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看着这条短信,眼睛酸酸麻麻的,好久都没办法呼吸。
也许在先生心里他只是一个发泄欲望的玩具,所以就算受委屈了也不要紧。
可他是个人,也会伤心和痛苦的。
沈眠吸了吸鼻子,迟疑了一会,鼓足勇气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这是小美人第一次没有听汪闻成的话。
太阳下的水泥路上泛出点点银光,大地像蒸笼一样,一丝风也没有,干燥的空气好像滞住了。
炎热的天气见不到多少行人,热闹的车流在沈眠身旁经过,小美人漫无目的的行走,看见有招聘的店铺就停下来,站在门口盯着招聘信息,认真仔细地比对上面的要求,看看自己符不符合。
他要赶紧重新找一份新的工作才行。
小美人每个月要还债,以后宝宝出生了也需要一笔很大的开销,他要抓紧时间赚钱,不能偷懒休息的。
其实出事之前,沈眠正好高考完,后来因为上大学要花不少钱,他不好意思再麻烦先生,所以就放弃了念书的机会。
而高中学历在这个本科大学生泛滥的城市里,是派不上什么用场的。
就连小美人之前工作的清洁部里,也有很多都是大学生。
就在沈眠忙忙碌碌地找工作的时候,提前下班的汪闻成回到了别墅,屋子里安静一片,没有见到小美人的身影。
汪闻成脱下外套交给身旁的管家,随口问:"沈眠呢?"
管家说:"沈眠还没有回来。"
汪闻成微微皱起眉头,口气里有几分怀疑,"还没回来?"
得到管家肯定的回答后,汪闻成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坐在沙发上,松了松一丝不苟的领带,拿出手机拨了沈眠的号码。
然而电话没有打通,手机里传出的是机械又冰冷的电子女音:"您好,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汪闻成紧紧捏住了手机,脸上露出一抹阴渗的微笑。
看来沈眠是在为被炒鱿鱼的事在和他闹脾气。
汪闻成何尝不知道今天在公司发生的事情有古怪,杨乐池一向不喜欢沈眠,偏偏在他们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手表就丢了,而且嫌疑人正好是沈眠。
以沈眠的为人和性格,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也做不出偷窃这种事情。
但就算知道小美人有可能是被冤枉的,汪闻成也不打算深究下去。
一来手表是从沈眠柜子里搜出来的,证据确凿,在场的人都看见了。二来,即便沈眠丢了工作,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以他的财力,足够养活小美人一辈子。
时间一点点过去,火辣辣的太阳渐渐落下,夜色抹去了最后一缕残阳,取而代之的是阑珊的灯火和繁亮的星空。
指针来到九点一刻,玄关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像是猫的肉掌踩在地上,几乎没有半点声响。
沈眠手上提着袋子走了进来,因为奔波了一下午浑身都是黏腻腻的汗水,柔软的黑发湿润地贴在额头上,像只刚出生的动物幼崽。
小美人随手关上门,一转身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汪闻成,顿时被吓了一跳,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孩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汪闻成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个烟灰缸,里面堆满了烟头,他整张脸阴暗不明,盯着全身湿漉漉像泡了个澡的小美人,开口问:"你去哪了?"
沈眠低下了头,盯着手上的袋子,很小声地说:"去找工作了。"
汪闻成皱起眉头,落下去的视线看见沈眠手上的袋子里装了几份简历,他沉声道:"所以你是故意不接我电话?"
沈眠停顿了一秒,连忙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已经是关机状态了。
这个手机是二手的杂牌,电池不太好,平时用一下就消耗完了,正好今天沈眠忙着找工作,所以才没有注意到。
沈眠声音很低地解释道:"手机没电了。"
上次是手机坏了,这次又是没电,沈眠为了不接他电话,真是有各种借口和理由。
"沈眠,你在埋怨我没帮你出头?"汪闻成用力把手上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往沈眠这个方向走来。
沈眠抵不住汪闻成强势逼人的气场,发软的双腿往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撞上墙壁,退无可退,他轻轻摇了摇头。
他知道先生从来不在意他,自己不应该那么贪心奢求先生会相信他的。
汪闻成来到沈眠面前,等待了几个小时的耐心彻底到达了极点,他一把抢过手里的袋子扔到墙角,"砰"地一声,小美人瘦削的肩膀跟着一抖,飞出来的简历洒得到处都是。
汪闻成用力捏住沈眠的下巴,用了八成的力气,"你自己手脚不干净,偷了东西被抓包,难道要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包庇你?"
沈眠眼睛又酸又痛,他竭力忍着颤抖的哽咽,声音里按捺不住地委屈,"我没偷手表......"
汪闻成对小美人这幅模样铁石心肠,一针见血地说:"所以你能证明你没偷过?"
沈眠身体一僵,脸上毫无血色的安静了。
汪闻成声音没有温度,"既然你没办法证明清白,那这件事就是你做的,他没把你送去警察局,你就应该感恩戴德,现在又在这里装委屈给谁看?"
沈眠嘴唇发抖,发白的手指紧紧抓着自己的裤子,全身冰冷到了极点。
因为他没办法为自己辩白,所以被人陷害了也要默默承受吗?
小美人觉得这是不对的,可是他在汪闻成近乎粗暴地力道下已经张不了口了,只能泪眼朦胧地打开着眼皮,定格在面前的人的脸上。
"知道我为什么辞退你吗?"汪闻成冷漠地和沈眠对视,"不仅是因偷窃的事,像你这种只会给我惹是生非的人,只配待在家里张着腿讨我开心。"
这句话就像在沈眠的伤口上撒了把盐,心脏不受控制疼了起来,小巧的喉结滚动着,眼角慢慢流下眼泪来。
那种熟悉的异样感觉再次浮上心头,汪闻成心里下意识的抗拒,不愿再看沈眠的脸,把小美人翻过去压在了墙壁上,裤子一下子褪到膝盖,靠近他耳边说:"你也不用再找什么工作了,以后就待在家里多学点讨好人的床上技术吧。"
第22章 不是开玩笑的
屋子里只有小美人断断续续的哭喘声。
汪闻成是真的生气了,好像为了惩罚沈眠的不听话一样,动作剧烈得难以忍受。
沈眠的肚子难受极了,他抱着圆滚滚的肚子,哭泣着摇头,想要逃开一点,又被汪闻成握住腰扯回了身边,惩罚得更重。
到后来沈眠已经发不出声音了,连喘息都很微弱,只能像个傀儡娃娃似的任由汪闻成摆布。
汪闻成把今天积攒的怒气全部发泄在了沈眠身上,一连做了好几次,直到小美人哭得快喘不上气,他才放过身下的人,重新穿上了裤子。
对沈眠满脸的眼泪视若无睹,汪闻成转身离开,忽然感觉到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他低头看下去,皮鞋下面踩着一张简历。
简历上的字迹工整漂亮,一看就是小美人一笔一划认真写的,汪闻成嗤笑一声,弯腰捡起来,毫不犹豫把简历撕碎扔在一边,上楼去了。
沈眠脸上挂满了泪痕,他衣衫不整,软得像滩水一样趴在墙壁上,像个被玩坏的玩具。
别墅里只剩他一个人,安静得落针可闻。
沈眠默默提起裤子,连弯腰的动作都很吃力,光是这个动作就好像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身上到处疼得厉害,连走路也走不了,只能跪在地上,一张张地捡起被撕碎的简历。
这是他在打印店写了很久的呢。
沈眠一瘸一拐地抱着这堆被撕碎的简历和袋子回到小阁楼,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大卷透明胶纸,把碎片平铺在桌子上,一块一块拼凑好,试图粘起来。
可是怎么粘都粘不好了,简历已经面目全非,始终有一道道裂缝在上面。
就像沈眠现在的心一样。
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连字也看不清了,沈眠趴在桌子上,肩膀小幅度地抖动,蓄在眼眶里的泪水"啪嗒"落在简历上,迅速地蔓延开来。
天色渐渐深了,昏黄的灯光倾洒而下,衬得窗外的夜色如浓稠的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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