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放着烤熟的板栗,还有一个水晶杯子,杯子中插着吸管,让人能够在玩平板的时候不用再腾出手去喝水,只需要低头就能喝到。
曲宁都看傻了。
要不是确信这里面住的是薄久的外婆,他还以为自己误入了什么比他还宅的小窝。
而且这位看起来也年轻了一二十岁!
可能是他没说话,引起了老太太的主意,她取下坠着翡翠珠子的眼镜,回头道:“说了不要在我抢东西投票的时候来打扰我——咦?”
曲宁硬着头皮微微点头:“您好,我是薄久的媳妇……啊不是不是!”他怎么被带跑了!
“我是薄久的对象!”曲宁连忙道,“今天第一次上门叨扰,来和您问个好。”
老太太重新戴上老花镜,从上到下的看了曲宁一眼。
曲宁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被看出来了,这才听对方道:“骨肉匀亭,眉眼精秀,就是头发不太长,久哥儿从哪个片场拉来的媳妇?”
曲宁:薄久!请求场外援助!
薄久在门外看见他外婆没赶人才走进来扬声道:“外婆,宁宁不是演员。”
老太太遗憾道:“哎呦节目上的小姑娘都没你好看的。”
曲宁僵笑了一下,狠狠的踩了踩薄久的脚。
然后又听见老太太道:“久哥儿,你今年都二十六了吧?”
薄久脸色一僵:“是的外婆。”
老太太嫌弃道:“你媳妇看骨像约莫和你一样大,但人家都这么水嫩嫩的,你怎么看起来成熟了许多,工作也要注意保养的呀,一会让你外公给你开几个中药面膜敷一敷。”
薄久:“……”
该来的还是会来。
他这位奇怪的外婆,很是能接受新鲜的事物,什么潮流追什么,自从前些年一个看病的外国人送了平板电脑给她,就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直播选秀综艺电影,看完有时还气呼呼的给影评,说那些大宅门演的好假,她们那时候的大家小姐才不会整天苦着脸画死亡芭比粉的口红。
而且这位还尤其喜欢长的好看的人,他外公当年抱得美人归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靠脸……剩下的才是靠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魅力加成。
老太太前些年对他这张脸也还爱的紧,一见面就乖孙儿的叫,这些年看习惯了反倒逐渐嫌弃了起来。
曲宁还不知道这些,只觉得面前这个奇怪的老人看他的眼神跟鉴赏珠宝钻石一样,让他一阵阵的紧张——好像真的面对了几十年前的贵小姐一样。
“长的真是好。”老太太又感叹了一句,“就是身子骨太弱了点,将来可怎么生孩子。”
薄久:“???”
曲宁:“!!!”
薄久:“外婆你清醒一点,曲宁是男孩子啊!”
曲宁疯狂点头。
老太太:“啊?”
曲宁:“……是男的!”
老太太擦了擦眼镜,从摇椅上优雅起身又看了曲宁一波,半晌才慢慢悠悠道:“古人龙阳之好诚不欺我,男子果真喜欢漂亮男子。”
曲宁红着脸小声问薄久:“你外婆在说什么呀?”
薄久低声:“我也不知道啊!”
老太太又道:“不错,不是小姑娘都能长到这个份儿上,搁在古代那也是天子近宠,便宜久哥儿了。”
薄久小声回曲宁:“听说她最近在追古代耽改剧……”
曲宁:“…………”救命啊他十级冲浪竟然连一个老年人都不如吗!
可恶回去要好好的恶补一下知识了!
老太太摘下耳机,屏幕立时暂停住,“男孩子面色可不能这么差呀,等会让薄久外公给你扎几针试试。”
曲宁:“?”
什么扎针?扎什么针?针要扎谁?
难道他们不是来度假吃大鲤鱼的吗!
曲宁恍恍惚惚的跟在老太太身后摇出去,下了楼就见刚才活似返老还童的宋老先生收起手中的小镜子,对着老太太笑了笑。
“敏姮,买完东西了?”
曲宁眼睛都快抽筋的看向薄久,后者朝他动了动嘴唇无声道:“外婆喜欢长的好看的,自个儿也爱保养,我外公因此研发了不少美容产品,平时也很注意自己形象,他手上还有祖传的宫廷秘方,你看他六十多还跟四十一样,我妈和小姨们平时连面膜都不买,全是用自家的……”
曲宁:“————”
一天长的见识比十年的还多。
曲宁:“你真要和你外公要链接……呃不是,要面膜敷?”
薄久语气幽幽道:“宁宁也觉得我需要。”
曲宁一个激灵,改口道:“我、我,是我爱美,我需要,到时候咱俩一起敷面膜,你陪我嘛。”
薄久微微一笑:“我考虑一下。”毕竟他以前是个连沐浴露都不用的大直男。
两人交头接耳了一会,敏恒女士趁着客厅的灯光又好好的欣赏了一遍曲宁的新鲜颜值,才面色严肃的和宋有林嘱咐道:“有林先生,你可得好好治一治久哥儿的媳妇呀。”
江南女人说话尾音自带软语,曲宁听习惯了薄久的大嗓门,此时听老太太说话都是一种按摩耳朵的享受。
享受到让他都快忘了刚才一闪而过的扎针。
“你外婆为什么叫你外公先生啊?”曲宁小声问。
薄久:“他们那个年代都是这样叫,你是先生我是小姐,我外公偶尔也这么叫我外婆呢。”
曲宁下意识道:“敏恒小姐?”
薄久:“是了,就是这样,老夫老妻很多年了都没改。”
曲宁:“这也太有韵味了。”
薄久:“南方家族规矩礼节多。”
曲宁慢慢放松下来,心里一边称赞有林先生和敏恒小姐的神仙爱情,一边惦记着薄久说的稻田里的大鲤鱼。
什么扎针的早都忘到五湖四海去了。
就这么过了一个风平浪静的下午,主人家和客人们都熟悉了一轮,曲宁才慢慢有了神魂归位的感觉,说话也不再脚趾抠地。
宋三小姐和老太太吃完饭就出去散步了,剩下曲宁薄久被专程扣了下来,宋有林看了曲宁一眼,从厨房中给他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液体出来。
闷药的盖子辅一揭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就飘了出来,曲宁当场变了脸色,忍住没干呕出来。
薄久鬼精的早闭上了鼻子,看曲宁受罪的样子又有些心疼,但还不等他安慰两句,宋有林就将药送到了曲宁跟前。
“熬了一下午了,喝掉。”
曲宁面色扭曲,他很想体面一点,但这味道就像是把山里年份最久最苦的药材挖出来熬成的一样,让人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喝下去。
老中医俨然见惯了这种场面,对薄久道:“这药是排毒祛湿延年益寿的好东西,专给他这种人补的,你可不要替他偷喝,他那是补亏,你喝多了要流鼻血的。”
薄久:“……知道了外公。”
宋有林:“我去后院祠堂拿针包,回来之前你要盯着他喝完,不然药效就没了,一会也不好给他看病。”
薄久脸色严肃的点了点头。
曲宁一头雾水还想要干呕,看着宋有林走出去才退出十米远深吸了一口气:“薄久,这个我真的不行——yue!”
薄久对这药反应不大,顶多是觉得有些难闻,但病不能不治,他的外公他知道,拿给自家人的就没有坏东西。
而且这药还关乎曲宁的病情。
“宁宁乖一点,今晚喝药明天就吃大鲤鱼。”
曲宁绝望摇头,不想浪费他人善意又一副想跑的纠结模样。
薄久端起药碗:“乖宝,闭上眼睛一秒钟就结束了。”
曲宁:“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像在给我投毒!”
薄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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