什么,扮鬼吗?”
“吓到了?”盛岭侧头问他,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有吓到。”谢乐安嘴硬,不想回答,转过头盯着前方不看他。
而后盛岭松开放在谢乐安肩膀上的手,朝下探去牵住他的手腕,将人从黑黢黢的房间里拉了出来。
同时语气认真地解释:“但是我说让你别进去不是吓你的。”
谢乐安仰头看他,眼神中有些不解,不知他这话从何而来。
盛岭见他好奇,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像是对他的探究欲望无可奈何,迫不得已才继续道:“其实学校啊医院啊这种地方往往都很邪乎,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家里老一辈的人说过,大部分学校都是建在乱葬岗之上的,要用年轻学生们的阳气将阴魂镇压几十年之后才能将土地挪作他用。”
“真的?”谢乐安从未听说如此说法,忽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脚底下踩着的地板也无端端生出些小刺似的,让他有些脚软。
盛岭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他神态不似作伪,很能忽悠人:“教学楼这种平日里总有人经过的地方就罢了,阴魂是不敢作乱的。可咱们学校的图书馆很少有学生前来。你想想啊,几千年了,这片土地上该有多少死去的人,它们全部都聚集在为数不多的几个阴森角落……就等着你来!”
谢乐安眼光躲闪,但还是撑着不将自己的害怕表现出来,只是说:“你别乱讲了,唯物主义不信你这说法。”
“你不信吗?”盛岭慢慢低下头,凑到他的耳边,用缓慢轻乎的声音,“你听听,脚步声。”
鬼使神差地,谢乐安还真的屏住呼吸听了起来,耳边除了盛岭放轻后的呼吸声,什么也没有。
正当他想推开盛岭,要这家伙别再装神弄鬼的时候,楼道里真的传来了诡异的脚步声。
踏、踏、踏……空灵悠远。
谢乐安感觉自己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下意识往盛岭怀里缩了缩。
“我们……”谢乐安声音颤抖,想说我们快走吧。
就在这时!楼道尽头出现了一道黑影,谢乐安看得清清楚楚,那黑影一摇一晃,正朝他们走来。
谢乐安猛地攥紧了盛岭的衣服。
那黑影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终于步入光明,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们两个小伙子在这儿搂搂抱抱做什么?”
一副破锣嗓子,干瘦身材,鼻梁上的眼镜断了眼镜腿,手里拿着几本旧书,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奇怪地看着他俩。
谢乐安呆住了。
盛岭反应很快,指了指谢乐安,笑得特别有礼貌,对中年男人说:“老师不好意思啊,他怕黑,我们是来看书的。”
原来来人正是图书馆的管理员,中年男人不耐烦蹙起眉,摆了摆手驱赶他们:“快走快走,家长会不要乱跑,我要关门了。”
说罢,他还絮絮叨叨道:“还好我每层楼巡视了一下,要不然今天把你们俩关在楼里,一个月寒假过去骨头都没了。”
谢乐安现在终于才缓过劲儿来,意识到方才一切的一切不过是盛岭逗他玩的,而自己居然还真的被吓到了!
真是……丢人,可恶!
盛岭和老师说对不起,然后拉起谢乐安的手从图书馆跑了出去。
等室外灿烂阳光洒在身上时,谢乐安直接一使劲儿甩开了盛岭的手。
盛岭当然知道他是为什么生气,实在是憋不住了,谢乐安被骗的样子真的太可爱太好笑:“哈哈哈哈,对不起……但是哈哈哈哈。”
方才一直在憋笑,如今笑出来了,再也停不下来,盛岭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谢乐安脸红羞愧,站在一旁,气鼓鼓地看他笑,无济于事地阻止:“不许笑!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哈哈,我不是故意要笑的。”盛岭朝谢乐安伸手,想让他拉自己站起身,“但真的太好笑了。”
谢乐安本来准备去拉他站起来的,结果听到他变本加厉,一甩手把他扔开。盛岭失去平衡,倒在地上也浑不在意,就躺着也笑。
太过分了!谢乐安愤愤,干脆转身就走,想把盛岭就这么扔下算了。
见他真的生气要走,盛岭赶紧挽留:“我错了!同桌,我错了,我肚子好疼,你扶我起来吧,同桌、同桌……求求你了。”
听到盛岭认错服软的声音,谢乐安脚步一顿,最终还是没忍心自己一个人走掉,掉头回来把他拉了起来。
盛岭笑得浑身发软,借力站起来,看见谢乐安的脸,没忍住嘴角漏出一丝笑意。
谢乐安看他又笑,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害羞,但也同样觉得可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闹了一场,家长会已经接近尾声,谢乐安和盛岭一起回到教室门口,等了几分钟,就看见家长们纷纷鼓掌,而后有序收拾东西离开。
还有很多家长留在教室里与何淑交流,谢晓婷倒是不太好意思去,直接退了出来,看到教室门口的儿子,几步走到他身边。
盛腾荣也在后面跟着出来了,他威严十足,叫盛岭过去,父子俩过来与谢乐安母子告别。
“小谢啊,叔叔很感谢你。”盛腾荣笑得诚挚,这回盛岭期末依旧是第十,虽然相比上次月考没有明显进步,但他也明白,前十已经十分出类拔萃,再想提升很难,能维持已然不错。
谢乐安点头和他客套几句,临走前盛腾荣还邀请他有空再去家里玩。
说完了,盛腾荣带着盛岭离开,离开前盛岭还专门回过头,用嘴型说:听到没,来玩。
谢乐安假装没看见。
等盛家父子走了,谢乐安便跟着谢晓婷往回走。谢晓婷抚了抚胸口,松了口气:“那盛先生气度真是不一般。”
“嗯,他们家是做生意的。”谢乐安说。
谢晓婷点头:“看出来啦,我在外面那么久,见过一些好东西,他腕上的手表都能买一辆车,怎么没有钱呢。”
谢乐安不知道这话怎么接。
还好谢晓婷也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对儿子说:“各人有各人的命,我们不必去羡慕别人家有多少财富,只要我们勤劳,正正当当赚钱,生活也会越来越好。”
“嗯。”
两人来到校门口,谢晓婷破天荒奢侈一把,拦下一辆出租车,母子俩坐上车回家。
在车上,谢晓婷拉起谢乐安的手,语含愧疚:“以前我总觉得对不起你,让你生下来就和那些健健康康的孩子不一样。后来病治好了,我却又不得不去外地,一年见不了你几回。妈妈对不起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妈妈。”谢乐安反握住谢晓婷的手。
谢晓婷欣慰地点点头:“咱们不说这个。总之我以前担心你因为我不在身边管着,会变成坏孩子,可现在看见你成绩这么好,还这么懂事,我很高兴。”
从来没有听母亲说过类似的话,谢乐安有一点尴尬,但更多的是感觉心脏暖暖的。
“你要好好读书。妈妈和外婆都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外婆那个年代女生都不读书,妈妈是因为家里穷。现在妈妈虽然没有多少钱,但供你上大学还是有能力的。”
谢晓婷应当是从何淑的话以及谢乐安的成绩中窥见了一丝从前从未奢望过的可能。
“你好好读书,不要被任何东西分散了注意力,你的命运全在你自己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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