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黛问出这话也是刚刚在他们做晚饭的时候和节目组商量过的,他们队今天去的那户人家,是个独居的老奶奶,一个人在这儿住了十来年了,子女有时候会回来看她,但也没法面面俱到照顾到她,她也不想麻烦子女,原本打算如果又下雨,便让邻居帮个忙修屋顶,正好碰上节目组来询问。
刚刚蓝黛也问了一下,这附近这种独居的老人还挺多的。
他们虽然帮不上什么太大的忙,但偶尔去慰问一下也可以让这些老人们热闹一些,有个人能说说话。
不管初心到底是不是单纯地为了去关心这些老人,这也都是个不错的提议。
这一提议大家也都没什么意见。
只不过这一部分拍摄可能并不会出现在正式的节目播出中。
他们也要去保护老人的隐私。
江渐行又想起了那个老爷爷的话,一时之间情绪又低落下来。
在大家都讨论着明天要去哪儿的时候,傅随偏过头看着江渐行慢吞吞扒饭,柔顺的黑发贴在耳侧,添了几分柔和。
心脏软得一塌糊涂。
心里藏着事情,吃过饭,江渐行便借口太累要早点回去休息上了楼。
其他本来在那儿喊着累的,吃完饭甚至更来了劲儿,宋鸿羽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副扑克牌,在摄像头一点也不严肃的警告之下,拉拢柯明旭和娄以冬一起打起了斗地主。
节目组:“……”
能不能学学江渐行和傅随!!!吃完饭老实点一个上楼睡觉一个清理厨房!
傅随上楼的时候,房间的灯还亮着。
他知道江渐行大抵不是来睡觉的。
房间里,江渐行难得在节目录制期间握着手机,“李哥~就这一次啊!”
声音黏腻造作的撒娇。
傅随开门的动作一顿。
脸一下子就黑了。
江渐行这会儿也没什么功夫去注意傅随有没有回来。
他刚回到房间想了好一会儿。
老爷爷答应节目组让节目组录制的主要目的大概就是为了找当年那个分开的人吧。
也许这是老爷爷的执念。
不知道老爷爷是为何和他的爱人分开。
不知道老爷爷分开后有没有想过这本来就是一段错误的感情,有没有想过分开后对方对自己会是什么感情?是爱还是恨?
和傅随刚分手的时候,他也后悔过,甚至想,只要他去求傅随复合,傅随会原谅自己吧?
但他迈不出去这一步。
他怕被傅随看见狼狈不堪的自己。
后来他就一直在想,傅随恨自己就好了。
这样他就不会有那么多负罪感。
这种念头一直到现在都存在着。
但好像被老爷爷那么一说,又有点动摇了。
他能不能亲口问一问傅随。
到底还恨不恨自己呢?
可是上次,傅随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还没有偿还够。
老爷爷的话终于让江渐行意识到,自己最近到底有哪里不对劲了。
他现在,很贪恋这种待在傅随身边的感觉,甚至根本不想结束。
不管傅随是不是为了折辱他,对他好,再丢了他。
到最后,江渐行还是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思来想去还是给李和同打了这个电话。
接到电话的李和同也很懵逼。
他本来还以为江渐行出了什么事情,平时录什么节目跟全封闭似的,现在居然主动打电话,快把他吓死了。
听江渐行说完之后,李和同更是一头雾水。
让他去哪儿找人?什么消息都没有,就给个老人家地址?
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李和同被江渐行这一顿撒娇搞得浑身鸡皮疙瘩,强忍着挂电话的冲动:“你撒娇也没用我和你讲!”
“李哥啊!!!!我想你啦!!!”江渐行面无表情。
李和同:“……”
“你闭嘴吧,行了我知道了,有时间再说,这事儿基本没什么希望。”
李和同也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当初摊上这么一个祖宗。
迟早头发掉没了。
听李和同松了口,江渐行立马笑了起来:“谢谢李哥,永远爱你哦李哥。”
回答他的是李和同被恶心到了立马挂断电话的静音。
江渐行松了口气,抱着衣服想出去洗澡,一转身正好对上傅随推门进来面无表情的脸。
江渐行:“……”
社死现场。
他想死了。
他以前也没少和傅随撒娇,但那和对李和同撒娇不一样,对李和同那模样就是面无表情矫揉造作刻意捏造。
但凡是个人可能都会被恶心到。
现在居然还被傅随给听见了。
江渐行抱着衣服神色尴尬,“傅随前辈。”
“……我去洗澡。”
没等傅随开口,他就生怕有什么洪水猛兽追自己似的飞快地跑了出去。
傅随在原地站了会儿,碾了碾指尖。
还知道觉得丢人?
但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就是……
对经纪人撒娇,让人很不爽啊。
江渐行洗完澡回来的时候,傅随还在桌子前咬着笔。
这是江渐行以前的破毛病了,他不喜欢做作业,以前周末傅随在那儿练舞他在那儿痛苦地写作业,总是写着写着就不自觉咬着笔去看傅随跳舞。
傅随跳舞的时候不仅很帅,也很美。
那种力量上的美和帅,是江渐行在很多很多唱跳歌手身上都没有感受到过的。
独属于傅随的独特魅力。
即使到现在,每次看傅随的舞台,江渐行都觉得心跳加速。
往往傅随跳完一遍,江渐行也差不多把笔咬出几个牙印来了。
傅随这人洁癖严重,见他这副模样,身上的汗都没擦就跑来没收他的笔,还要在那儿凶他:“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咬?”
说凶也算不上,傅随说话的时候是笑着的。
那个时候的傅随虽然和现在一样喜欢冷脸,但对着他的时候笑容很多。
江渐行立马就抱住他的腰嗅着他身上黏腻的汗味,“你好臭啊哥哥!”
傅随这人最容不得这个,想推开江渐行去洗澡,江渐行却依然死死抱着他:“但也还行,还能抱得下去。”
江渐行这么一说,傅随就知道他是故意的,转移视线。
又无可奈何。
而现在。
傅随什么时候又染上了这么破习惯啊?
估计是察觉到江渐行时不时投来的眼神,傅随抬起了头。
不偏不倚对上了视线。
江渐行坐在床边一懵。
“看我干什么?”傅随没有半点被抓到做出来咬笔这种事儿洁癖人设崩塌的自觉,反倒十分自然。
像是已经习惯了很久。
江渐行摇头:“没看你,正好抬头。”
怎么可能会让他发现自己在看他啊!
万一……万一傅随知道自己还喜欢他。
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啊。
傅随笑了声,也不知道信还是没信,沉默了片刻,“过来。”
江渐行:“?”
“看看这句。”
傅随的话搞得江渐行莫名其妙的。
傅随一直盯着他,江渐行也不好不动,只能挪着龟步过去。
一过去,傅随就又捏住了他帽子上的兔耳朵。
江渐行:!!!!
要死了!!
今天他穿的又是兔耳朵睡衣。
他本来是要回家换睡衣带过来的,谁知道来录节目之前连轴转,别说睡衣了,他根本没记起来过这事儿,冬天的睡衣他都以厚为准,这件兔耳朵的公寓还有好几件不同色的同款……主要是它比较保暖。
谁能想到有一天会有人碰耳朵啊!
但傅随好像也只是随意顺手捏了一下,便把面前的一张纸递到他眼前,“看看这句,有什么问题吗?”
江渐行愣了下,低头瞥了眼。
“人生而为人
便滋生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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