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宝那天直到打完球回去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蔺炀哥。他有些沮丧,闷闷不乐了很久。
玲姐那天传授给他二龙戏珠时跟他说过一些话。
“对你来说,一段关系里面,没有什么是比两个人的平等要更重要的,你别给我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等你什么时候不再仰望他了,才是时机成熟的时候。”
“但是对我来说,男人是用来玩弄的,乐宝,你把握不住他。” 玲姐冷静地看着林乐宝的眼睛:“你会受委屈的。”
林乐宝不觉得自己受委屈。
他反而觉得委屈的是蔺炀哥才对。因为他跟蔺炀哥在一起。
林乐宝垂眸,不打算再去想这些了。
……
今天上课的这个教室偏小,只刚好容纳得下他们一个班。林乐宝和飞机哥今天来晚了一点,到那时座位已经被坐满得七七八八了。
也不是没地方坐,只是要找个条件好些的座位就有些难度。飞机哥正带着林乐宝绕课室逡巡一圈,两人路过一张课桌听见女生们热火朝天的聊天声。
“……对!真的有点东西在身上的,那人前后跟一对兄弟交往了,而且他们家里是超级有钱的那种。这个分手完就衔接下一个。怎么不是啊!同一个人,亲兄弟。”
林乐宝脚步顿住。
飞机哥一下就沉不住气了:“哎,你们说谁呢?”
被打断的那人名叫谢小瑜,和他们两人算是认识但不熟的朋友。她转过身子,一脸莫名的疑惑:“是腾飞啊,还有乐宝,你们俩什么时候站在后面的?”她脸上的表情看着不似作伪:“我们在聊的甄嬛啊。”
飞机:“呃。”
林乐宝长舒一口气,原来是甄嬛啊。
谁知她撑不住一秒便又目露坦诚:“好吧我憋不住了,我们其实说的就是你。”
一个急转弯把林乐宝甩懵了:“……啊?”
你,你要不还是憋住吧,这样大家都很尴尬的。
飞机哥:噗。
在被问责之前,那女孩先十分不好意思地双手合十起来,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我们不是故意说的,是程晓说起昨天在羽毛球场看到你们了,所以才聊起来的……哎呀,总之抱歉抱歉!”
程晓就是他们班的那个羽协部长,昨天林乐宝去沟通场地的人。
对方的认错态度算是很有诚意了,而且看起来人还很实在,不怎么会说谎的样子。林乐宝顿了顿,最后还是跟人家说:“没事啦。”
“以后别再那样说就好了。”他道。
飞机哥啧啧不满:“而且说的根本就不是事实好吧。”
“不好意思啦!那个,你们在找位置啊?”那女生问道,并带点补偿意味地伸出手,指了指她们后排:“干脆坐这一排怎么样?我们先来占的位置。当是我给你们道歉了。”
她指着的那一排正好太阳晒不到,而且地理位置也够隐蔽。飞机很满意。
女生吐了吐舌头,她们几个人便一股脑地把放在桌面的书和其他东西一起收走了,准备到时候让后来的朋友去教室后排。
本来就是认识的人,两人也没跟她们客气,却之不恭了。飞机哥带着林乐宝在那里美美坐下来。
没想到他们晚来的也能坐到这么好的位置。飞机心满意足,刚拿出书本准备找姿势饱睡一顿时,就听前方传来一道冒昧的女声:“那个……”
飞机不爽地抬起头,林乐宝也看了过去。
“那个,你说我们刚才说的那些不是事实……”女孩跃跃欲试,苍蝇搓手,在八卦的边缘试探:“就是,具体哪一点不是事实,方便详谈吗?”
飞机瞠目结舌。他就说,哪有那么好的事让他们捡着了,原来在这等着他们呢。
“我发誓,这真的是为了避免以后以讹传讹!”女生振振有词地担保:“你看我们刚刚不都误会你了吗,多不好!”
林乐宝觉得也是。
他把事情跟她解释了一遍,前面听众的眼睛从一双伺机壮大成了好几双,一起亮闪闪地盯住林乐宝看。
“这么说来,你跟蔺炀现在才算是真正在交往的。”
“嗯……”
林乐宝低头摸了摸鼻子,掩饰心虚。
“哎呀,我们真的误会了。”
“对不起啊,乐宝。”
“以后真的别传那些谣言了,人家现在跟男朋友感情好着呢。”
“哎,那你跟蔺炀平时都像是会去哪里约会啊?”一女孩兴奋地问:“我们想见见世面。”
约会?林乐宝听见这个词还错愕了片刻。
食堂算吗?
他不能露馅,又不会现编,卡住的这一会第二个问题接踵而至:“还有还有,你去过他们家了吗?有钱人家里大不大?”
林乐宝只能想得起来那天晚上自己去过的那幢山顶别墅。
“很大。”他想了一会,最终也只能这么说道。
“那乐宝,要是过节日什么的话,你一般都会送他什么礼物啊?”
林乐宝也不知道。
“我还没送过。”他老实巴交地回答,同时一颗心慢慢地沉到水底去。
别说礼物了,他平时如果要给蔺炀哥什么东西,都是从自己拥有的里面挑的最好最贵的。像是林乐宝平时自己都不怎么舍得吃的奶酪棒。
但就算是这些微不足道的东西通通叠到一块,一个林乐宝站在上面,极力伸高手臂也够不到高山上的蔺炀哥分毫。
“他对你一定很好吧?”那些人问。
“嗯。”林乐宝轻轻回答。
蔺炀哥对他很好很好。
他是林乐宝见过的最温柔宽和的人,温柔得好几次都让林乐宝看不清自己现实到底有多普通了。他没有别的长处,以前还是个胖子。
“说起来,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另一个声音也提问说。
“我们在电梯里遇见的。”
林乐宝还是笑着回答着她们,但情绪却不怎么高了。
当天他们班上完课可以放学的时候,羽协部长程晓过来跟林乐宝说话。
程晓是因为自己抖露了林乐宝在羽毛球场上的事情,心里毕竟有些过意不去。在得知林乐宝那天扭到了脚后,程晓特意过来跟林乐宝打了声招呼,说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帮忙背他下楼。
飞机一看见程晓走过来就开始装死。
别说了,程晓此人曾经给他留下过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一切还要开学初期说起,飞机哥偶然看上程晓脚上很帅的球鞋,他吹了声口哨,自来熟地跟人家搭讪:“兄弟,鞋不错!”
就这样,两人话很投机,相谈甚欢。直到飞机勾肩搭背地带着人走到男厕所门口的那一刻,他才发现了一个震撼人心的真相。
飞机哥的世界观在那一刻彻底地被一拳打碎,乱码重组了。那天的他像是一台卡顿出错的机器,不断重复地追问人家:“什么是t?t是什么?会灭火的那种t?”
事后当事飞机回想起来就是后悔,肠子悔青的那种后悔。
“我哪知道她是女的啊!”飞机哥痛苦掩面:“那家伙是寸头!声音比我还低沉!站起来比我还高!比我!还高!”
就在他回想起整件事情的短短一刻,那把低沉的声音还在他的旁边持续响起。
“有需要就说一声,我背你下去。”寸头女生说着,态度十分爽快:“不麻烦。”
就有一个男声软绵绵回答道:“真的不用啦~谢谢你。”
在旁边听了全程的中华传统男子飞机哥痛苦地闭上眼。普信男的世界观又一次直面冲击。
大学,真是一个开人眼界的地方。
飞机哥没过一会先行告辞了。程晓留下来跟林乐宝多说了两句,说是以后要是需要场地的话可以联系她,说完这些之后她也离开了。
林乐宝这才发现教室里已经只剩自己了。
他一个人慢吞吞地准备收拾书包,听到后面传来有人喊他的声音:“乐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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