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征哎了声,满意了,脑海却不自觉回忆起尹楼的脸,心道你哥今天还真就遇着对手了,尹楼那张脸可以在他三十年见过的人里排上第一了。
勉强讲了半小时,哥俩同时举手投降。越征看她收拾好桌子躺下准备睡觉,帮她把灯关了,临走越小晴喊了声:“哥,祝你生日快乐!一年比一年帅!”
“必须帅,”越征笑了一声,“睡吧,等你生日一起过。”
“晚安。”
“晚安。”
洗掉一身的香水味,越征随便煮了碗方便面,吃完回自己卧室躺床上瞪着窗户上的大月亮发愣。
三十岁生日就这么过去了?
不是高中毛头小子那会儿了,对生日没那么大的执着,但今年都打算好了,来个里程碑式过生日,结果被个小白脸搅黄了。
越征躺床上越想越觉得不得劲儿——这种不得劲儿主要来源于大龄处男对忙活半天没开荤的愤怒。
平常有点什么需求越征一般忍忍就过去了。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尹楼那张祸水似的脸在他眼前晃啊晃,晃啊晃,晃得越征口干舌燥,恨不得穿越回酒吧把人按墙角办了。
那脸那身材,真他娘地长他心尖儿上了。
越征咬着枕头边儿,闭着眼睛,边在脑袋里收拾尹楼,边憋着声来了一发。
拿卫生纸收拾残局的时候越征一脸的草,以前办事儿的时候脑袋里都是空白的,什么都不想,今天头一回成像了,这感觉……真是再次五味杂陈。
收拾妥当又喷了两下六神,确定屋里什么痕迹都没有了他才躺回床上思考人生。
人生没什么可思考的,主要思考刚成的像,尹楼。
在酒吧那会儿喝的脑子不清醒,这会儿耳清目明的,他也回过味儿来了——他就是让人给逗了,跟逗小猫小狗似的。
上高中那时候还算风流,就有铁子跟他开玩笑说:“越哥,你帅谁都知道,那你知道女生最喜欢你怎么帅吗?”
越征当时又臭美又好学,求知若渴:“怎么帅?”
“一个是你笑的时候,那群女生都看傻了,”铁子顿了一下,挨着他说了下一句,“一个就是你生气的时候,你一皱眉,不说女生,男的都受不了。”
当时只当铁子在吹牛逼扯犊子,后来越征才明白这叫男人的性感,再后来追求者越来越多,什么玩意儿都见过了,也总结出一条不那么严谨的越式理论:喜欢看他生气皱眉的人,要么爱受虐,要么爱虐人。
尹楼那种明显是后者,从坐在他旁边开始话题就让他捏着。别说他当时喝的不清醒,就是醒着估计也玩不过这种久经沙场的衣冠禽兽。
三两句话就让人说得拎酒瓶子了,生气的模样让人看了个够。
亏了,越征想,不过就算尹楼这方面没特殊癖好,他俩也不可能有什么发展。
30岁生日一过,他就又是本本分分的打工人,尹楼应该是圈子里玩的特别开的那类人,和他从型号到追求都不是一路的,他求的是找个0安安稳稳过日子。
但俗话说得好,你越不求什么,老天爷就越给你什么。
生日过去,越征重新忙起来,天天满城跑送外卖,风吹雨淋起早贪黑,活人累成死狗,没几天就把酒吧那点事忘了个干净。
“越哥,车我骑走了啊,加完油给你送回来!”同事小周骑上越征的摩托,顶着雨说。
“加什么油,不差你那点钱,快走吧。”越征靠蛋糕店外边躲雨,冲他摆了摆手。
越征掏出烟点着叼嘴里,豆大的雨点噼啪砸在对面的广告牌上,他抬头看了眼天。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早上忙忙哄哄地出来,连天气预报都没看,这家里要是能有个伴儿提醒他出门带雨衣得多好……
“你发的娃娃脸~降落在身边~可惜我~还没有发现~”
手机铃声击碎了越征的那点儿单身愁绪,他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他手机里传出的动静,越小晴又瞎给他换铃声。
现在的小孩脑袋里也不知道想什么呢,换的铃声一首比一首夸张,都是他初高中的回忆金曲,也不知道她在哪淘出来的。
“喂?李老师?”对面是越小晴班主任,越征收起吊儿郎当,态度认真。
赵梅语气不太好:“越小晴家长,今天下午开班会,越小晴通知你了吧?”
什么班会?越征愣了一下,但还是很快地接话:“嗯,说了说了,您瞧瞧我差点给忙忘了。”
“上次她就撒谎没告诉你,这次我不放心,才亲自问一句。”赵梅说。
越征赶紧说:“哎您辛苦。”
赵梅不放心地叮嘱:“别再迟到了,这次班会校长主任巡逻,有关班级荣誉的。”
“不能不能,我们肯定早到,您放心吧。”越征赔笑。
挂了电话越征又给家里座机拨了过去,越小晴学校中午午休可以出校,她每天都回家吃饭,这个时间应该还没走。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越小晴语气深沉:“到底……还是被皇兄发现了。”
越征气乐了:“这位公主,有班会怎么不跟朕说,欺君之罪知不知道?”
“你忙嘛,”越小晴耸肩,“反正每次都是说我成绩不好,你听一次就够了。”
“扯淡,你班主任那语气就差把咱哥俩吃了,我再逃一回你就凉透了,”越征看了眼大雨,忍着肉疼拦了辆小三轮,顶雨跑进车里,“家兴小区。”
“哥你打车啊?”越小晴皱眉。
“嗯,你们班会正常不都在下午第一节 ,没几分钟了。”越征肉疼打车钱,但再穷不能穷教育,班会不能迟到。
越小晴成绩不好,班主任本来就不喜欢她,他这个当哥的还没什么闲钱过去孝敬,印象就更差了,每次班会都得给她拎出来单独说几句。
她个子矮,本来坐第一排,半学期不到已经退到倒数第三排了,他这回要是再不去估计晴公主离最后一排也不远了。
越征进屋的时候浑身湿透了,越小晴捧着毛巾蹦着往他脑袋上甩,越征接住随便擦了擦头发,一头短寸扎着水珠。
越小晴又把干衣服递给他,嘴里不闲着:“哥我看你还是别去了,那老太太太矫情了,你去了还得骂你。”
越征拿着衣服往卧室走:“我不去她就得骂你。”
越小晴双手抱胸,噘着嘴哼了一声:“保护皇上是我等天职,小小番邦也敢叫嚣。”
“又乱看什么连续剧了,一套一套的,早晚把网线给你拽了。”越征边乐边关上门,快速换了衣服,带勇猛的晴将军出发征讨番邦。
路不远,步行十多分钟吧,但越小晴就乐意坐他后座,有摩托坐摩托没摩托坐自行车,越征习惯性地拎着二八大杠下楼,到楼下才反应过来今天下雨了,骑车不方便。要走过去越小晴不乐意了。
“皇上您就放心吧!奴才这伞打得稳稳的!”越小晴一口纯正的大内总管腔,拍拍越征胳膊。
“你这角色换的朕都跟不上了,”越征跨上车,长腿轻松撑着地,偏头,“上轿了公公。”
越小晴抓着他爬上后座,把伞撑起来,入戏地喊:“起——轿——”
越征笑着蹬走。
瓢泼的雨,别说骑车,就是在地上走伞也没什么用,哥俩没两分钟就被浇了个透心凉。
越小晴是越征从小带大的,糙的一脉相承,从小跟着越征野,淋个雨摔个跤都是常事。现在浑身浇透一半还有心思反省:“哥,我帮你拿新衣服就是个错误,又湿一套,回家还得洗。”
越征躲过一个水坑,头都没抬地说:“雨浇湿的那叫埋汰吗,这叫大自然的清洗,洗什么洗,晾干就完了。”
越小晴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皇兄说得对!”
全校开班会,学校外面停一溜小轿车,西装高跟小领带的打把伞往里走。
越征蹬着二八大杠穿过人群,对着门卫老周喊了声:“忙着呢周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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