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婚姻ABO(62)
“啊?!”乔蓉容顿时忧心忡忡,“这可怎么好?”
伏心臣见母亲那么担心,赶紧宽慰:“其实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是不太影响健康的。医生说了,我这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依恋症不会降低我的生活质量的,顶多就是偶尔有点麻烦。但我有伴侣,还是可以应付的。”
乔蓉容听到这话,觉得安慰了一些,但仍然难掩担忧之色。
伏建丰却说:“既然你有这个病,还是别出去工作了吧?尤其是你当记者的,老是在外头乱跑,要是在什么新闻现场发病了,那可不乱套了?”
伏心臣一时噎住了,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乔蓉容听了,沉思半会儿,也缓缓点头,语气倒是比伏建丰和蔼得多:“你爸说得倒也是。”
伏心臣无奈一笑:“你刚刚还帮我说话呢!”
“是啊,你知道我的,我可不反对你工作。”乔蓉容眨眨眼,“但你得了这个症,出去工作确实很麻烦。你想想,你一天起码八个小时在外头,偶尔发个三两次病什么的,得多不自在。倒是岳住持,他天天呆在无名寺里是不出门的,你也陪着他在里头挺好。要是你在外头,他专为了你的病而破例出门。我想你这孩子多思,不用我们说,岳住持多为你出两回门,你自己就先不好意思、自惭自愧了。”
乔蓉容这话可算是说到伏心臣心坎上了。
岳紫狩几乎不出门。伏心臣认识他这么久了,岳紫狩仅出过几次门,都是为了伏心臣的依恋症。如果以后伏心臣再在外头发病,想必岳紫狩也会风驰电掣地赶来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劳驾岳紫狩破例奔走,伏心臣肯定会很惭愧的。
想到了这一层,伏心臣便蔫儿吧唧的了。
这顿饭吃得不太痛快。
等饭后,乔蓉容又切好水果端上来了。这一家三口和气融融地吃着饭后水果。伏心臣的心思其实不轻松,他见气氛不错,便趁势提起:“爸,你之前说的岳住持可能做过恶事,到底是什么恶事?”
伏建丰正吃着苹果呢,听到伏心臣冷不防提问,差点呛到。
乔蓉容听见了,也一阵惊讶:“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伏心臣瞧着父母两人的脸色,只说:“我只是突然想到了而已。难道不能说?”
“嗯,”伏建丰干咳两声,“这涉及公民隐私、办案机密啊,我身为警察怎么能乱说呢?”
伏心臣越发觉得可疑了。
伏建丰又何尝不觉得伏心臣可疑?
伏心臣向来不是那种好奇心旺盛的孩子,不该他问的他从来不会多问一句的。但为了岳紫狩这事儿,伏心臣已经问过两回了。虽然伏建丰都堵了回去,但他能看出来,伏心臣不打算轻易放弃探究。
伏建丰寻思半会儿,一脸严肃地说:“怎么?难道岳紫狩对你不好?”
“没,没有。”伏心臣立即替新婚丈夫辩解,“他对我很好。”
“那就好!”伏建丰放下心来,只说,“那你就好好过日子得了,问东问西做什么。”语气还是那种自把自为大家长的口吻。
伏建丰向来是这样,端起家长的架子就是说一不二的。伏心臣也是从来温顺,不会忤逆父亲。看到伏建丰这个态度,伏心臣便不追问了,如常地低眉顺眼:“也是,爸说得很对。”
伏建丰便满意地点头:“那可不嘛?”
要说,伏心臣真不是那种寻根究底的个性。但遇上了岳紫狩,伏心臣就觉得自己变了个人了。从前不能接受的事情变得无所谓了,从前不会做的事情变得顺手拈来。
如果说伏心臣是豆浆,那么岳紫狩就是盐卤。
豆浆点了卤,虽然还是一样的香甜白嫩,但那性质就都不一样了,从液态变了固态,自己都不成自己了。
伏心臣从家里走出来,一时感到相当迷惘。
原本该是司机来接他的,但他故意没打电话叫司机。
他想自己一个人走走。
城市的夏天十分炎热。他习惯了山间的凉爽的夜晚,便不太适应马路的闷热了。这闷热让他的烦躁更添了一层,他便加快脚步,走进了一家开空调的咖啡屋里。
咖啡屋里的空调开得很足,伏心臣一踏进去,便觉凉飕飕的,仿佛额头上的汗液也一瞬间要结冰了似的。
咖啡屋里没几个人,伏心臣忽而想起,这儿是他从前和白寻璧相亲时来过的。白寻璧好像很喜欢这个地方。
也是碰巧了,伏心臣瞥眼望去,竟觉得角落上坐着的一个人很像白寻璧的样子。
他眯眼仔细一瞧,发现那人就真的是白寻璧。
白寻璧抬起头来,也看见了伏心臣,脸上露出了淡淡的惊讶。
伏心臣快步走到白寻璧桌边,跟他寒暄起来:“很久不见了。”
白寻璧不冷不热地说:“不是让你当从没认识我么?”
伏心臣没想到许久不见的友人会这么讲话,便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对不起,忘了。”
“算了,我也知道你做不到!”白寻璧脸上又浮现出那熟悉的笑容,“坐吧,岳夫人。”
伏心臣听到“岳夫人”三个字,一下觉得很不自在,苦笑:“你还叫我小伏吧?”
白寻璧笑笑,说:“叫得太亲热的话,我怕岳住持吃醋。”
伏心臣原本想说,住持心胸宽广,不是爱吃醋的人。
但忽而想起之前岳紫狩说吃小光的醋,伏心臣又皱眉暗道:说不定住持真的比我想象中的爱吃醋呢?
伏心臣想了想,只说:“你就随意叫,难道你在这儿说的话,岳住持也能听见吗?”
白寻璧含笑:“说不定听得见呢?”
伏心臣觉得好笑:“怎么会?”
“岳住持不是有神通吗?”白寻璧像是开玩笑一样说。
“哪儿有这么神通广大?”伏心臣摇摇头,又仔细打量起白寻璧来。
原本白寻璧就十分清瘦,现在大病一场,看起来就更加柔弱了,这纤弱的模样,简直没了ALPHA的样子,而像个OMEGA了。
“你身体怎么样?”伏心臣关心地问,“我跟灵空也问过,他说你不好……”
“那不就是了。”
“可灵真说你挺好的。”伏心臣又说。
提到灵真,白寻璧嘴角抽了两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嘴边只能吐出一个单音节:“哦。”
伏心臣皱眉,说:“我听灵真的意思,像是说你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心理上过不去。那可千万要不得啊。”当然,灵真的原话更难听,直接说什么“别人是‘身残志坚’,白寻璧是‘身坚志残’”。但伏心臣是万万不会这样转述的。
白寻璧却仿佛猜到了灵真的原话是什么,只说:“灵真讲的话你也听?”
“好。”伏心臣笑笑,看出了白寻璧的抗拒,便也不再提了。
以前相亲交往的时候,白寻璧虽然和伏心臣保持着一定距离,但总体上对伏心臣还是很亲切的。他说了要当伏心臣的好朋友,也成了伏心臣的好朋友。
现在再见面,白寻璧却不是那个样子了,看起来冷淡得很。
这让伏心臣还挺不习惯的。
大约是看出来伏心臣的不习惯,白寻璧主动解释说:“之前想哄你和我结婚,因此装好人。我本来就是这样冷冷、不爱理人的性格。”
伏心臣很惊讶:“啊?哄我和你结婚?”
“嗯,我当时不想强制匹配了,觉得很烦,见你性子软、好拿捏,就打算和你形婚。但你也不是那种碰上个ALPHA就乐意结婚的,也是有一定心理需求的,所以我才哄你。”白寻璧三言两语地解释清楚,“不过,之后我知道你和岳紫狩的事情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了。”
伏心臣一时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难过还是该庆幸了。
他心情复杂地看着白寻璧。
不过,白寻璧有一点是没说错的,伏心臣确实心软。白寻璧这样坦白了,伏心臣也不恼怒,只说:“好吧,那你还挺厉害的。”