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丘在这个问题上放出的目光要相对广泛些,在他看来,不论主观客观,为了一己私欲主动对别人造成伤害的就全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为了让这些坏人从这个世界被抹除殆尽,过去的秦丘做了一个最为偏激的决定,那就是剥夺掉这些人的生存权力,让他们再也没机会活在世上对别人造成伤害。
发觉沈路跟他有着同样的愿望时,他很高兴。
这条制裁罪犯的道路太过于孤单,他正需要沈路这样的人成为与他并肩作战的最佳搭档。
如今放弃了这个决定的秦丘在深夜里做好伪装,从仓库中翻出机车疾驰而去,男人在幽暗而寂静的道路上逆风急行,如果仔细听,似乎还能听见隆隆风声之下有什么人的声音从头盔之下漏了出来——
“下一个监控距离你还有两公里,让我看看……ok,监控已屏蔽,两分钟后会恢复正常,过了那个监控后再往前两公里有一辆巡逻车停在路边,你一直往前走的话可能会被警察拦下来盘问。”
顺利通过监控范围后,不想让警察打扰自己的秦丘便转了个弯,绕了远路朝目的地继续驶去:“Redwood森林附近的情况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金发男人十指在键盘上以极快的速度跳跃着,数秒后他停下动作:“情况正常,监控显示没有警车在Redwood附近巡逻,你现在过去的话非常安全。”
在金发同伴的助力下,秦丘顺利躲过了一路上的所有监控和巡逻夜警,只花了半个小时便顺利抵达了城市北面的Redwood森林。这片森林面积不大,没有大型动物出没,却还是有浣熊和狼之类的相对凶猛的中小型动物,保险起见,秦丘便从腰侧摸出手/枪进行戒备,待片刻后移动到一处亮着暖灯的木屋,他才将枪放回原处,就这样显得两手空空地敲响了木屋大门。
木屋内传来一阵不甚明显的异动,半晌由一个穿着白色打底衫的短发女人开了门,对方看到秦丘的时候明显眸色一亮,竟是显得颇为惊喜道:“Francis,好久不见!你怎么会突然过来找我,太糟糕了,我都没来得及给你准备什么饮料点心……”
面对女人的说辞,秦丘只是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我还以为你对我找过来的原因心知肚明,所以一早就准备好所有东西在这里等我了。”
“怎么会呢,”闻言女人尴尬地笑了笑,“啊,不过我最近一直都呆在这个房子里,所以还是多少有准备一些食物的,你进来吧,我去倒点饮料给你解渴!我还记得你不喜欢甜食呢,所以家里准备的都是低糖少糖的饮品和零食……”
口上说着没有提前准备,女人话里却透露着她对秦丘的到来早有预料,也不知她自己有没有注意到这个致命的逻辑漏洞。
秦丘却不在意对方说了什么,他在女人的带领下进屋坐好,注视着对方的身影进入开放式厨房中忙忙碌碌,半晌见对方从柜子里找出了个精致小巧的茶叶罐,他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质问:“你把Sean绑走不就是打的把我引出来的主意么,费尽心思做了这么多,总不会只是想请我在这里喝水果茶?”
闻言女人刚拿到手上的玻璃杯顿时脱落,掉在地上碎成了大小不一的透明残片,将她紧张的神情清晰映入了镜像之中。
她赶紧蹲下身清理起碎片,声音里带了些惊慌失措:“你在说什么啊,什么绑走?Sean是你的朋友吗?他是不是来了这个森林散步但是失踪了,你怀疑我住在这里可能会见过他所以才这么问我?”
“你不用想着在我面前做任何掩饰,何况你的演技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
秦丘眉眼带笑,语气无奈:“Sean再怎么说也有将近一米八的身高和一百二十多斤的体重,打晕他后想要这么快把他搬走可不容易吧?我猜你当时在旁边停了辆车,所以才能这么快把他搬到了车里藏了起来……让我想想,你弄晕他的时候用的应该是麻醉药,麻醉药的调用是需要向上级开用药清单的,为了对Sean出手你居然愿意留了这么大一个漏洞,该说你是对Sean狠还是对自己狠呢,Barbra?”
整个木屋一时间只听得见Barbra蹲在地上清扫玻璃碎片的声音,秦丘也不催促女人进行回答,而是懒懒靠在棕色的皮质沙发上,掏出手机玩起了消消乐。
半晌女人从地面站起身来,她将扫到簸箕里的碎片尽数倒进垃圾桶里,接着面目狰狞地厉声道:“好吧,我承认,那个男人现在确实在我手上,但那又怎么样?他不过就是一个伪装成你喜欢的样子博取你关注的贱人而已!你难不成要为了这么个人来质问我?你难道想为了这么个货色否定我为你做过的一切?”
听到女人用难听的词汇辱骂沈路,秦丘眸光顿时一暗,有些不适地蹙起了眉头。
“之前我绑走Arthur Reid的时候,你不就没有生气,知道那一切后不还鼓励我杀了他吗?”说到这里,Barbra放低了声线,望着男人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期许,“你以前不是说过,那些伪善者我可以随便对他们怎么样?这次我只是按照你曾说的动了手而已,你可不可以不要因为这个生我的气?”
女人口中的Arthur Reid就是秦丘那个做金融分析师的第二任室友,两人刚认识时秦丘也曾表现出绅士体贴的模样,为其尽心尽力扮演着一位完美室友,而等Arthur Reid堕落成诈骗犯后,秦丘便毫不留情将其舍弃,放任嫉妒着能靠近他的所有人的Barbra将其绑走,并说了些话暗示Barbra将其杀死。
但对于秦丘来说,那个品性肮脏的已死之人又怎么能和在他心中已经趋近于完美的沈路相提并论?
秦丘便摇了摇头:“你搞错了,Sean他不是伪善者。”
“不,他就是这样的货色,我知道!”Barbra忽然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你是故意为他说话,想要为他开脱对不对?你变了Francis,以前的你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伪善者,但现在的你明知道那是伪装,为什么却还愿意跟一个伪善者成为恋人?!”
Barbra已经完全陷入进自己的臆想里,她坚信沈路身上的所有美好特质都是为了迎合秦丘才故意表现出来的伪装,现在的她没办法理解别人做出的任何解释,再怎么跟她讲沈路没有伪装也将只是徒劳无功。
不过从她泄露出的敌意来看,沈路一定还没有遭到她的杀害,否则她表现出的会是已经除掉情敌的肆意快活,而不会像现在一样为了秦丘选择谁成为恋人的问题感到惶惶不安。
意识到这一点的秦丘安下心来,不以为然地轻笑出声:“我跟Sean是恋人?你就是这么以为的?”
嘴上这么说着,他却在脑海里飞速思考起了和沈路成为恋人的可能性——
以前他也不是没尝试过跟别人发展亲密关系,但越是深入了解那些人,他就越能发现对方的肮脏之处,久而久之他对那些人提不起兴趣了不说,甚至还萌生了想要将对方杀掉的危险念头。
但如果是个性与他如此契合的沈路的话,成为恋人这种事听起来似乎也不是很坏?
对此事忽生期待的秦丘便弯起眉眼,有些愉悦地缓缓咧开了嘴。
“不,我不相信你会主动跟他成为恋人,一定是他不知廉耻缠着你,你没有办法才跟他靠这么近的!”而这头,Barbra神情似魔似疯,“我记得的,你以前说过可以给我一个机会的啊,这个机会我绝不能让任何人夺走!我明白了,除掉他就好了,只要他不存在了你就还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秦丘静静注视着女人以疯魔的姿态喃喃自语,心里已经将她给彻底钉在了死刑架上。
许久之后,待女人情绪看上去平复了些,他才又温声开口:“Barbra,你说过你爱我,那么我想知道,直到现在你还坚持觉得你爱我爱得什么都愿意去做吗?”
“我当然还爱着你,Francis,我从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就喜欢上你了,”女人伸手理了理因为之前的狂躁而变得凌乱的发丝,脸颊上遍布着不自然的红晕,“我已经向你证明过我的爱了啊,你看,为了留在你身边我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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