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看黎空不为所动,目光转向他身边外貌惊艳绝绝的男生身上,说:“您是大公子的朋友吗?也一起留下来吃晚饭吧,多个人多份热闹,家里许久都没那么热闹的气氛,不过多添一双筷子的事,夫人看到大公子带朋友回来定会高兴。”
顾桥微弯的狐狸眼荡漾着涟漪,他走在黎空身边咬耳朵,看好戏一样:“许家的佣人好像地位挺高啊,还会越俎代庖,屋子的主人还没发话,她倒先迫不及待了。”
黎空牵紧顾桥的手捏了捏,许夫人下楼看到黎空,欣喜上前,委婉地希望他在家里能留一晚。
顾桥发现这家人挺有意思的,把黎空看成救命稻草一样,许言柏这不都还没走,他们看黎空的目光就跟看许家下一个掌事人一般了。
貌美的贵妇人再三恳求,许多多到家之后,见他大哥跟母亲都在,立刻扬起热情四溢的笑:“大哥,我们好久没一块吃饭了!”
许夫人说:“多多你过来,帮妈妈劝一劝哥哥在家里留一晚好不好。”
许多多正准备开口,见到顾桥也在,迟疑稍瞬,想起黎空在医院对顾桥的态度,忽然语出惊人:“欢迎嫂子,跟我大哥一起留下吃饭吧!”
许夫人:“……”嫂什么子?
黎空眸光微闪,顾桥差点失笑出声。
这个许多多,口直心快,前天在医院还不怎么敢和顾桥对视,现在为了讨好他大哥,提前把顾桥的身份扶正,省去了黎空和他们坦白的步骤。
而黎空一高兴,确实有可能在许家住一晚,不为别的,就为了给他坐实他的“身份”,证明黎空对他的看重。
许夫人暗中衡量眼前的人,那天看顾桥打扮得像个妩媚风情的女人,今天确实是个男生。
只是顾桥看上去很花,用老一辈的话来说就是正当门户都不兴家里进狐狸精,有损门楣,可黎空的手的的确确地牵着顾桥,纵使许夫人有更多疑问,此刻都咽进嗓子眼里,默许了许多多刚才宣称的两人的关系。
和黎空到楼上的房间时,顾桥饶有兴趣地问:“许言柏究竟给你分了多少财产?”
他看许夫人对黎空有点避讳又讨好的姿态,那样的贵妇人不会缺钱,不过没有人嫌钱少,许多多看起来不成大器,给许多多估计会把许家败光,假如许言柏把重要的资产留给黎空,许夫人大概又要意难平。
黎空对顾桥看好戏的姿态无奈一笑:“我不知道。”
黎空的确不清楚许言柏在他名下留有多少财产,他不关心。
自从母亲离世,他便和许言柏淡了往来独自在外求学,他每年所获的奖学金和私下参加项目所得的酬劳足以让黎空在独自生活得还不错。
同学们还在校园里展开社交拓展人脉时,黎空已经拿着自己所挣的外快和投资资金,全款买下大学城周围的一套住宅,之后远赴国外学习,那套房子便一直闲置。
说起来,黎空和继承家族财产的其他富二代有所出入,他更多的是靠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至于许言柏怎么待他,黎空早就不在乎了。
他看着顾桥:“我有一份稳定的职业,待遇尚可,除此之外从早年开始就一直做定期投资,每年的净收入利润还算可观,名下有四套房子和两辆车,其中两套是母亲名下留给我的,一套是大学时期动用自己的第一笔收入添购,最后的一套目前在住,不算母亲留给我的资金,其他累积的资产还没做过清点。”
黎空一顿,沉着开口:“娇娇,虽然我不是大富大贵,许言柏的东西要怎么样我并不在意,但这辈子靠我的双手,一样能护你衣食无忧。”
顾桥:“……”
他略微狼狈地避开黎空专注的视线,闲扯归闲扯,看许家好戏的明明是他,黎空为什么又要趁这样的时机对他表示心意啊。
黎空眼神里所流露的真挚专注让顾桥侧目清了清嗓子,换了副玩笑的口味:“哥,你好凡尔赛,懂凡尔赛是什么意思吧,一边说自己没有大富大贵,一边数着告诉我你有几套房子。”
他视线落在门口的方向:“照我的理解呢,你不用太避讳许言柏,他该补偿的你都照收不误,为你,更为你的母亲,本来就该是你们的东西凭什么让出去?”
“如果那位许夫人和许多多欺负过你,这口气也别咽,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别人伸手要打你,你要把他打得以后连见你都不敢。我听那位许夫人说的话表面好听,实际上绵里藏针,她怕她儿子得的东西不如你多,嘴巴里不愿意分家,其实只是不想分给你。”
黎空牵起顾桥的手,好笑道:“娇娇对这件事看起来颇感兴趣。”
顾桥理所当然的点头承认:“必须啊,这辈子都看不到几次狗血淋头的事。”
晚餐时许夫人找机会看黎空脸色偶尔交谈几句,许多多在旁边把气氛努力带热起来,顾桥喝汤看戏,大概只有许多多这憨傻子看不出他妈跟黎空不太对付。
许夫人视线转向笑意不减的顾桥脸上,顿了顿,露出好人脸色,对黎空说:“我看你现在感情也稳定下来,你爸那边还惦记顾家的千金,上次酒会,时不时的夸人家姑娘端庄贤淑,适合娶回家做老婆。”
许夫人叹气:“你爸他的目光还停留在以前的年代上,总觉得不给你安排好就担心你会被外头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带坏,现在的年轻人好多都不把自尊自爱放在心里,玩心重,想跟谁就跟谁,这不像以前的人,认定一个就是一个了。”
“你有自己的主意也好,下次我跟他说说,让他别太死脑筋。”
顾晓抿着汤轻笑,在黎空脸色微变之前,接了句:“夫人话说得不错,不过我认为还有些问题可以补充上。这人在一起呢,其实还讲究互补,你说如果一个表面正经的人娶了个贤良淑德,万一时间长了表面正经遭不住路边的野花诱惑,贤良淑德面子要了,可置在心中憋闷,难免造成人鬼殊途的局面。人一味忍让受伤的只有自己,成全了些心思不正当的人。”
许夫人面色一变,顾桥笑眯眯的说:“我看正经人就要找个妖精降住,天天管教他让他无暇顾及其他花花草草,否则外头的狐媚子一个接一个,这管也管不过来,只能让家里男人对着外面的狐媚子——”顾桥意味深长的补充,“抬不起头来最好~”
一口一个黄腔的顾桥让许多多差点喷出嘴边的汤,顾桥抬起桌下的小腿蹭了蹭黎空的膝盖,又往上方滑了滑,浑然不顾及此刻当着许家母子的面如此胡来。
黎空放下碗筷:“我吃饱了,阿姨您慢吃。”
他捏了捏做坏事的那只脚踝,拉起顾桥:“我先上楼整理好母亲的遗物。”
顾桥歪着身体,软得像蛇一般靠在黎空后背跟上楼,顶着客厅身后许家母子两人震惊失语的视线,他把手横过黎空身前,越过衣物,灵蛇般感受着紧实的肌肉鼓动。
刚进屋,黎空把顾桥的手抽出,亲了亲他的手腕:“娇娇又做坏事。”
顾桥嘴角勾起风情蛊惑地笑:“谁叫她勾引人家老公还要立贞洁牌坊。”
他挑起黎空的脸:“许言柏虽然是个人渣,不过这女的如果心思清正,怎么会有他们所谓的旧情难忘情投意合,两个人的账不能光算一个人的。”
顾桥吃完饭嫌身上出了一身汗,从衣柜找了件没拆封的睡袍径直走进浴室。他扭开花洒清洗,出去时看见黎空正弯着腰翻箱子。
他过去缠在黎空身后,低头垫在宽阔的肩膀跟着对方看:“在找什么。”
黎空说:“母亲的一些东西。”
黎空也出了些薄汗,不想腻到顾桥,走进浴室清洗,开门出来后发现顾桥已经帮他把物品归类收纳好。
妖精一样的人蹲在床尾,一条长腿搭了出去,光溜溜的摇晃。
黎空过去抱了抱顾桥,拿起桌面的一本书籍,第一页记录着他少年时期清隽整齐的字体,时间有点久远,笔墨已经化开不少。
顾桥好奇看了片刻,脚丫子从床底勾到床上,贴踩着黎空的小腿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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