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桃花眼一弯,总让人觉得是生动蓬勃的鲜亮。
选管不由得晃了下神,点点头,笑着道:“交给你我就放心啦。”
庄想点点头。
有导师授课的当日是最轻松的一天,之后的三天才是实打实的魔鬼训练。
在第一天还能偷个懒玩会儿手机的宋一沉,后面的时间基本上全部交代在了记动作和背歌词上面,晚上回来直接倒头就睡。他这样的不是个例,还有些选手寝室都不回,累了倒头就睡,醒了直接开干,完全是莽着拼命的状态。
气氛越发紧张。
而庄想虽说记性好学得快,但也说不上轻松——甚至是挺忙碌的。
这几天他除了在A班跳舞之外,也会去B班看看舞蹈依旧非常苦手的宋一沉,此外还记得选管的嘱托,会非常尽职尽责地再去F班看看。
这一条路线走下去,一首曲子他要跳不知道多少次——不过比起单调枯燥的重复,庄想还是更愿意多换换环境,在教人跳的时候熟悉熟悉。
庄想敲开F班的门探头进去,立马就有人发现并打了个招呼:“弟弟来啦?”
F班的选手格外多,约莫有四五十个,庄想穿着A班练习服走进去,像是一滴油漆掉进墨水桶里面,格格不入。
四面八方的隐晦视线五花八门,庄想置之不理,笑眯眯问那个男生:“准备得怎么样?”
回应他的是一声长叹。
短短三天时间内,要扒舞、抠细节、跟节奏、记歌词和唱跳结合,想全都做好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时间越是逼近,想要放弃的人就越是增多,每个练习室都有突然卸力垂头丧气倒在地上的人。
庄想去拍拍他的肩膀作为安慰,扭头在F班的练习室里扫视一眼。
除了部分选手表现出明显的焦虑之外,也有很多选手心不在焉地坐在角落玩闹。个别选手的这种状态更是从第一天持续至今,令庄想感到些微不解。
不是下午就要测评了吗?
怎么看他们的样子,一点也不着急。
庄想挠挠头发,懒得去想,和角落休息的齐北圳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齐北圳抬眼,还是可有可无地应:“好。”
庄想来了就意味着要开始带他抠舞,齐北圳从地上爬起来,但不忙着开练。
他把别在领口的收音麦关了,靠在墙壁上随口道:“一公曲目已经出来了。和往届抽签组队的方式不一样,听说是先投票选C位,再由C位挑人成队。”
庄想一愣,也关了麦,问:“你怎么知道的?”
其次心里还有个问题:这干嘛要和他说。
两人总共也才两天半的交情,谈不上熟,顶多就可以有句话说的程度而已。
“F班人最多,”齐北圳扫了眼屋子里乌泱泱的一群人,“小道消息也最多。”
齐北圳只是拿这个这个话题当个引子,他接着说。
“我就是想问问你,一公组队,能不能带我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玩太嗨了,我要在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静下来好好修一下文了!!!!!可是火锅真的好好吃……今天还想去吃qwq啊毛肚啊肥牛啊虾滑!!!!好好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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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就是想问问你,一公组队,能不能带我一个。”
庄想盯他两秒,笑着问:“为什么?”
他一笑小虎牙就露了尖,漂亮的桃花眼里亮起火星,鲜活明朗得让人心里一动。这是一个似乎有点危险,却又让人提不起警惕的笑脸。
F班的人实在太多了,闲聊议论和大呼小叫此起彼伏,是烦人的吵闹。
齐北圳走到窗边打开窗,燥热的空气和噪音瞬间散去一半,他道:“你的初舞台我认真看过了,感觉没到现场看真是一种损失。”
他浅淡而认真的目光不像奉承。
庄想不懂他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但还是点点头:“嗯?谢谢夸奖。”
“你很强,很厉害,给你投票的人不会少,你会是拥有挑人权利的C位。”
庄想背靠上墙,等他的后话。
齐北圳意外的直接,“趋利附势是人的劣根性,我想我依靠强者也不是多让人诟病的事,对吗?”
庄想愣了下,忍不住噗嗤一笑。
长着张清心寡欲的脸,却把自己的欲望都摆在明面摊开给他看。这样的人还挺少见的。
齐北圳和他眼睛对上,补充:“我不会拖后腿。”
庄想当然知道。这几天他总来F班串门,齐北圳做得怎样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不过他倒不是在乎这个。他抱着胳膊笑眯眯地问:“意思是你要当我小弟?”
齐北圳:“……”
啊这。
他无奈纠正:“是盟友、队友这种词更合适吧?”
“好吧。”庄想耸肩,歪着脑袋眯起眼,“不过你怎么想到来找我的啊?好像也有其他选择吧?”
这三天下来,庄想对基地里一部分人有了基础的了解。
盛钧舞蹈不错,邹南粉丝量庞大……像这样的选择还有很多很多。
“是的,我有理由。”齐北圳说,“毕竟我也不是随便的人。”
庄想点点头,已经做好听长篇大论的准备。
但齐北圳只说:“你最合眼缘。”
“就这?”
“……就这。”
庄想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卡壳老半天还是忍不住笑出声:“这还不随便?这就很随便啊!”
齐北圳默一会儿。似乎找不到理由反驳,于是干脆不说话了,自顾自站回镜子面前开始继续练舞。
庄想去帮他调整框架和一些小问题,扫了眼周围,忍不住低低嘟哝:“F班的气氛真的很低迷啊。”
之前几天是这样还可以勉强解释为最后一天抱佛脚,那连最后一天也这样呢?就是完全的不在乎吧。
齐北圳动作不停,随口道:“追过选秀吗?”
庄想道:“追过。”
既然要来参加选秀,也肯定不能够完全不了解就来,这也太不敬业了。
齐北圳看着室内的一片哄闹,道:“那这样的情景,你有在正片里见过吗?”
这样的场景。
怎样的?
庄想顺着齐北圳的视线去看。
F班的训练服是灰色的。这个颜色怎么说呢……确实是有些黯淡。
穿着这身衣服,一些选手站在落地镜反复练习,汗水把衣服浸湿。还有一些选手从头到尾瘫在地上无动于衷,和朋友闲谈吃零食,好自在逍遥,丝毫不顾及一米开外的摄像头。
大概是笃定节目组不会剪进正片吧。
庄想静静看一会儿,翘起嘴角笑笑。
——当然,的确不会。
这不符合价值观。
“不止F班,”齐北圳轻声,“选秀基地本身就是极端并且矛盾的地方。”
庄想觉得很有道理。
这里面有一部分选手拼命想往上爬,渴望舞台和目光;还有另一部分只是抱着随便蹭蹭镜头、把热度蹭够走掉就好的想法得过且过。
“该努力的时候不努力,把导师任务放在一边,每天到教室第一任务是在镜头面前拼命卖弄自己的综艺感,”齐北圳淡淡的,“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庄想:“嗯?”
“因为想走捷径,借往届选秀的热度青云直上。”
庄想哇了一声:“想得真美。”
“上一季也有这种问题,把声乐老师气到发过一次大火,”齐北圳说,“这种问题似乎每届都有,只是这届更严重些。”
庄想发现盲点:“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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