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同桌自然是没的做了,伏时还被他妈妈勒令从学校宿舍搬了出来,下了晚自习他妈妈亲自去接人回家。在学校的时候伏思南也会盯着他俩,搞得伏时好别扭。
伏思南审视的目光落到周意远身上的时候,他也有点紧张。
“我怎么感觉我们也要兜不住了。”周意远低声道。
沈长棠之前也考虑过这件事,特别是这次伏时栽了个大的,他不由得重视起来,问:“你妈妈会不会打你啊?”
“我没挨过我妈的打。”周意远顿了一下,继续说,“但是我又不怕她打,如果一顿打能解决这件事,其实还挺赚的。”
相比之下沈长棠的妈妈知道他性取向的时候就镇静多了,沈长棠那天晚上一个冲动坦白之后,她也没多问对方是谁,上次去考试得知对方是周意远,沈妈妈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毕竟沈长棠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沈妈妈面前露出些明显的马脚,好让她一开始就有这个猜测,这样最终确定的时候不至于太惊讶。
伏时没再住校了,每天下晚自习就直接回家了。沈长棠也从学校搬了出来,他房间跟伏时房间那条通道倒是走得越来越勤快,不是给他送外卖就是给他送手机,沈长棠总感觉自己是在当什么特工。
他俩都不住学校了,庄程跟周意远紧接着也搬了出来。要是平时上学还好,虽然一下课就会被叫去伏思南办公室,但至少别的课上能传传纸条。但要是周末,见面就只能靠沈长棠了。
一边扛着家里的事一边复习真的很难,伏时被庄程当同桌时事无巨细的帮助养刁了,自己来复习总是找不到方向,但是现在被盯得太紧了,能说上话的时间简直少得可怜。
见不得他们俩苦命鸳鸯的模样,沈长棠只想着要赶紧把这事解决了才行。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沈长棠提着买好的饭,蹲在树下,他伸手挠了挠脚脖子上的两颗蚊子包,百无聊赖数着时间。
脚都快麻了,才瞥见伏妈妈的车远远开来。
他立马起身,朝家里走去。
“小棠,吃饭了吗?”伏妈妈注意到沈长棠的身影,出声叫道。
沈长棠把手里的袋子往后藏了藏,说:“没呢,叫了外卖回来吃。”
伏妈妈随意瞥了一眼,皱眉道:“你爸妈这几天不是回老家吃酒去了吗?你怎么买了这么多——”
她表情顿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加快了步子,朝沈长棠家里走去。
沈长棠佯装着急地叫了两声阿姨,步子慢悠悠跟在她身后。
伏妈妈不由分说上了楼,一把推开门进了沈长棠房间,就见着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伏时。
以及他旁边的庄程。
沈长棠的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张小桌子,桌脚很矮,只能坐在地上使用。他们俩个子一个比一个高,趴在上面睡得非常艰难,桌子上摆满了卷子和本子,伏时眼底一片乌青,脸压在一张写了一半的卷子上,笔已经滚到地上去了,手却还保持着握着笔的姿势。
而庄程则把手搭在他肩上,四条长腿在桌子下都挤得没地方放了,两个人还紧紧依偎在一起。
伏妈妈神色难测,她咬紧了半天牙,也没出声把伏时跟庄程给叫醒。
关上沈长棠的房间门后下楼,伏妈妈见着跟上来的沈长棠,冷声道:“别吃外卖,等下一起过来吃饭。”
“把他们俩也叫上。”语气还是很冲,她又补充道。
第66章 每天都要(主周沈)
沈长棠其实对文化课基本没压力的,但是他还是非常享受看周意远帮他整理复习资料,一一讲解重点难点的样子。
周意远讲题的时候非常有耐心,而且他很擅长讲题。
给沈长棠讲题,他会想一个角度去点拨,三两下就能把解题的关键点给传达出去;当他给伏时讲题的时候,就会尽量用比较简单的方式,或者是伏时掌握得比较好的方式讲解。
就算是被伏妈妈勉强接受了一些,小情侣也是没法在高三的时候当同桌的,伏时被伏思南安排在了沈长棠身后。
他同桌是个有点高冷的女孩子,叫黄洁,成绩很好,从沈长棠高二着手准备艺考的时候,前三的位置就是被她挤了一个去。
伏时不太想问她题,原因是某次晚自习的时候,沈长棠和周意远拿了套卷子准备认真计时考一次,但是伏时有道选择题怎么都想不明白。
他轻轻拍了一下黄洁的桌子,问她能不能教一下自己怎么写。
“选C。”黄洁说。
伏时顿了一下,说:“怎么来的呀?”
黄洁轻轻皱了一下眉,她眉很细,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跟男孩子相处久了,都不太习惯女生的情感流露,伏时虽然笨拙,但还是一眼就察觉到了黄洁的不耐烦。
伏时就再也不敢问她题了。
“你能不能换到我旁边来啊?”伏时叼着一包豆奶,趴在桌子上,奄奄一息道。
“怎么了啊?”沈长棠正看题,没扭头,随口问道。
伏时长叹了一口气,把嘴里的豆奶袋子一角给吐了出来,说:“你还能教教我题,不嫌我烦。”
他下巴压在豆奶包装上,挤出一条长长的白色液体,喷在沈长棠后背上。
沈长棠被他滋得后背一凉,扭头骂道:“伏时,你喷什么水?”
沈长棠动作很迅速,问了老师之后就回教室,跟黄洁说声换座位的事情。
黄洁扫了周意远的背影一眼,又望向沈长棠,点头说:“换吧。”
旁边终于换了个熟悉的人,伏时几乎要趴在他身上撒娇,结果被刚进教室的伏思南看见,她一个眼刀扫过来,伏时就瞬间老实了。
沈长棠坐自己边上,频频跟庄程递纸条的事都没那么难为情了。
沈长棠面无表情把试卷上的纸条往右一递。
“给庄程。”
过了大概几分钟,团成一坨的纸条又被丢回他桌子上。
“给伏时。”
沈长棠不厌其烦地递给伏时。
再把小纸团递过去的时候,伏时讨好地叫了句“沈长棠”,是像他平时死皮赖脸求沈长棠的时候,语气绕了十八弯那样说出来的。
沈长棠头都没抬,往右一递。
“给庄程。”
相比起被隔开的小情侣,沈长棠跟周意远简直是在浪费坐得近这个恋爱资源,一个个都在闷头学习。
下课之后,沈长棠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到外头去打了壶水回来。
“喝点水再写。”沈长棠戳了戳周意远的背,趴在桌子上看他喝水。
“困了?”周意远问他。
“有一点。”困意这东西就是被问出来的,沈长棠缓缓打了个哈欠。
“周意远,这个题我这样怎么解不出来啊?”黄洁拿起卷子,有些疑惑地问道。
周意远扭头:“哪题?”
见他扭回去说话了,沈长棠只张了张嘴,把搭在桌上朝周意远伸过去的手臂给收了回来。
伏时出去浪了十分钟,心情颇好地回了位置,他正要从沈长棠身后挤到里面的座位去,却被沈长棠拦住:“你坐外面,我要去里面睡觉。”
伏时桌子上的书高高一摞,能挡住教室里明亮的荧光灯,在桌子上投下一片阴影,沈长棠便躲在这块阴影里睡觉。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雨,淅沥的雨声传到耳朵里的时候,窗边已经一片潮湿,沈长棠藕白的手臂都被打湿大半,他很快被雨水濡醒,轻皱眉睁眼时,外头的夏雨愈显夸张,从起初的小雨淅沥直接变成暴雨倾盆,嚣张地拍打着窗户。
沈长棠立马起身去关窗户,扑面而来的雨把他淋了个满脸,狼狈得很。
教室里被风吹得鼓起的窗帘渐渐平息了下去,一些水已经在地面上洇开,留下潮湿的痕迹。
沈长棠接过伏时递来的纸,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水,待他抬头望去,发现周意远又在给黄洁讲题。
他俩凑得挺近,黄洁的手肘克制地放在和他有一点距离的地方,她也没专心听周意远讲题,倒是像把注意力都落在了周意远那截白嫩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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