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舒桥大大方方的坐下,不忘和对面的人打招呼。
卢雨抬头,露出一个清纯甜美的笑:“老师您好。”
“不用叫我老师。”舒桥淡淡的说,“我也没教过你什么。”
卢雨有些羞赧,小声的道:“那我就叫您哥?”
“你喊我出来有什么事吗?”舒桥不想和他打太极,开门见山直挑主题。
卢雨犹豫一会儿,似乎是在斟酌着什么,“我前天才从弯弯姐姐那里知道,那天晚上是你们结婚纪念日。”
“我还不小心破坏了你们的约会,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后来郁老师赶回实验室,我也和他说了,会亲自向您道歉。”
舒桥无聊的掏了掏耳朵,无语的说:“就这事?”
“嗯。”卢雨低头羞愧,“我没想到会这样,那天真对不起。郁老师是个对工作认真严谨的人,那天我发现数据有问题,一时间有些慌张,所以只能紧急联系他,不是有意要打扰你们的。”
舒桥单手撑着下巴,暗自翻了个白眼。
这个卢雨绿茶得也太明显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心思,这是看不起谁呢?
“哦……”
卢雨说了很多,可舒桥却只不咸不淡的回了一个字,他整理好的后半段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的不知该怎么接:“我希望您不要生郁老师的气,他只是太着急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舒桥翻白眼,“小朋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卢雨满脸错愕。
舒桥嗤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语气带着嘲讽:“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全职太太吧?”
“就你这点手腕也敢出来混?”
“论起绿茶的本事,信不信老子是你祖宗?”
“你妈辛辛苦苦供你出来上学,她知道你毕业了一门心思想撬人墙角的事?请问她什么感受啊?”
舒桥这人不仅脾气暴躁拳头铁硬,说话刻薄程度也不甘落后,该说他们三姐弟就没有一个人能算得上纯良的,偏偏卢雨对他知之甚少,误以为舒桥真的是一只温柔无害的小绵羊。
他的脸色发白,坐在椅子上难堪的动了动,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理智:“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得了吧。”舒桥慢悠悠的晃着手里的水杯,也不打算跟他打太极,不客气的说:“我活到这么大,什么人没见过?”
“你在我面前玩小白莲这套是真的搞错了。”
“哥哥我当年出来混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他把杯子轻轻的放下,目光直视着卢雨,平静的又说:“既然以前过得那么苦,就更应该懂得好日子来之不易。”
“我见你也是个聪明人,真心奉劝你一句——做人还是要有底线,不要到时落得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舒桥起身,双手插兜悠闲自在的从他身边越过走开,根本不管卢雨听了他的话是什么表情,亏他还以为卢雨是有什么天大本事的人,都敢不按规矩的找上门来,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用绿茶手段对付郁柏丞,那是屁用都没有的。因为郁柏丞那家伙根本看不透这些手段,在他眼里甚至可能还会觉得这些人脑子有坑,说话做事奇奇怪怪,他永远不会被这些小玩意影响。
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舒桥还没走远手机又响了,他掏出来看了一眼,又是陌生来电,以为是推销广告的舒桥最终还是接了起来,却在下一刻面色微变。
郁柏丞从书店出来后,走在街边路上忽然失去控制暴起伤人,现在已经打了镇定送往医院接受检查了。
第7章
赶到医院后,舒桥问了前台护士病房缩所在,一路直接跑上楼。
推开病房的门,郁柏丞半躺在床上,正低头不知在看什么,听了动静扭过头来见了他,面上神情仍是淡淡的,“坐。”
舒桥尽管心有困惑,却还是依言坐了下来,他盯着郁柏丞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看了会儿,然后才问道:“怎么回事?”
“我的发热期要到了。”
郁柏丞淡定的给他看自己的报告单,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那样平静,仿佛和自己毫无关系。
舒桥接过他的身体检查报告,仔仔细细的看完。
这个世界的人分三种性别,alpha,Omega,beta。其中,alpha是天生的领导者和支配者,beta相对都很平庸,也是占比最多的,而omega则是其中最弱的一个存在,一般只负责生殖。
发热期这种东西非要解释的话,就跟动物世界的“发|情|期”差不多,都是为了保证生育繁殖而存在的自然规律,但是通常只有AO才会有,beta们是没有体验的机会的。
一个正常的alpha基本会在分化到成年后的某一个时期开始进入发热期,持续大约一个星期左右,如果他能有一个Omega伴侣进行标记配对的话,那么他的发热期也能平稳安全的度过。
如果他还没有找到伴侣,也可以用抑制剂暂时压制,但是抑制剂毕竟违反AO生存法则,所以不宜多用,副作用很大。
一个成年alpha如果常年发热期的时候,身边没有Omega安抚,那他就会进入一个“狂暴状态”,毕竟alpha们的设定就是一群天生精神力过度旺盛的家伙,如果他们的那啥生活得不到正常的发泄,那他们的破坏力就会成倍增长,甚至可能会出现短暂精神失常化身暴力狂的现象。
郁柏丞自打分化成年后就一直没有发热期,郁大哥押着他去医院做了很多检查都没找到原因,他的情况让很多医生都很困惑,却又找不到理论支撑的基础,所以他一直仿佛一个另类活到了现在。
可是已经三十岁的郁柏丞迟来的发热期却还是到来了。
没人比舒桥更懂这意味着什么。
舒桥把报告单放下,平和的看向郁柏丞,“所以你在街上忽然发狂伤人,也是因为这个?”
郁柏丞向来冷静淡然的脸上此时也出现了一丝挫败,他抿唇片刻后说:“我在书店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浑身燥热。”
“我不喜欢那种被支配的感觉,所以一直压抑,可是好像成效不大。”
“后来我打算出来透气,可是走到路边没多久,我就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再后来……我就晕了过去。”
舒桥听完他的话,了然的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先休息一下,不要想太多。”
“想吃些什么?我给你买。”
郁柏丞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半晌后才回他:“我想吃橘子。”
替他把滑落的被子盖好,而后起身准备下楼去超市买橘子,他刚出门就遇上了来查房的医生,舒桥便跟着那位年轻的医生走进了诊室,作为家属,他有权利知道自己要怎样配合治疗。
“情况不太好。”医生叹气,无奈的告诉他:“他的发热期比正常alpha迟了快十年,身体各项机能数据已经到了极限。”
“你可以想象一下,就好比一个水坝,正常情况下它可以打开闸门定期泄洪防止水患的目的,可是郁柏丞这个阀门从来没有打开过,隐忍了十年,这个阀门关不住了。”
“你觉得这十年间被强制束缚的洪水会造成什么后果?”
舒桥默不作声,什么后果?
憋了十年没发那啥情,一旦开了口子,后面必然来势汹汹。
“恕我直言,您是beta吧?”医生遗憾的看着他,仿佛悲天悯人,“太可惜了。”
“beta没有通俗意义上的发热期,因此当AO们身处最煎熬的状态下时,一个beta完全没有办法给他们带来精神和肉|体上的抚慰,这是天性使然。”
“我觉得……您最好做好最坏的打算。”
舒桥知道他的意思,点头道:“好的,我明白。”
在医生同情的目光中,舒桥走出了诊室,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悲伤的表情,仍然轻快地下楼去超市,买了好些东西才回到楼上,郁柏丞还在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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